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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溜……”
梁源长敲着个二郎腿儿仰坐在自家房顶上,手里捏着一个茶壶,身畔的小木几上摆着几叠干果、点心,悠哉悠哉的欣赏着落日。
他太闲了。
闲得他已经在思忖着,张楚或许说得没错,是时候娶一房媳妇儿,将老梁家的香火,传承下去了。
闯荡江湖,吃的是刀头饭。
谁都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
所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些事,大多数还在江湖里为了扬名立万、出人头地奔波的江湖儿女,都不太愿想、也不太敢想。
有了妻儿。
就等于是有了顾忌、有了软肋。
眼巴前还跟人拼命呢,脑子里却还想起家里煲着汤,火都还未熄呢……这不是作死吗?
梁源长以前更不敢想。
他是追魂手。
以一己之力,杀得西凉江湖和燕北江湖闻风丧胆的追魂手。
狠辣决绝、肆无忌惮的“追魂手”,才是“追魂手”。
有了软肋、有了顾忌的“追魂手”,就不再是“追魂手”。
害人。
也害己。
像张楚前些年那种日子。
那种逢战先让妻儿老小躲起来,唯恐被江湖恩怨波及到的提心吊胆生活,梁源长是过不来的。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每次看着张府和和美美的样子,他心头其实羡慕得要命……
如今已是飞天了。
差不多已经跳出江湖今日你杀我全家,明日我屠你满门,杀来杀去大家都杀成孤家寡人的怪圈了。
应该可以考虑这些事了。
不过当初拒绝张楚拒绝得太绝对了。
现在去跟张楚旧事重提,有些没面子啊。
梁源长琢磨着,要不私底下去找知秋弟妹,让她给合计合计?
反正也不求女方倾国倾城,大富大贵啥的。
模样过得去,性子过得去……嗯,就知秋弟妹那样的,就挺好!
梁源长心头正琢磨呢,目光忽然瞥见高空之中一道灰色的遁光,顺着夕阳笔直的朝太平关掠来。
他心下一凛,随手将茶壶放到身畔的小木几上,身形便腾空而起。
然而他才飞到一半,就止住上升之势,脸色抑郁的落了回来。
“这家伙,又变强了……”
高空中,灰色的遁光已经散去,露出了身穿青色长袍的张楚来。
梁源长看见了他,感知到了他身上那股子令他觉得压力大上的气息。
高空中张楚也瞧见了梁源长,心下大喜,连忙加速下落追了上去。
张府内。
日常被李幼娘追着打的满院子乱钻的李锦天,碰巧望见了天上的张楚,如蒙大赦,立即跳着脚高喊道:“阿爸,阿爸……”
张楚听到小家伙儿的呼喊声,一偏头,笑吟吟的朝李锦天挥了挥手,身形不停的落进了梁宅的院子里。
李锦天:……
一道巍峨的魔影,慢慢的笼罩他。
他慢慢的转过身,扬起小脸,就见小娘右手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轻轻的拍打着左手,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
李锦天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强笑道:“小娘,我要说我刚见着阿爸了,你会不会不打我……”
李幼娘:“呵呵……”
……
“大师兄,大师兄,你别走啊!”
张楚缀在梁源长身后追进梁府客厅。
梁源长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张楚:“你大老远来回,不回家去找老婆孩子,来缠着我作甚?”
张楚:“这不是事相求吗?”
梁源长心头一乐,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事,说吧。”
张楚跟他也不用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学《百川归海功》!”
梁源长皱眉:“你都飞天了,还学《百川归海功》作甚?”
张楚当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能转化异种真气为己用的功法,据我所知,也就咱师门流传的《百川归海功》。”
梁源长点了点头,认可了张楚和第二胜天的推断,接着又道:“《百川归海功》虽然有熔炼异种真气之能,但那是熔炼他人真气,而你这是要熔炼己身真元,恐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且的《海纳百川功》重点在于‘纳’字,吞噬他人真气为己用,至于转化异种真气的能力,并不如何强大。”
“当年你师傅,不就是因为转化他人真气不彻底,埋下隐患,最终才导致体内真气冲突,武功尽废的吗?”
