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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第一个周一,钟氏召开股东大会。
这是自钟寿成去世之后首个股东大会,其意义非凡,所以也备受媒体和公司内外关注。
梁桢因为继承了老爷子留给她的3%的股权,也在应邀之列,不过属于小股东,没有表决权,只能旁听。
会议计划是上午九点半开始,九点左右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会议室。
梁桢差不多是九点一刻左右到的,她无非是沾了一点老爷子的光,并不是什么大头面,加之之前从来没参加过任何钟氏的工作,连股东的脸都认不全,所以入座之后找了个后排偏角落的椅子坐好,低调行事。
不过鉴于她一贯的做事风格,此前也做了一些工作。
钟氏属于老牌家族企业,像钟寿成这种老一辈的企业家又比较喜欢揽权,所以此前大部分股份都集中在他自己手里,其余剩下的一些分散于各个早些年陪他打江山的人手中,所以偌大的一个钟氏,虽然涉及的行业挺广,但股权关系并不复杂,除了钟家和蒋家之外,其余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四个人而已。
梁桢在来参加会议之前,把那四五个人的资料都查了一遍,这些人的平均年龄都已经快要七十,其中有两位早几年前就已经不参与公司管理了,儿女又都在国外,所以他们除了公司重大决策露下脸之外,也就年底等个分红。
另外两位也都上了年纪,虽还奋斗在一线,但也早有了隐退之心。
毕竟都是钟寿成那一代的人了,即便年轻时候戎马天下,有用不完的斗志和使不完的劲,但随着年龄渐长,再大的野心也比不过儿孙绕膝,共享天伦。
梁桢坐在角落观察每个在场人员的表情。
差不多九点二十分左右,钟盈进来,后面跟的是蒋玉伯和蒋缙。
会议应该是由集团的财务副总主持。
“抱歉,玉甑有事,人还在外地,今天的会议就不参加了。”蒋玉伯主动跟各位说明情况。
会议室里也没太大反应,大家可能都知道蒋玉甑生性自由,属于享乐派,很少参与这种会议,更何况蒋玉甑所持有的股份也并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唐总呢,唐总联系了没有?”场内有人问。
“联系了,不过他人在樱花国,说是事务所那边有个项目需要他过去亲自主持,暂时赶不回来。”
言下之意是唐曜森也不会来参加这个会议,届时场内隐隐有了些议论声。
梁桢大概听了几句,大致意思应该是分为两派,一派觉得唐曜森已经提出辞职,尽管钟寿成没批,但并不代表他还需要继续留在公司;一派却认为公司正值特殊时期,唐曜森即便是自己不愿意,也应该回来主持大局,可这个时候跑去樱花国,摆明了是要逃避这件事。
”好了,稍安勿躁,虽然曜森今天没赶得及回来参加会议,但他派了他的助理过来,会议内容我相信王特助也会代为转达。”
梁桢这才发现唐曜森在钟氏的助理王杨就坐在斜对面的第二排。
这算什么意思?
一边找借口不来参加会议,一边又派了助理过来,当断不断,意思不明的,令人费解。
就这时蒋缙又开口了:“其实按公司规定,唐总现持有钟氏12%的股权,必须参与公司管理,为此昨晚我还特意跟他通了一个电话,他的意思是因为手里的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候,短期内可能脱不了手,所以暂时无法回到钟氏这边来工作。”
“这算什么话?又不是什么小时工兼职,哪能两边都顾得上?”旁边有人提出异议。
“是啊,再说一个项目从设计到完工,少则也得半年吧,总不能一直给他空着位置!”
“没这说法啊。”
“是啊,确实没这说法,不然说出去我们钟氏堂堂CEO还得在外面给人画图纸,岂不是笑话?”
几个年长的股东一下子就闹开了。
蒋缙看了眼旁边的蒋玉伯,后者抬了下手,“大家先静一静,曜森做这个决定确实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昨天通过电话之后他也跟我们明确了一件事情。”
”什么?”
“什么事?”
蒋玉伯看向对面的王杨,“要不还是委托王助来转达一下他的意思?”
王杨被点名,很快站了起来,“今天我代表我们唐总来开会,主要是想向各位转达一个意思。”他扶了下挂在耳根上的眼镜。
”鉴于森集年底刚在樱花国签了个项目,甲方指定唐总任总设计师,现在项目才进行到三分之一,唐总一时真的脱不开身,所以起码半年之内无法回钟氏,但出于对钟氏集团的责任,我们唐总的意思是,这半年内可以在各位中间选一个代理总裁,来暂时替代他的位置。“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议论声四起,梁桢也惊了一下。
她之前有想过唐曜森的选择,要么干脆走,即便无法彻底退出管理层,但在钟氏找个闲职呆着也行,要么就干脆留,重新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不辜负老爷子对他的信任,继续当好他的CEO。
也就是说,无非两种选择,要么走,要么留,可现在他却给出了第三种。
美其名曰手里有项目,脱不开身,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些无非都是借口。
唐曜森这举棋不定,似进又似退的路数,别说梁桢了,在场很多人都想不通。
“王助理,你说完了吗?”这时钟盈突然开口。
王杨又推了下眼镜,“说好了!”
“那行,既然这是唐总的意思,也希望各位能够执行。”遂钟盈转过来看向财务副总,“可以开始了吧?”
财务副总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九点半了。“时间差不多了,那不如我们先开始吧!”
梁桢心口一紧,钟聿还没到呢,这就开始了?
她纠结是否要开口阻止一下,对面先有人敲了下桌,“小钟总好像还没来吧。”
“对啊,人呢?”
”通知了吗?他知不知道今天有会议?”
几个年长的股东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
“都迟了快十分钟了。”蒋玉伯也看了下手表,“盈盈,给阿聿打个电话问问,看人到哪儿了,是不是……”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嘭”地一声推开,或者确切来说应该不是“推”,而是拿腿顶开。
”对不住啊各位,早晨睡过头,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