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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哄笑,“钱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愿赌服输,该给的东西你就给别人呗!”
“不就是件衣服吗,脱掉给他!”
钱满仓气得捶地,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他不要脸的吗?
施静宜把玩着手里的石子,“我不想跟你这种小屁孩计较,外袍脱掉,人赶紧滚!”
走又走不掉,留下来又要被嘲笑,钱满仓又急又气,眼睛都红了。
犹豫半晌,他咬紧牙根从地上爬起来,解开外袍带子。
周围嗡嗡的哄笑声激得他脑瓜子一热,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哭了,钱满仓竟然哭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钱满仓出丑,真是太解气了!”
“钱满仓比试失败当众脱衣,哈哈,这事我得跟兄弟们好好说道说道。”
钱满仓难堪地擦了把眼泪,身上被风吹得都要僵了,脸却烧得厉害。
“衣服……衣服我已经脱了……现在可以了吧?”
施静宜点头,“衣服扔地上,人可以走了。”
钱满仓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跑,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两条腿都快跑出重影了。
“这次可以走了吧?”施静宜弯腰掐了下施远敬的脸蛋。
施远敬鼓着腮帮子点头,“嗯,我们走吧。”
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活像个小老头。
施静宜失笑,弯腰将他抱上马车,“钱家的那个以后恐怕要找你的麻烦,他若是敢来欺负你,记得马上给二姐报信。”
“二姐放心,我不会被他欺负的。”施远敬一脸笃定。
姐弟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揽月斋,远远地,就瞧见揽月斋旁停了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代鱼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正在往车里般糕点礼盒。
店铺门前还站了个穿黑袍的老人,老人见施静宜从马车下来,捋了捋胡子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姑娘就是揽月斋的老板,施静宜吧?”
施静宜打量他一眼,面前的老人衣着打扮都十分低调,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他身上衣服是用价钱最高的蜀锦制作的。
打量完,施静宜回了一礼,“在下的确是施静宜,您是?”
“我是县里钱家的管家,奉我家太老爷的命,过来买些举办寿宴时招待客人用的糕点。”
钱家?
施静宜心道我今天还真是和钱家有缘,刚修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钱满仓,又跳出来个过来买糕点的管家。
不过面前的老人面容和善、态度友好,她自然不会为难人,客气地回道:“既然贵府要办寿宴,那我就再免费添上两盒糕点,祝愿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多谢施老板的好意。”管家再次拱手道谢,接着从袖袋里掏出张请柬,“这是我家老太爷寿宴的请柬,日期就在下月初二,还请姑娘赏脸到府上小酌一杯。”
施静宜垂眼看着那请柬,没接,“承蒙钱老太爷厚爱,只是本人笨嘴拙舌、不善交际,恐怕去不得如此寿宴。”
管家仍伸着胳膊没动,“我家老太爷早就听说过姑娘精明能干的美名,早就想约你探讨下生意经,但又不好贸然相约,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还望姑娘不要推脱。”
话说到这个份上,施静宜只能硬着头皮把请柬接了。
钱家在石清县虽然低调,但实际算起来应该是全县最富有的家族了。
毕竟是开钱庄的。
对于这种人,如果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得好。
管家见她接了请柬顿时松口气,又客气地寒暄两句,正好那边糕点礼盒全都搬完了,他就直接道了别。
钱家人走后,施静宜翻了两下请柬,摇着头把请柬丢到柜台上了。
代鱼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生不解,“钱家可是出了名的大富商,多少人想和他家攀上关系都没能如愿,小老板收到请柬怎么还不高兴呢?”
“你自己都说了钱家是出了名的大富商,常人高攀不起,可是他们偏偏主动找上了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看重小老板呗!”代鱼不假思索地回道。
在他眼里,施静宜就是最厉害的存在,那些赵家、钱家的,看重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施静宜摇头叹气,心里打定了主意:简单地交个朋友可以,但是合作什么的,一概不应。
原因是钱家的背景不清白。
钱老太爷是靠贩卖兵器起家的,赚了钱后就改换门庭开起钱庄,做起寻常生意。
但坊间流传,钱家摆在明面上的那些生意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做的还是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买卖。
要不然同样是做生意,为什么就只有钱家能富得流油呢?
施静宜完全不想和这种人沾上关系,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血溅到她身上就不好了。
另一边,钱管家捧着盒糕点向钱多来复命,“老太爷,这就是外头人都抢着买的糕点礼盒,您要不要尝尝?”
钱多来撩起眼皮看了眼礼盒,点头道:“怪不得那小丫头开的店受欢迎,的确有两把刷子。”
管家挑出块口味比较清淡的糕点递给钱多来,“老太爷,您尝尝这块,那店里的伙计说这种糕点最适合老人吃。”
钱多来捻起一块咬了口,那糕点跟鸡蛋黄似的,入口就化了,味道一点都不甜腻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一块吃完不过瘾,他又接连吃了好几块,直到实在吃不下才擦了嘴重新躺回到软塌上。
钱多来闻着屋里香甜的糕点味,眼珠子转个不停,“你觉得那丫头会不会答应和我们合作?”
“这……不太好说。”
“什么意思?”
管家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送请柬的时候我和她说了两句话,那姑娘说话做事都十分有条理,浑身透着股机灵劲,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这姑娘以后肯定不得了啊。”钱多来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祖上三代贫农,到他那一辈连二亩地都没有了,眼见着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他铤而走险跟着人做起私卖铁器的买卖,有了点家底后另起炉灶卖起了兵器。
卖兵器来钱快但风险太大,赚够银子后他就金盆洗手开起钱庄。眼见着家业越来越大,问题也就来了,他身下几个儿子全是草包,没有一个是做生意的料子,好不容易熬到孙子辈,结果还不如上一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