张楚听他如此一说,才想起来《百川归海功》这个隐患。
梁源长修行了焚焰真气和归一势,才克制了这个隐患。
如此说来,《百川归海功》恐怕无法完成五行化一。
张楚沉思了片刻,还是坚持道:“试试吧,反正我也没指着《百川归海功》就能解决我的问题,这不是还要请武九御推演这门功法吗?听第二胜天说,武九御遍览天下武功,武学造诣登峰造极,应该能改良这本功法。”
他要坚持。
梁源长也就没意见了,反正这《百川归海功》,他早就想代父传给张楚,以前是张楚自己不愿意学而已。
“稍待片刻!”
他向张楚说了一句,迈步穿过厅堂,往后院行去。
张楚在厅堂内坐了几息,起身走出厅堂,唤来仆人,令其去请骡子过来。
第二胜天还在中元州等他。
他取了《百川归海功》后,回家吃顿饭就要赶往中元州。
后边要在中元州等待武九御改良这本功法,怎么着也还得在中元州盘桓上十几日才能回来。
他准备趁这个空档,处理一下盟内积压的要务。
梁府的仆人刚走出梁宅的大门就回来,作揖道:“二爷,听您家门外值守的弟兄们说,罗部长外出了,不在太平关。”
张楚扬了扬眉头,心想这家伙拖着个病恹恹的身体,跑哪儿去了?
他想了想,走到院落里纵身跳到自家院儿里,就见到有人在打孩子。
准确的说,是李幼娘把李锦天按在膝盖上打。
张楚:……
李幼娘:……
李锦天翻身看了一眼张楚,麻利的提起裤子就嚷嚷道:“我没说错吧,阿爸是去师伯家了。”
李幼娘:???
张楚眼角抽搐了一下,僵硬的对李幼娘笑道:“有点急事儿回来找大师兄,待会儿还得再出一趟远门,你继续、你继续……”
说着,他就迈动双腿,往厅堂走去:“知秋,知秋……”
不一会儿,夏桃和知秋他们就全出来了。
夏桃的腰间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油汪汪的勺子,想来又是在伙房研究煲汤呢。
知秋一手牵着小太平,一手拿着一件还未做好的小衣裳,应该是在给小太平做秋衣。
张楚笑呵呵的抱了抱老婆孩子,顺道将晚上在家里吃过饭后,还要去一趟中元州的消息告诉了知秋和夏桃。
夏桃念叨着“您出去一趟都瘦了”,拿起勺子就奔伙房去了……可以预见的是,今天的晚饭一定很丰盛。
而知秋拉扯着张楚在流云府买的成衣,越看越觉得不合身,抱起小太平就进后院给张楚收拾衣裳去了。
张楚坐在厅堂上,心头暖洋洋的,连那份还要赶回中元州的急迫心思都淡了,寻思着在家里睡上一觉,明儿再走好像也不迟?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可若能在温柔乡里沉醉,几人愿意一直在路上呢?
直到看见红云,张楚才陡然想起自己回家的目的,问道:“红云,骡子上哪儿去了?”
立地飞天之前,大刘和红云,一个是张楚的近身,一个是张楚的近侍,与他同进同出。
他立得飞天之后,出门便是御空而行,瞬息百里,他们没办法再跟了张楚了。
张楚就打发大刘去红花部做了部长。
而红云不愿在北平盟里任职,就来张府做了总管。
她依然执掌着风云楼内的一支密探团队,做张楚的耳朵。
红云想了想,道:“骡子好像是去沅江县了,还带了一支人马,但他去做什么,我不知,他没说,我也不好查。”
张楚点了点头,只当骡子是办事去了,也没太往心头去。
在玄北州内,骡子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