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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最后一件大事,应该就是铁林、武威二军的整顿了。
这两部各抽调了五千人随驾出巡,这会已经返回各自驻地——前者在汝州及河南府,后者在郑州。
经历了湘西一役,这两部都比较疲惫,缺额也不少。
为此,枢密院从广捷军中抽调了两千人,又从人数高达三万的胜捷军内拣选了两千蜀兵精锐,并五大院新兵,一齐补入各营。
已经三十九岁的太子冒着严寒,在枢密院官员的陪同下,穿梭各地,整顿营伍,一直忙活在腊月底才返回洛阳。
看得出来,太子心情不错。
他从东宫卫队内抽调了一批富有经验的军官补入铁林、武威二军。与此同时,他也在这两支禁军内考核、提拔了一批人。
这叫什么?叫知遇之恩。
威望、恩典就是如此攒下的,太子在铁林、武威二军中的威望是切切实实增强了。
另外,这并不是尽头。
老邵家的权力转移,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待铁哥来京之后,邵树德还得吃海狗丸。
当然,这不是没有副作用的。
没庐氏脸一红,没说什么。
很快,出身普兰的次妃母子“病死”,铁哥惊惧不已。随后,于阗国主李圣天派了五百僧兵入象雄,为铁哥“讲经”。
反观蔡邦氏生下的儿子扎西德,今年七岁,身强体壮,虎头虎脑,让没庐氏非常羡慕。
与铁哥相比,延孙还算听话。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邵树德几乎耗尽了耐心。于是传令象雄,令铁哥亲自来一趟洛阳,参加明年三月的祭天仪式。
“铁哥快到洛阳了。”煎完药后,邵树德将其倒入碗里,待稍凉之后,端到了蔡邦氏面前,说道。
圣人则在屋内煎药。
当没庐氏急匆匆进入里屋时,见到蔡邦氏在榻上玉体横陈,发鬓散乱,满脸红潮。
邵树德当然清楚其中的情况,不过他也没办法。铁哥本来就不是什么恭顺的人,即便已经被隔绝中外了,他仍然在想办法传递消息,甚至趁着公开露面的场合,给前来参拜的各土邦王公们暗示,搞风搞雨,无所不用其极。
“才旦病体痊愈了吗?”邵树德看了没庐氏一眼,说道。
宫中传闻,待明年四五月间,派驻西域的禁军返回后,太子将获得整顿佑国、控鹤、定难三军的机会。
培养嫡长孙对外界的认知,不令其两眼一抹黑,是邵树德的主要目的。如果孙子还能对外界产生浓厚兴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专业性太强的缘故,医科学生的“就业”范围其实十分狭窄,升迁之路基本也被堵塞了大半。但邵树德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做什么大官,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学习更系统且通过了医科考试的人慢慢替换水平参差不齐的地方医学博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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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倒数第二天,邵树德在天黑后溜进了亚隆王府之内。
明年,邵树德会好好与他谈一次。如果说不通,没庐氏的二儿子才旦就要返回象雄继位了,虽然他才七岁。至于铁哥本人,直接在洛阳出家,没得说。
县一级的医学博士没有品级,相当于吏员,州一级的博士则是最低级的从九品官员,替换对象主要就是这些人。
邵树德:“……”
邵修守目不转睛地看着,时不时发问,邵树德都认真解答,并且尽量讲得很有趣。
“那这些地方只能用土人了。”邵修守小大人般叹了口气,道。
“阿翁,于阗国既然这么恭顺,不如让其国主来洛阳好了,朝廷可派官员去帮他治理国家嘛。”
热带恐怖就恐怖在这些地方,故开发进程十分缓慢,常年生活在冷地方的人过去了,就要做好大面积死亡的准备。
历史上荷兰殖民巴达维亚,从西欧过来的荷兰人、德意志人就大面积死亡,几年内死一半很正常——主要死因是疟疾,这逼得荷兰人不得不从美洲引进金鸡纳霜,以至于他们治下的几个殖民地小岛上满是此物,二战中发了大财。
与嫡长孙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蛮欢乐的。邵树德欣喜地发现,这个孩子对他十分依恋,说什么都听,这让他对这个王朝的未来有多了几分信心……
“你以后就知道了。”
桑州那边与其来往密切,诸般大事经常汇报。前年更是有数名官员入亚隆河谷,在王府内担任各级官员。到了去年,又是一批十名官员入藏,帮助延孙整理田亩账册、完善税收体制、建立汉文学校。
“已经不咳了。”没庐氏坐在榻上,看着蔡邦氏那不要脸的样子,微微有些嫉妒。
以二十七岁之龄走到这个地步,可以说相当神速了。但邵树德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时间来培养他了,如之奈何。
“造物主崛起日短,并未到腐朽的时候,你只需盯着他们,不令其渗透西域即可。”
如今最大的隐患,其实还是才旦身体不太好,邵树德担心他会过早夭折。
他这不是瞎说。
没庐氏一闻药味,就气乐了。她也喝过几次,同样是圣人亲手煎的,据说可避免怀孕。
“阿翁,造物主怎么这么流行?”
政变发生后,地方土王有些离心,离得稍远的拉达克诸王公这两年都没派人至象雄,似乎打算割据自立了。
“全死不至于,几年内死掉一大半是必然的。”邵树德说道。
在登封县令任上数年后,他再一次回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因为在登封干得还不错,邵树德令吏部考功司对其进行了单独考功,最后定为第二等。
“有点用,但没大用。”邵树德说道。
话说两年后的科举考试将增加医科,共录取二十余人。
圣人问的是他们俩的孩子,同光三年末出生,今年六岁。自小身体不是很好,动不动生病,让邵树德很是忧虑,没庐氏也有些揪心。
这几年,铁哥在象雄动作频频,一会拉拢这个,一会拉拢那个。
邵树德哈哈大笑,然后又与孙子看起了其他国家。
至于青蒿素,以此时的技术是不可能提取的。植物里对疟原虫的有效成分含量极低,没有现代化学根本无法有效利用。反观金鸡纳树皮,里面的有效成本高得令人发指,可美洲大陆并没有疟疾这种疾病,不得不说大自然很神奇。
作为在京人质,又是吐蕃王妃,她俩是万万不能怀孕的,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按国法处置。”邵树德说道:“去年的科考,就录取了二十余位明法科学子。他们熟读各种律令,本事不差的。以后出身明法科的官员会越来越多,你用好他们就行了。”
“风下之地去了就会死吗?”邵修守问道。
于是,和凝要高升的消息不胫而走。事实上也差不多,在邵树德的计划中,明年他就将成为至少一个中州的别驾,官升两级,专门协助刺史处理狱讼之事。
“阿翁,什么是过分的事情?”
爷孙俩玩得很尽兴。邵树德在地图上进行了粗浅直白的标注,以进一步吸引孙子的注意力。
大食、波斯、吐火罗斯坦、黠嘎斯、乌古斯、钦察人等等,地图上应有尽有,只要是已经探索出来的,全部画上。
说到这里,邵树德想起了女婿和凝。
“以后你当了天子,要多出外走走,不要总窝在宫中。”休息间隙,邵树德语重心长地说道:“即便去不了外邦,也要尽可能在国内多出巡。走得多了,见得多了,很多你以为的难题就没那么难了,同时也能让地方官员们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过分。”
邵树德这会则带着嫡长孙邵修守一起画地图。
“阿翁,这个国家怎么那么穷?什么土贡都没有吗?” <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