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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紫宸道:“将我们送走?送去哪里?”
人皇道:“你们已经不能在这一界再呆下去,否则的话,迟早会被灵界修士发现,那个时候,一旦降下神雷,你们身处此界,根本无法抵挡。”他长叹一声道,“本来我已经放弃希望,好在天不绝人愿,我那位老友,还有一丝血脉存世,并且成功被人唤醒。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一界送死。”
莫紫宸心中忽有所悟道:“当年在十万大山中的那位古修,莫非也是前辈的化身吗?”
人皇哈哈笑了起来:“你倒也聪明。你去的那座山谷,当年曾是我的洞府之一。我用大衍之法,窥得一丝天机。将乾坤神佩,藏在那里,果然等到了它的主人。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是当年你的先祖所饲养的一只小灵兽,在此留下的后裔。现在,它的血脉也觉醒了吧?”
莫紫宸这时才全都明白,她深深的行下礼去:“多谢前辈!”
人皇挥手道:“不必多礼了,快找你的朋友前来。记得,一定要靠得住的才行!”
两人对视一眼,秦川便向外界,发出了掌门信符。
正在九华山上闭关的林诗蕊,心头忽然一震,睁开眼睛。
随即,她没有多说,直接将所有九华弟子召来,然后宣布,将宗主之位,交给王十二摄位,然后,她便离开了九华,没有回答身后的那些疑问,而是向着海上飞去。
当她飞到昆仑圣界的门户之后,便被人皇直接摄入了门户之中。
当她见到秦莫两人的时候,欣喜不已。
人皇看了她一眼,讶道:“居然是一条小蛇。你能够修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古今罕有。只是你以妖族之身,修人类之法,难度极大。内景元篇也只有几部残篇,罢了,我就帮你将它补全了。然后助你晋阶化神吧!”
他伸出双手,一团柔和的灵光,将林诗蕊的全身罩住。
然后,林诗蕊便现出了原身,人皇以本身灵气,为她疏通了体内经脉。
数日之中,为她易筋洗髓。成功化神!
林诗蕊再度化成人形,这一次,旁人已经无法看出她原本的妖身。
不过这时,她还是一片茫然。
莫紫宸低声与她述说,林诗蕊这才恍然。她向着人皇躬身施礼,“不知晚辈要如何做?”
人皇将河图洛书交给她,“你负责执掌此宝,在此地以本身灵气镇压,代替当年的昆仑三圣,扰乱天机,让上界修士,感应不到这里的变化。你们两个,随我来!”
他伸手一招,莫紫宸与秦川,便同时飞上了高空。
他们所站之地,正是那条飞升通道的尽头。
这时他们离得极近,才看到,尽头之处,居然有两扇门户,一左一右。
左边的金光灿然,光华明亮,而右边的门户,则像是被乌云所遮。
人皇说道:“这两道门户,一道可以直接通往灵界,而另外一道,则通向魔界。这是在我施展偷天之术后,才勉强打开的一条魔界门户,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他正色道:“现在,你要选择哪一条呢?”
莫紫宸愣了一下,“请问前辈,有何区别?”
人皇肃容道:“当年灵魔大战之后,三界通道封闭,灵魔界更是被彻底封闭,现在那里,只有一小部分残存的魔修,与无数的妖魔怪兽争斗,混乱无比。你若回去的话,以你魔皇血脉之身,可以统领万魔,重建灵魔界。这也是你身为魔皇后裔的责任所在。从此之后,你便是那一界之主。”
莫紫宸问道:“那么,我还有机会离开吗?”
人皇摇头:“三界通道已封,那里灵气贫瘠,你虽然能够重建一界,但以后,只怕离开的希望渺茫。”
莫紫宸又问:“那若飞升灵界呢?”
人皇道:“若是飞升灵界,你的血脉,必然成为众矢之的,灵界诸修,都欲除之你而后快,虽然我能用偷天大法,帮你遮住血脉,但未必不会被旁人所发现。你在灵界的路途,必会艰辛无比。不过,你若想求长生,得大道,那么,非灵界而不可得!”
莫紫宸站在原地,欲举步而行,却不知该向何方。
她身为魔皇后裔,重返魔界,统领天下魔修。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责任。
但一旦进入灵魔界,她终生都没有再离开的机会。所谓的长生大道,或许也将成为泡影。
若是进入灵界的话,她将经历无数的荆棘与艰难。但黑暗的前途之中,却也隐藏着无尽的光明。
在这一刻,她又该如何抉择?
莫紫宸犹豫良久,却始终踏不出那一步去。
而人皇也没有催促她,只是说道:“还有三个时辰,偷天之术便要失效。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莫紫宸心中纷乱无比,她索性闭上眼睛。
自修行以来,一件件的事情,不停流过她的心底。
皇城血海,为人追杀,遁入桃源。
灵净山中遇险,拜入太华,最终筑基。
碧落海远游,穷极血战。三生石下忘情大成。
一路结丹、元婴、直至化神……
最后,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而在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她心头忽然若有所悟,转过头来。
秦川这时正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
莫紫宸轻声相问:“如果是你,会怎么选呢?”
秦川轻轻的摇头,“你还记得么,当年我在以身炼魔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
他轻轻的将莫紫宸那句话说了出来。
“若成仙,便居于九天之上。若为魔,就随他入地狱九重!”
他握住莫紫宸的手掌,“你若入灵界,我便为你披荆斩棘,若你愿回魔界,我随你平定天下。”
莫紫宸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感受着秦川宽厚的胸膛,如在她身后,一面坚强的后盾一般。
过了片刻,她缓缓睁开双眼。
在这一刻,她目光坚定,转身向着人皇施了一礼:“多谢前辈,我想,我已经有了决断。”
人皇微微而笑,他并没有问莫紫宸的选择。
莫紫宸转过身,向着下方的林诗蕊轻轻挥手。
随后,她握住秦川的手掌,两人踏入了云光之内,再也没有回头。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