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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自北京的血检结果就出来了,具体的指标我们也看不懂,大头和张选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我和顾光明血液里各项微量元素全乱了套,引起的原因不明。老林生硬的劝慰了几句,无非是症状还没有发做,无需担心之类,丝毫没能缓解我和顾光明内心的压力。
老林终于又重提了我们几个人加入083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老林把我和顾光明血液指标异常这个话题,装做不小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没有明说,可我不是傻子,不加入083只凭借自己的努力,摘掉这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根本不可能,况且我和顾光明记忆里的那些文字还被人惦记着。
大头和张选在这个问题上倾向于加入083,我和顾光明软弱的性格也决定了只能跟从着做选择,顾光明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跟他老爸也就是顾总商量一下,老林说在不泄密的前提下可以。顾光明虽说富二代的身份,其实内心里也不肯在父亲的羽翼下做劳什子的总经理助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公司上下谁不是背后指指点点的?证明自己在别处也能行,没钱了老爸可以当提款机,这才是真正牛逼的日子。
我父母那头儿好说,告诉他们换了个更靠谱待遇也更好的工作,欢喜还来不及,电话里只是不断遗憾长年在外回家团聚的日子更少了。想想这两年,虽说对顾总有点看法,最困难的时候被人收留,心里又有些不舍和难过起来。
老林给我们透露了其它一些新的发现,根据湖南省博物馆保存的石门镇当地历代县志的记载,查阅到明代有一个叫张义山的人,在石门镇深山之中修建过一处浩大的工程,最后发生了一次大事故,不了了之,至于这项工程是做什么用的,发生了什么事故,语焉不详。
张义山是明代的一位术士奇人,明史之中对他有少量的记载,其人所学庞杂,天文地理、中医炼丹、风水占卜无所不包,明朝的历代皇上笃信炼丹术可以让自己长生不老,误吃仙丹就吃死了好几个,仍然屡教不改,张义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大概也是以弄死皇上为己任,四处为皇上张罗找寻长生之法。
术士是比较古老的神职,秦始皇手下最有名的术士就是徐福,领了五百童男童女去寻仙岛,至今也是去向不明。张义山这么个神叼叼的人物,如果在湘西修什么工程,一定与他的术士身份有关,我首先联想到的就是瀑布后那个石柱林立设了障眼法的人工石洞。
石门镇山里的洞穴已经整体坍塌,只凭我们提供的记忆无法清楚石窟蜈蚣神庙的具体年代,不过老林说按我们的描述最起码是两汉以前,那么这处洞穴就是三处文明的重叠了,史前文明的水坝和石窟内的文字,汉代以前的蜈蚣神庙,明朝张义山修建的石洞。
蜈蚣神庙按形式来看,修砌的目的应该是古代先民出于对大蜈蚣和石窟内无解文字的敬畏,要探究和解开与石门镇史前文明相关的秘密,明朝的张义山可能是突破口,第一层的人工石洞故意用了障眼法,张义山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最下层的史前遗址。
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查找张义山的线索,这可不是我们能胜任的,随后的几天就无所事事起来,白露和徐媛也不知在忙什么,这几天只能偶尔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完全没有其它的机会。
那些文字符号我和顾光明早已经写给了老林,这时候我才知道两个人记忆中的文字一模一样,我对这些字符的记忆极深,可能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至于我和顾光明能从幻蛊石当中读出这些史前文字的原因,我自己估计还是和晕倒在牛耳岭神秘祭坛的那一段经历有关。
几天以后,老林忽然派人通知我们所有人去山东,唯独留下了张选,别的什么也没说,我猜想一定是在有关张义山的历史资料上发现了什么。
第二天去济南的飞机票早已订好,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看着周围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西装笔挺,颇有些自惭形秽。
下了飞机,已经有七八个人等在机场出口,看到老林,当先一人迎了上去,笑着打起招呼。让我奇怪的是,083项目组是国家的正式机构,眼前这些人看上去却三教九流,一边暗自观察着,一边跟着一行人缓缓走向旁边的咖啡店。
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我用询问的目光瞅向徐媛,徐媛扔出了一句话:“等人。”然后跟着老林进了咖啡店。
机场咖啡店里的客人大多行色匆匆,把我们这些人显衬得很另类,一个个看上去休闲惬意的很,分散了几桌东倒西歪地坐着。我挨蹭着凑近了白露,正没话找话地瞎聊了几句,忽然听见几个人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陈瞎子来了。”
顺着众人指点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齐整的年青人,搀扶着一位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正一步三摇地朝我们走过来。
老爷子带着漆黑的墨镜,看来是真的瞎子。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耳朵上却奇怪地扣着一付厚厚的耳套,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陈瞎子先是拱了拱手,然后笑道:“我陈瞎子不怕你们背后嘀咕,孙老二你放出来了?”我心中一惊,这瞎子好厉害的听力,远远就能听见别人的耳语不说,还能分辨出是谁。
老林不时地看着手表,计算着下一班飞机的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人才算聚齐,加起来倒有二十几多个,分别上了几辆车,浩浩荡荡地从遥墙机场向淄博方向行去。
昏昏欲睡的过了不知道多久,车队停了下来,远远看见前方的路旁,立着一个“军事管理区”的大牌子,打头的车上面跳下来一个人,和正在站岗的士兵交涉一番,然后向后面挥了挥手,几辆车鱼贯开进了铁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