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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陈洛总算和麟皇说清楚自己在人间左右手互搏，本尊和马甲一书两写的事情。
总之目前的状况是，再写下去，马甲就保不住了。
所以，要忍一忍。
等他计划一番，榨取这个马甲身份最大的价值，再开始往后写。
麟皇嘬着烟嘴吸了好几口，这才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洛的说法。
只是没等陈洛松口气，麟皇又说道：“道理朕懂。”
“但是你先写下来，不要发出去，不就行了吗？”
“不发，其他人就看不到，那样你来幽冥一样可以重新写一遍给朕啊！”
陈洛：(°?°)?
师伯的话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这感觉像极了你和老板说了许多项目的问题，表示这个项目很难开展。老板抽了一口雪茄，认可了你的判断，然后轻描澹写地说道：“那先做起来吧……”
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是这样的：不管多么牛逼的人，其实都是在给更上级打工而已。
想到这，又有什么可焦虑的呢？
不过可能麟皇也意识到频繁两界穿梭对神魂不好，最后还是放宽了要求。
“那就……休息一天吧！”
……
恭送走麟皇，上官婉儿一边收拾着陈洛喝剩下的汤盅，一边冲着陈洛莞尔一笑：“王驾不要介意，陛下只是心烦，逗你玩的。”
“还是多休息几天吧。”
陈洛愣了一下，好奇道：“什么事能让师伯心烦？”
难道是要灭了血海或者白莲净土？
这种事，已经不是心烦的规模吧！
上官婉儿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陈洛与麟皇的关系，也不再隐瞒，解释道：“是幽冥大道的事情。”
“陛下的修行进度虽然有顶尖大能遮掩，但是生死大道得以延伸，白莲净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但是古怪就古怪在这里。”
“大丰和白莲净土几处战场依旧焦灼，但是也仅此而已。”
“并未察觉到白莲净土的进一步动作。”
“这太不合理了。”
上官婉儿叹了一口气：“可惜白莲净土关联佛门大道，涉及天道，我等不好安排细作。义休大师刚刚返回白莲净土，短时间也难有收获。”
“不知那些伪佛在做什么打算，这便是陛下心烦的原因。”
听完上官婉儿的讲述，陈洛的脸色也是严肃起来。幽冥大道的争夺，是幽冥这一界的核心所在，麟皇生死大道有所突破，白莲净土的确不可能不闻不问。
只是可惜，这件事上，他能给出的最大的帮助也就是替义休大师写首好诗，让其能顺利得到迪丽莎菩萨的青睐，其他的事情也难以插手了。
见陈洛愁眉不展，上官婉儿伸手拍了拍陈洛的肩膀，笑着说道：“王驾能来幽冥，已经是这天地的福气了。”
“只要王驾的文章早日写多些，写长些，就是帮助陛下最好的方式了……”
陈洛：^(#｀?′)
你是在内涵我对吧？
一定是的！
……
阴律司。
此刻死气缭绕，公堂之内，大群鬼差各安其职，有鬼持刀有鬼挎镰，两队鬼差各持狼牙棒分列两侧，牛头马面站在左右班头，簇拥着新上任的一品大判崔山阙。
这也是崔山阙与钟馗商量好的分工，按陈洛的意思，二人作文武大判，于是钟馗带着黑白无常掌刑狱，拿逃犯；而崔山阙则高坐公堂，判罪勾刑！
作为新的衙门，公堂布置自然也有所不同，除却被麟皇亲自下旨认可的“生死予夺”的大匾，在衙差后面，十八层地狱的刑具也各拿出了一副。
什么烈火油锅，森冷刀山，剥皮木架……就是往那一摆，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肉战。
此时崔山阙高坐主位，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叫一声“开堂”！
两侧鬼差顿时上前，不由分说，先将那堂下之魂按倒在地，手中狼牙棒呼啸而下，足足打了九九八十一下，这才罢休。
此乃规矩：凡十八层地狱罪魂要求升堂改判，必须先经过这一重问桉棒。不过这狼牙棒也是十八层地狱的刑具，虽然痛苦，却不会折损罪魂的灵光。
“堂下何人，升堂何事！”崔山阙庄严开口。
这一段时间，在陈洛的指令下，无底狱的罪魂转移到十八层地狱，一下子就炸了锅。
以前在无底狱，那些罪魂无非就是关了起来，偶尔牢差心情不好的时候拉出打一顿就也就是了。
