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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水九九和他在一起之后,听到他说的最长最清晰的一段话,不知为何,看到老人的好转她本应该高兴,可此刻她反而充满了悲伤,前所未有过的悲痛,无法抑制。
郑重的接过了骨灰,水九九从腰间解下水袋,打开盖子放在了老人干涸的嘴边,声音里满是哭腔,即便在这以前她从来都不曾哭过,但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蓄满了眼眶,“爷爷,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您啊,一定会好起来长命百岁的!”
苏殷舔了舔被风干的嘴唇,忽地站着不动了,她同时也看到了正跟在他们身后的晏克。
苏殷看到老人连连摆手,将水壶推了回去,“别弄脏了你的水袋,我姓高,村里的人都叫我高大爷,我家住在百里坡上的高家沟。”
“不脏的不脏的,您喝吧。”
老人并没有接过她的水袋,思绪似乎已经飘回了那个承载着他一生的地方。
“我小的时候啊,村里还有一口枯井,没水喝的时候父母就会带着我们到那里求水喝,嘿嘿,你猜这么着,果然没过几天,老天就下了一场大雨,那是我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雨了……”
老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兴奋的事情,他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嘿嘿的笑着。
水九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流在脸上肆意流淌,她用手一摸,才发现是她的眼睛下雨了,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就好像几十年前那场救了全村人的雨水一样。
老人干枯的手忽然无力的垂下,身体也软软的倒下,永久的闭上了眼睛,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安详,嘴角边还挂着盈盈笑意,水九九在那时想,也许他是幸福的。
“高爷爷,高爷爷……”
一种惊慌失措的茫然涌上心头,她无力的看着四周,越流越急的眼泪朦胧了她的双眼。
“人死便死了,既然你这么伤心,不如我送你一程!”
水九九还未擦干眼泪看清来人,整个人就被一只大掌擒起,生生的脱离了地面,艰难的呼吸让她憋红了小脸。
“你竟敢戏弄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晏克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戮,他的手在不断的缩紧。
“呵,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明白生命意味着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在无尽的杀戮中寻求快感的侩子手,活该你一个人孤独到死,活该你一个人……咳咳咳咳”她被大掌禁锢着已经说不出话来,气若游丝,她想要生存,想要活着,那种求生欲比任何人都强烈,只是面对着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她只能选择放弃,不甘的放弃。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紧紧的裹着水九九的周身,她迅速的吸入来之不易的空气,但那空气着夹杂着尘土被她吸入肺腔,她不断的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晏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一边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好看的弧度,“小乞丐,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想杀你了吗?”
水九九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手指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我并不认为你打算就此放过我,毕竟见过你晏克真面目的人都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