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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似乎正在发呆想事情的何桂芳转过身来。
“醒啦?诶哟怎么就穿这么一点衣服就出来了,冷不冷?”
陈佳敏摇头,走到灶台前面,“你这炖什么呢这么香?”说着就要去揭锅盖,被何桂芳一下拍掉。
“烫!”
陈佳敏吐了吐舌头。
何桂芳笑着说:“鸡汤!”
陈佳敏赶紧去拿勺子尝了口。
“怎么样?”
“好吃,香!”
“香吧?慢火炖了两个多小时呢,是不是饿了?先给你盛完鸡汤垫垫肚子,我再炒两个菜就能开饭了。”
陈佳敏这才发现餐桌上还是空的。
“你跟爸还没吃晚饭?”
“你爸已经吃过睡了,给他下了面条,我反正也不饿,就想着陪你一起吃。”说话间何桂芳已经盛了碗鸡汤给陈佳敏。
陈佳敏接过去喝了一大口,浑身舒坦。
“慢点喝,锅里还蒸了大闸蟹!”
“居然还有大闸蟹?哪呢?”
“锅里!”
陈佳敏揭开手边的蒸锅,果然见里面整齐码了三只大闸蟹,个头还都挺大,她心里惊了下,想着母亲平时省吃俭用,别说大闸蟹了,自己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她连荤菜都很少买,总说她跟陈兴勇两个人吃不了什么东西,买回来烧半天也是浪费。
这会儿却舍得买这么大个儿的大闸蟹,还都是公的。
“妈,这个头的母蟹得四五十块钱一只吧?”
“没有,今天打折便宜,行了这边油烟大,你去外面等吧!”她推陈佳敏出去,还不忘交代她去披件外套,当心着凉。
很快菜都好了,何桂芳一样样端上桌,鸡汤,白灼虾,清炒芥兰,西芹百合,再加三只大闸蟹,都是陈佳敏喜欢吃的菜。
“我下午去超市还买了瓶红酒,我去拿两个杯子。”何桂芳将红酒拿出来搁桌上,准备回厨房,却被陈佳敏拉住,“我不喝酒。”
“那就喝点果汁?”
“果汁也不喝,你别忙了!”她把何桂芳拖了回来。
何桂芳有些失落,她做了一桌子菜,忙了一下午,就想着跟女儿好好聊聊。
“咋不喝呢?难得回来一趟,要不陪妈喝一点?”
陈佳敏没法子,只能随便扯了个借口:“我最近…最近胃不舒服!”
何桂芳一听赶紧作罢,“胃不舒服?怎么回事?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没好好吃饭?还有大冷天的你总喜欢穿裙子,我跟你说,别仗着现在年轻不觉得,胃里进了寒气以后可有你受!”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赶紧坐下吃饭吧!”陈佳敏将唠唠叨叨的何桂芳摁到了椅子上。
何桂芳叹口气,但看着对面坐下来的女儿,很快又笑了出来。
“成,不喝就不喝,咱吃饭!”
她乐呵呵地去盛了两碗饭过来,又拎了只大闸蟹给陈佳敏。
母女俩太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何桂芳一个劲地给陈佳敏夹菜端汤。
“行了妈,你吃你的,我自己弄!”
可依旧阻止不了何桂芳给她夹菜的动作,“一次见你比一次瘦,都快成皮包骨了,赶紧多吃一点。”
碗里已经被压了厚厚一层菜,但何桂芳还偏要将一只硕大的鸡腿堆了上去。
陈佳敏觉得眼眶酸得厉害,赶紧闷头吃饭。
“来,我把肉和黄都挑出来了,省得你自己吃得满手都是油,再沾衣服上!”吃到一半何桂芳将一碟蟹肉和蟹黄推到陈佳敏面前。
陈佳敏将嘴里的鸡汤狠狠咽了下去,“谢谢妈!”
对面何桂芳突然怔了下,中间大概停顿了起码两秒钟,以至于突兀的沉默而导致有些尴尬。
半晌之后何桂芳才挥了挥手,“嗨,谢什么谢,我是你妈,给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母女俩边吃边聊,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竟然吃了一个多小时,陈佳敏也是难得好胃口,吃了大半碗饭,两碗鸡汤,还有一整只大闸蟹。
原本三只何桂芳都要留给她吃的,但陈佳敏吃完一只才想起来螃蟹性寒,何桂芳想着她最近胃不好,也就没让她吃第二只。
晚饭结束之后何桂芳收拾碗筷去厨房洗,陈佳敏破天荒地没回房间,而是插了杯酸奶站在池台旁边。
不算亮的灯光下何桂芳半佝着腰洗碗。
“妈,你干嘛不用热水洗?”