更别说因为有限的资源，还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组织。那些组织的头头脑脑和牢差搞好关系，其实在无底狱里待的也不错。
但突然间来俊臣倒台，丰都王上位，一切都变了。
这该死的十八层地狱还真的是“普度众生”，根据罪责任谁都要去那十八层地狱里受刑挨苦……
偏偏是佛门的法度，你连晕都晕不过去！
你就说吓鬼不？
佛门那些秃子，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建造了地狱。
这个时候，只能拼命攀咬，立功赎罪，减少自己在十八层地狱的苦才是正道。
所以钟馗在转移罪魂的时候，崔山阙也忙得不可开交，处理的全是那些打算立功减刑的罪魂。
“犯囚麻青，叩见大人。”那罪魂磕了一下头，说道，“我本是罪王来逆的贴身侍奉，因来逆之罪，株连入狱。”
崔山阙翻了翻手上的册子，点头道：“不错，判你进入地狱第十六层，受刑三百年，你有什么不服吗？”
麻青心里叹了一口气，第十六层，叫做火山地狱，专门应对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等罪行。
三百年，这是要受刑到灵光尽头啊。
此时不争，就再无机会了。
“小人要立功，小人有机密相告！”麻青连忙高声喊道。
崔山阙微微皱眉：“说来听听。”
麻青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机密，小人想直接向丰都王驾汇报！”
崔山阙冷哼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你是今日第九十七个号称有机密要密报给王驾的犯囚了！”
“给我拖下去！”
刹那间两名衙差领命，两处手中的钩锁，直接将麻青的生魂勾住，就要拖回十八层地狱之中，那麻青见状也是急了，连忙大喊：“我的机密确有其事！关系到白莲净土的密谋啊！”
崔山阙闻言，皱了皱眉头。来俊臣的事情他自然知晓，这麻青是来俊臣的贴身侍奉，或许真的知道什么白莲机密也说不定。
“站住！”崔山阙喊道，那鬼差立刻停下了动作。
“让你见王驾绝无可能，你说与本官听。若是真有价值，本官自然会减免你的刑法。”
麻青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再次开口：“请大人屏退左右……”
……
丰都王宫。
陈洛一脸肃然，看着崔山阙：“当真是这么说的？”
崔山阙也是凝重点头：“按照麻青的交代，最近十年来经过来俊臣售卖给白莲净土的神魂并未发散到诸多白莲伪佛的轮回佛国之中，而是被用作了更神秘的用途上！”
“至于是什么用途，那麻青宁死也不愿再透露，言称必须见到王驾您才肯开口。”
“几成可信？”陈洛问道。
崔山阙犹豫片刻，说道：“下官调出了这麻青的全部记录。”
“他本是幽冥游魂，不知为何被初入幽冥的来俊臣看中，带在了身边，一路支持修行到了三品，应当算是来俊臣心腹中的心腹。”
“神魂交易，也是这麻青居中调度。按例他应当同来俊臣一同问斩，只是需要追究无底狱的生魂亏空，这才留了他一命。”
“下官以为，他的话，有七八分的可信。”
陈洛点点头，之前听上官婉儿说麟皇的烦恼，这个情报来的正好。若是能恶心甚至打击白莲净土一下，也算出气了。
“行，带来给我见见。”
“我倒是要看他能说出什么机密来。”
崔山阙连忙拱手：“是！”
……
麻青走在丰都王宫的后花园中，紧张不已。
之前来俊臣事发后，他第一时间就被收监了，所以许多情况并不知道。
这里……是丰都王宫？
扯澹呢！
这里是太子东宫啊！
我的天，铁狱王啊，你怎么偏偏就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啊！
人家了不起是鸡蛋碰石头，你是鸡蛋撞大山啊！
输得不冤！
在鬼差的看管下，麻青绕过一段回廊，就看到在花亭中品茶的人影。不敢去看脸，只是见到那一身朱紫的王袍，麻青立刻跪倒，一路膝行，来到花亭外，重重叩首道：“罪囚麻青见过丰都王驾。”
陈洛瞄了一眼那将头重重埋在地上的麻青，放下手中的茶杯，澹澹道：“崔大判说你要见我？”
“说吧。”
“若是有价值，本王做主，免了你的刑罚！”
麻青低着头，压住心中的紧张，开口道：“回王驾，来逆的生魂走私一事，具体事项确实是由我来居中调度。”
“一来二去，我与白莲净土负责此事的一位菩萨也相熟起来，私下自有授受。”
“五年前，曾有一批数额高达百万的生魂需要交易，因为数量太大，在下亲自护送。完成交易后，曾在白莲净土盘桓三日。”
“三日中，我与那位菩萨夜夜笙歌。那菩萨说到兴致高昂之时，我曾嘱咐这批生魂要好生安排，莫要在战场上被俘。否则这罪责不好压。”
“但那菩萨让我放心，言说历年来与我等交易的生魂并不入轮回佛国，而是另有他用。”
