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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微希随即又盛了一碗鱼汤,眯着眼朝着夜宸修的方向走来。
夜宸修眉梢微动,就在他正要伸出手来之际,慕微希越过他,目不斜视地朝楼上走去。
“……”夜宸修眼角一抽,“不是给我的?”
慕微希回眸望着她,翩然一笑道:“夜先生有手有脚,想喝的话自己盛,不过你生的病就算是喝补汤也没多大用处,我这是给爷爷准备的呢!”
说罢,她转身上楼。
夜宸修眉梢微动,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滋味比想象中要好,就是仿佛带着点酸溜溜的醋味。
……
“爷爷,怎么样?好喝吗!”楼上书房内,慕微希撑着下巴望着爷爷,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我孙女儿煲的汤,是全世界最美味的!”慕长槐一口气喝下整碗汤,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慕微希闻言心头发酸。
上辈子被认回本家,她跟爷爷的关系始终处在一种尴尬的距离,别说是孝顺,她就连一碗汤都没为爷爷准备过。
而爷爷表面对她冷淡,背地里却为她规划好一切,就连被害死前,嘴里念叨的还是她的名字。
想至此,她眼圈发红,语气微哑:“爷爷,只要您喜欢,以后我时常做给您喝。”
“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慕长槐见她神情不对,登时沉下脸来,“是慕锦霜那丫头?”
“不是……”慕微希哭笑不得道:“爷爷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您的孙女,哪能被那种小丫头欺负?”
慕长槐想想也是,随即又问道:“那你怪不怪爷爷把那丫头留在这里吗?”
慕微希主动上前挽住老爷子的胳膊,笑盈盈道:“爷爷留下她自然有您的用意,我只要知道您最疼爱的人是我,不会有任何人能取代我的位置!”
这一点,她上辈子就知道了。
所以,就算再来十个慕锦霜,她也毫不在意。
“哈哈哈,那是自然!”慕长槐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也没有隐瞒她,“这些年来自从你失踪后,慕家那些人明里暗里地都在觊觎着继承人的位置,每年接二连三地把底下的孩子送到我这来,就是想利用他们讨好我,甚至是监视我这边的动向,哪怕只窥伺到一点,也够他们去揣摩的了。”
慕微希恍然大悟:“所以,您是故意留下慕锦霜,也是想堵住他们的嘴?”
这些惹人烦心的事情,上辈子爷爷从来都不曾跟她提起。
这辈子愿意提,是因为她变得强大又可靠了吗?
慕长槐微微颔首,“而且那丫头智商不够,也没那么麻烦。”
慕微希:“???”
“不是骂她的意思。”慕长槐目光沉沉,嗓音浑厚:“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治得晚了,可能把神经烧坏了,所以有的时候比较大条,但基本上跟正常人无异。”
“……”
难怪慕锦霜在面前夜宸修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态度之下,依旧毫不畏惧,甚至还有点不怕死。
爷爷要是没说这话,她还真没发现。
慕老爷子旋即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道:“对了,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宸修。”
“啊?”骤然听到夜宸修的名字,慕微希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开始辩解:“爷爷你别乱想,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真的!”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爷爷又要开始撮合,所以先下手为强!
慕长槐呵呵两声,意味深长道:“……我也没有怀疑过你们的特殊关系,要是真的有,你难道还会瞒着爷爷吗?”
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
姜还是老的辣!
惹不起!惹不起!
慕微希:“那爷爷提起他,是因为……”
“他的病情我已经听说了。”提起这件事来,慕老爷子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微微啊!你的医术那么高明,连爷爷多年的头痛都治好了,那你能治好他吗?”
“当然可以!”慕微希毫不犹豫地说着,神情认真,“就算爷爷您不说,我也会按时给他治病,让他尽早康复起来。”
“哦?”慕长槐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道:“他这一生病,你好像比他本人还担心啊!”
“……”慕微希心头一颤,莫名紧张道:“他,他帮过我那么多次,算是我的良师益友,我能帮担心吗?”
“仅仅如此?”
慕微希昂首挺胸,理所当然道:“是啊!”
而且他还欠了夜宸修一笔债,说不定帮忙治疗,还能抵消债务呢!
“咳咳……”慕老爷子随即清了清嗓子,目光扫向门口:“宸修啊!你也听到了,接下来你就乖乖配合微希的治疗,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夜宸修神色晦暗地扫了慕微希一眼,嗓音微沉:“是。”
对上那双黑沉的目光,慕微希心头莫名一虚。
直到从爷爷的书房离开,夜宸修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在拐角处,俯身逼近,嗓音低沉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只是你的良师益友?”
慕微希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不然呢!”
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夜宸修墨眸微眯,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垂下脑袋,惩罚似地在她的唇角轻咬了一口。
“嘶——”慕微希吃痛地抿紧嘴唇,瞪直了双眼:“你干什么!”
夜宸修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提醒:“你会跟自己的良师益友如此贴近?会拥抱、会搂他的胳膊?”
在老爷子面前都不肯说实话,这小妮子要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
“……”慕微希心头一颤,语调意味不明道:“那还有人叫你修哥哥呢,很甜很动人的称呼,哦?”
闻言,夜宸修眼中骤然间划过一抹笑意,他俯身贴着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喷洒而来,“确实很甜。”
慕微希的心头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站在某个立场上来说,她委实是没有资格去生气,可偏偏心情就是不太好,一股难言的憋屈堵在了她的喉咙,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个字。
夜宸修立时察觉到她的情绪,心下自是欢喜的,但也不舍得她为此而误会,只将她的腰肢轻轻一揽,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旁人没资格这么叫我。”
对,她是旁人。慕微希听得鼻尖酸涩。
下一个,他低醇的嗓音滑入耳中:“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