“不用,我都习惯了,不觉得冷。”
这会儿已经算是寒冬了,何桂芳浸在冷水里的手明显已经冻得通红,而且关节处长了两个冻疮。
陈佳敏知道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省些电费而已。
“噢对了,你床上的褥子和被子我前两天刚拿出去给你晒过,你要是还觉得冷,自己把空调开起来,待会儿等我忙完我再给你拿个热水袋!”
何桂芳一边忙还一边不忘交代陈佳敏,陈佳敏靠在池台上,脑子里的思绪飘来飘去,但内心却是安定的,这种安定让她觉得心里也变得蓬松柔软。
“妈,要不我搬回来住吧?”
……
严保山生性谨慎,起初并不同意见面,但无奈蒋玉伯强势,电话一个接一个打,他没办法,只好答应。
为了避开人群,蒋玉伯特意把他约到了自己另外置办的一处私宅里。
宅子在乡下某个比较偏远的镇上,严保山下班后先回家,一只等到过了十点才驱车前往。
钟聿本来都以为没戏了,十点半的时候却接到电话。
“那边有动静了,晚点再联系你…”
梁桢睡回一楼客房,难得睡了个整夜觉,隔天还睡晚了,还是豆豆过来敲门她才醒。
自从钟聿苏醒的消息官宣之后豆豆又“被迫”停课了,也不允许他出门,活动范围仅限于家里,但梁桢还是给他制定了每天的时间安排表。
每天早晚各一小时练琴,这是雷打不动的事。
原本他这年纪九月份就该进小学了,但因为各种事情不断发生,中间又停了一段课,索性就让他重新再念一年大班。
不过虽然人虽然呆在家里,课还是不能停。
除了练琴之外还有英文课,绘画课,硬币书法课和围棋课,想着明年秋季要入学,梁桢打算最近物色一位老师上门给他辅导拼音。
一上午梁桢几乎就忙孩子的事,直到午饭后才有时间抽出来跟钟聿聊聊。
“昨晚那边有消息吗?”
“嗯,严保山果然去见了蒋玉伯。”
梁桢一听心里紧了紧,“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能直接抓人了?”
“还不行,两人只是见面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先稳稳,况且严保山也是体系里的人,反侦能力不差,如果手里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人很容易打草惊蛇。”
梁桢想想也有道理,“那边接下来什么打算?”
“按兵不动,看情况再定!”
“还需要等很久么?”
“不会,应该也就最近一两个星期的事!”
钟聿边说边捏着梁桢的手指,他最近很喜欢做类似小动作,有时是揉她手背,有时是有一茬没一茬地拍她的胳膊,有时用手指头绕绕她的发稍也行。
梁桢一开始很不习惯,不是躲就是推,但他固执地很,上一秒你刚推开,他下一秒就能又黏上来,而且动作不停,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跟你谈事情,丝毫不受影响,慢慢的梁桢也就被迫接受了,这会儿已经习惯。
“噢对了,蒋玉伯明天要来看我!”
“他来看你?你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钟聿边说边捏着梁桢左手的无名指,细细一段,来回用指腹摩挲着关节后面那一小截指骨,“他来了正好,叙叙旧,顺便也给他吃颗定心丸。”
梁桢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就是……”他似乎想跟她解释,可突然又没了耐心,手下力度突然加重。
梁桢“嘶”地叫了声,“你干什么,捏疼我了?”
“戒指呢?”
“什么戒指?”
“我们俩的结婚戒指!”
“噗…都已经离婚了,当然就要把戒指摘了啊!”
“谁规定离婚了就要摘结婚戒指?我这不还戴着么?”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梁桢面前晃了晃,纤长的无名指上果然还戴着那枚环。
“你一直没摘过?”
“当然,从没摘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不甘又几分委屈。
梁桢笑着把他的左手捞过去,捏着那枚指环转了转,“都松了,要不还是摘了吧!”
他受伤之后暴瘦,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恢复了很多,但较之以前的体重还是要瘦一些,所以戒指戴在上面就松了。
“哼!”钟聿抽回自己的手,“这世上大概数你最没良心!”
“……”
陈佳敏说要搬回去住,起初何桂芳只以为她是开句玩笑,可第二天她就找人把公寓那边的东西都搬了回来。
何桂芳都吓坏了。
“哎哟你还真回来住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把屋子给你收拾收拾!”嘴上抱怨,可心里还是很乐的,一整个下午嘴就没合得拢。
陈佳敏走的时候就拎了只20寸的行礼箱,几乎没带啥东西,但回来可不同。
衣服,鞋子,包包,首饰……林林总总她起码搬了七八只箱子回来,还有乱七八糟什么按摩仪,美容仪…何桂芳帮着收拾了一下午才勉强收拾完。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主卧此时被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好些鞋子都只能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