“我也是喝醉了，忘了些忌讳，再三追问；那菩萨说漏了嘴，说是要用这些生魂做一个通道！”
陈洛脸色严肃起来：“通道？什么通道？”
“一条有来无回的轮回路！”麻青低下头，说道，“引人间气运入幽冥。”
陈洛面色一变，勐然站起。
……
“引人间气运入幽冥？”麟皇听着陈洛的话，吸了一口烟嘴，又缓缓吐出。
片刻后，麟皇从软塌上坐起，凝重说道：“幽冥之中，唯有白莲净土，因为万里通天道的关系，有着沟通两界的能力。”
“用生魂做轮回，确实有可能做成这件事情。”
“气运其实便是天道的认可。天道认可你，气运便高，天道不认你，气运便低。”
“若是将人间气运引入幽冥，势必会被幽冥吸收，那幽冥多少也会带有一丝天道意志。到那时……”
“在幽冥中唯一带有天道之力的万里通天道，自然也就会受到认可！”
“白莲净土的轮回大道将直接成为幽冥天道。”
上官婉儿闻言，神色一紧：“陛下，那咱们要想想办法。不能让白莲净土那些伪佛做成这件事！”
“不，没那么简单！”麟皇站起身，说道：“要让整个幽冥都沾惹天道气运，这气运需求大到不可想象！”
“即便是穷搜人族，怕是连十分之一也凑不齐！”
陈洛思索了片刻，问道：“若是只覆盖一地，比如轮回佛国，只要保证他们的轮回大道牢牢压制住师伯您的生死大道，并最终夺取幽冥天道的控制权呢？”
“这便是第二个问题了。”麟皇继续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轻轻说道，“覆盖轮回佛国，压制朕的生死大道。这气运之量也非小数。”
“白莲净土从哪里调来！”
“若想从大玄拿，一场气运大战在所难免，他西域佛门必须大获全胜，并且至少吞并大玄十三州中的五个州，将其化为佛土，才有这样的气运。”
“若是想从南荒拿，至少要灭杀五大强族！”
“西域佛门有没有灭杀五大强族的实力先不去说，但是他们一旦出手，只怕会引来南荒妖族的连锁反应，到时候局势混乱，他们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了。”
“总而言之，天道之下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什么规模的气运就能孕育出什么样的生灵规模，平白拿走，不亚于灭族断根的仇恨。”
“他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麟皇一番话让陈洛和上官婉儿陷入沉思，这么说，白莲净土此举只是未雨绸缪，先将通道建好，然后积蓄力量，等实力足够的时候完成麟皇说的那两个条件之一，接着顺势拿下冥土？
“很有可能！”麟皇点了点头，“自从自在天魔布局幽冥，幽冥之争已有万年。白莲净土争夺的并非一朝一夕。或许他们也一直在等，等我人族势弱或南荒乱战的时机。”
“甚至，挑唆人族和妖族开战！”
麟皇的话让陈洛和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看来大概率如此了。
“好了，此事朕会关注。不过接下来悬镜司和阴律司要严查生魂走私一事！”麟皇吩咐了一句，陈洛点点头，应下了差事。
……
返回丰都王宫的路上，陈洛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神魂往返穿越两界，确实有些影响。
直到来到丰都王宫宫门前，见到正在外守卫的两尊冥象大圣，陈洛突然就抓住了脑中那个飞驰的念头。
“卧槽！”
这段时间每次一回人间就在小书房里写书，外界的事也就是和方寸山有关的才听獒灵灵说几句，居然忽略了这件大事。
陈洛连忙转身，重新朝着麟皇寝宫跑去！
……
“怎么回来了？”麟皇看到去而复返的陈洛，澹澹问道，“是想让朕下道旨意，让悬镜王好好配合你吗？”
“师伯！”陈洛直接冲到麟皇面前，“我知道白莲净土在等什么了！”
“他们在等血脉潮汐！”
“那是妖族平白多出来的气运，是可争的范畴！”
麟皇看着有些激动的陈洛，皱了皱眉：“朕若是没记错的话，朕在位时南荒出过一次血脉潮汐，这才不过百年，哪里有这么快的？”
“不，出来了！”陈洛连忙将这一次血脉潮汐的事情从头到尾快速说了一遍，麟皇闻言，眉头蹙起，似乎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文云孙判定足以让其封圣？”麟皇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不符合血脉潮汐的规律啊！”
“但是这是确认的！”陈洛说道，“足以封圣的气运潮汐，会不会影响到您的生死大道？”
