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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一连唱了四首歌，直到他感觉有些累了，才放下无线麦克，“好了好了，关总沈总，你们请吧。”
关云天端起杯子，并把老周的酒杯递给他，“周总，祝你演出成功！”
“谢谢关总！接下来请你一展歌喉吧？”两人干杯后，老周向关云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是说了嘛，我五音不全，不敢献丑啊！”关云天推辞道。
“嗨，咱们谁也不是专业人士，就是自娱自乐唱着玩。”
沈悦虹也是从来没听过关云天唱歌，她也带着好奇鼓动道：“KTV就是个大众娱乐场所，要不你来一首吧？”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关云天觉得实在不好再推辞，“好吧，那我就献丑了，帮我点一首流行于八九十年代的《绿岛小夜曲》。”
音乐响起，伴随着舒缓优美的旋律，关云天用男中音演绎了这首八十年代从台湾传到大陆的流行歌曲。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从家里带来一台小型录放机，据说连同磁带都是他们家在广州的一个亲戚送给他的。
说实话，这首歌没有什么难度，即使关云天不擅此道，也很容易完整地唱下来。一曲终了，老周带头鼓掌，并端着两杯酒迎上前去，“祝贺关总！唱得不错。”
关云天接过酒杯，“周总谬赞，什么不错呀？跟你没法比，就算应付吧。”
就差老周的两位副手还没轮到，沈悦虹问他们：“项总费总，你们两位唱什么？我给你们点歌。”
“我们就算了，还是你们唱吧。”
“那还行？到这里每个人都要参与，连我这个不会唱歌的都唱了，你们俩谁也不能落下。”关云天道。
沈悦虹为两位副总点了他们要唱的歌，音乐响起，老周站起身来，“沈总，我可以请你跳一曲吗？”
沈悦虹微微一怔，“这，好吧。”
合着慢三的节拍，沈悦虹跟老周配合娴熟，望着近在眼前，被自己搂着这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过了一分多钟，老周将身子挨近沈悦虹，在她耳畔小声说道：“沈总，你真漂亮，歌美舞美人更美！”
沈悦虹笑了笑，“周总过奖了！”
老周搂在沈悦虹后腰的右手明显增加了力道，“我说的是实话，跟你跳舞是一种享受。”
对于老周的言行，沈悦虹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是报以妩媚地一笑。
也许为了故意配合自己的老板，老项刚唱完，老费马上把话筒接了过去，音乐再次响起，“咱们可以继续吗？”老周期待地向沈悦虹征求道。
“当然可以，只要周总愿意。”
对于老周暧昧的眼神和动作，沈悦虹假装没有感觉，她转而问道：“周总，你们明天的日程是怎么安排的？”
“明天？我们听从关总安排，客随主便嘛。如果没有事，我们就打算回去了。”
“上次在天成公司，我跟你谈到的事，你还记得吗？”
“在天成公司谈到的事，你是说刹车片业务吧？不是答应你明年考虑吗？”
“现在离明年也不远了，你还非要等到明年？为什么不可以趁这次见面的机会，把这件事情定下来？”这就是沈悦虹安排当晚这场娱乐活动的目的。
“这次？我们没有准备呀！”
“不就是把明年的采购计划给我们一部分吗？这么点事还需要什么准备？”沈悦虹很不理解。
“你是不知道啊！以前的供货商都是些老关系老朋友，把他们的份额拿出来给你们，我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这时，第二曲已经结束，老周跟沈悦虹回到座位上，沈悦虹举起杯子跟老周干杯，“也可以趁此机会先把合同签了，理由嘛，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跟他们解释也不迟呀！”
“哎哟，你说的轻松，自从你上次提出这件事，因为答应你了，我就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至今还没想到。”
“今天到我们的汽配公司实地观看了，通过这次见面，又对昌达集团有了实际印象，我觉得你应该找到解释的理由了。”
“是啊，通过实地考察，我们觉得昌达集团实力雄厚，管理规范，这些都是你们的竞争力，但光凭这些，我认为还不足以让其他供货商信服。”
关云天早就听出了沈悦虹跟老周谈话的意思了，他也知道沈悦虹安排这个场合，就是为了跟老周谈明年的刹车片业务，想到这里，关云天插话道：“你们跟现在这些刹车片供货商的价格和结款期限等条件，是怎么定的？”
主管采购的老费接过话题，他不仅道出了天成汽车公司刹车片的采购价格，还谈到了结款期限。
“周总，先别提昌达牌刹车片是全国同行业的名牌产品，假如昌达集团的刹车片价格，在你们现有采购价格基础上降低百分之五，结款期限从现在的三百万一结算，延长到五百万结算一次，你认为我们的条件具备竞争力吗？”关云天道。
老周吃惊地看着关云天，“在我们的现行采购价格上降价百分之五？关总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有假？昌达牌刹车片现在的销售价就是这个价格，只不过你从前没跟我们的沈总深入接触，对我们的情况不了解。”