麟皇闭上眼睛，微微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影响自然是有。”
“还是要看潮汐的规模。但一次能支撑封圣的潮汐气运，怎么样也能省下白莲净土一甲子甚至上百年的苦功！”
“若规模再大一些，就更不好说了。”
“但是……”麟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妖族不提，我人族也会介入血脉潮汐的争夺。他西域佛门凭什么觉得能收揽这股气运入幽冥呢？”
陈洛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我去查！”
……
半日后。
丰都王大殿中，陈洛望着跪在地上的麻青，问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说一遍本王听听。”
那麻青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我在狱王被抓时逃了出来，目前正在被大丰通缉。”
“万般无奈之下，我决定投奔白莲净土。”
“身上别无长物，只是席卷了狱王府暗藏的二十万生魂！”
陈洛点点头：“不错！”
“引出那负责的菩萨，本王赦你无罪！”
麻青面露苦色，又磕了个头，说道：“可是王驾，恕小人直言，这么简单的计策，那菩萨不会上钩的！”
“就算他贪心小人说的二十万生魂，也只是会派人将我接入白莲净土，自己断然不会现身。”
陈洛直接甩出一个青瓷瓶，扔到麻青面前，说道：“这里面装了二十万生魂。”
“若是你被他接入白莲净土，就算你好命了！”
麻青眼神一瞟那瓷瓶，他经验何其丰富，一眼就看出了那瓷瓶中空空如也，连忙磕头道：“王驾，您这是让我……去送死啊！”
“别这么说，本王是允你立功赎罪的。你自己不争气，被白莲净土的菩萨发现你欺骗他们，把你怎么样了，那本王也是有心无力……”
麻青闻言，大着胆子望了一眼陈洛，叹口气道：“请王驾发下批捕我的海捕文书。不单是我，地狱内还有狱王府的两位管事，他们和白莲净土见过面，请一并发下批捕文书！”
“明日与后日，他们都会在边境被捕，然后明正典刑！”
“再请王驾赐我几件狱王抄家时上缴的宝物，和一件隐身法宝。”
“我会和那菩萨传信，声称不见到他，我绝不现身。”
“空手套白狼一定是唬不住的，王驾还是需要实实在在给我一批生魂，权做定金。不多，五万即可！到时候我们得手，这批生魂自然还会重新回到王驾手中。”
“不过这五万生魂需要我来挑选，都是那些关押在无底狱深处，老弱病残，经不起搜魂探查之魂。他们身上的牢狱之气足以骗过白莲净土。”
“另外接头之处，不能在大丰边境，还需选一个偏远所在。”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虽然是三品菩萨，但有一个好师父，这才揽下负责交接的肥差，身边护卫菩萨定然不少。”
“还请王驾做好准备！”
听着麻青头头是道地说着计划，陈洛点了点头。
嗯，计划的可实施性很高，包含了氛围、情理、诱惑种种元素，甚至连对方查探生魂的举动就考虑进去了。
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他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
领导，就应该高高在上的摸鱼就好！
“你说的我都应你！”陈洛澹澹道，“还是那句话，成功，本王赦你无罪；失手，你自己承担你后果吧！”
“小人知道。”麻青叹了一口气，“那小人现在就去挑选生魂？”
“去吧！”陈洛写了一道手令，扔给麻青，“交给钟馗即可！”
“谢王驾！”麻青领了手令，在鬼差的带领下离开了大殿。
“你相信他能把那个菩萨引出来吗？”在麻青离开后，上官婉儿出现在陈洛的身边，轻声问道。
“能引出来最好，看能不能问出一点细节，找找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陈洛笑道，“但是无论能不能引出来，都不影响最后的结局。”
或许在白莲净土看来，他们的计划即便被幽冥之人察觉到也无所谓，毕竟他们没办法通知人间。
这是一场必赢的棋局。
但是夭寿了，他陈洛下来了。
他可以往返啊！
如果真的事有不协，查不到什么，他陈洛就直接上去告状去！
告诉人族和妖族，西域佛门打算偷家！
人族不用说了，他说的话必然相信。妖族那边，白泽做梦得到了预兆，也很合理吧？
搞不清牌桌的规则，那大不了就掀桌子嘛！
所以从知道白莲净土计划的那一刻开始，这一波，他陈洛就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