“不瞒关总，刚才我跟沈总说了，现在供应天成公司刹车片的供货商，都是多年的老关系和老朋友，一直以来，他们都跟我叫苦，说他们的产品利润低，不挣钱，我冒昧地问一句，在我们现有采购价的基础上降价百分之五，你们还有利润吗？不是为了撬开天成公司这个市场，跟其他供货商打价格战吧？”
“周总有这样的疑问，我很理解，毕竟咱们之间接触时间不长，你对昌达集团缺乏了解。这里跟你交个实底，昌达集团从不做亏本买卖，那种为了竞争而竞争，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不惜赔本赚吆喝的蠢事，我们从来不做。通过今天对昌达汽配公司的考察，你们再去看看别的汽配公司，就知道管理方面的差距了。另外，我们这个产品的规模，在全国数一数二，科学化的管理，加上规模效益，其他同行的成本跟我们有法比吗？”关云天道。
“这么说来，你们的昌达牌刹车片就太有竞争力了！”
“周总，既然承认昌达牌刹车片的竞争力，那就说明我们有机会，是这个意思吧？”沈悦虹道。
“是的，我上次不就答应你了吗？”
“光口头答应不行啊！还像刚才说的那样，趁这次见面的机会，把明年的合同定下来，我们也好在生产计划方面早做安排。”沈悦虹紧追不舍。
“明年的合同......，也可以签，价格和结款期限就按关总刚才说的？”老周对这两项条件很动心，真要是在现有价格基础上降价百分之五，将对天成汽车公司降低成本大有好处。
“关总都说了，当然按照他说的办。但是，你打算给我们多少份额呢？”沈悦虹道。
“这个......，现在真不好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考虑考虑。”老周迟疑道。
沈悦虹害怕夜长梦多，情况生变，“跟现在那些供货商解释的理由都找到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另外，周总你得考虑，按照我们的价格，每年会给天成汽车公司节省多少成本？”
老周略一思忖，“好吧，今晚上我再考虑一下，争取明天上午把事情定下来。”
在场的几个人，关云天跟老周的两位副手都对唱歌跳舞兴趣不大，倒是老周乐此不疲，沈悦虹不仅陪着他唱了几首男女对唱的歌曲，还在舞曲的伴奏下，陪着他跳了好几曲，直到周总尽兴，并感到累了才结束。
第二天上午，双方商谈了刹车片的供货合同细节，老周承诺的份额令沈悦虹满意。
十一点前，昌达集团和天成汽车公司签订了关于蓄电池和刹车片的两份供货合同。老周一行已经预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午饭后，关云天派车将客人送往省城机场。
......
一个月后，转眼到了年底，汽车零配件全国订货会在南方H市如期召开，这样的会议每年举行一次，是全国整车和零配件生产商的盛会，所有企业都会派代表出席。自从涉足汽车零配件行业，昌达集团也不例外，沈悦虹是销售总监，她自然要参加这样的会议。
报到的当天下午，沈悦虹正在宾馆整理准备在订货会上分发的资料，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从电显示看，这个号码有点熟悉，她按下了接听键，“你好！请问哪位？”
“沈总，听不出我是谁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天成公司周总吧？”
“猜对了，看来对我还有印象啊！”
“怎么叫有印象呢？应该说印象深刻，记忆犹新。周总你好，现在忙什么？”沈悦虹道。
“看到签到名单了，跟你一样，我也在H市参加零配件全国订货会。”
“哦，真是太好了，我也觉得你们会来。”
“怎么样，趁会议还没开始，今天晚上聚聚，我请客。”
“嗨，谁请客都无所谓，聚聚----，都有谁呀？”
“来了你就知道了，如果可以，现在我就定地方。”
“好吧，我准时到达。”
梳洗一番后，六点半之前，沈悦虹打车到了老周定的酒店，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预定的包间，推门进去，只有老周一人在里面，“你们的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沈悦虹问道。
“他们都有事，这次只来了我自己。”
“哦----，就你自己......”沈悦虹有些迟疑。
“你坐呀！站着干什么？就我自己怎么啦？”
沈悦虹在老周对面坐了下来，“点菜了吗？”
“等你点菜呢，唉，你们来了几个人？”
“我先来报到，明天还要来三名业务经理。”沈悦虹也不客气，她翻开菜单，点了三道自己喜欢的菜品。
老周点完菜，要了两瓶五粮液。
“两瓶白酒，你能喝多少？”沈悦虹道。
“尽量喝，实在喝不了就剩下。”
两杯酒下肚后，也许是故意借着酒劲，老周说话就有些不靠谱了，“沈总，咱俩是老朋友，这屋里就咱们俩，你能不能坐得离我近点？”
“这样很好呀！离那么近干什么？”沈悦虹一动未动。
老周端着杯子站起身来，“好，你不挨着我，那就我来挨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