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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翻脸无情
夏梨落走到花园里的一处石椅上坐下，望着满园萧瑟，叹了口气。
“当初沈秀琴进宫，就是为了帮她姐姐寻找解药，只是没想到会爱上皇上。后来碧血宫也有人入宫，同样是为了寻找解药。”
这些事九公主也是知道的，她还遇到了窃贼黎霄，又被碧血宫的人掳到总坛，又怎会不知他们要什么？
只是，夏梨落突然提起此事，又是何意？
九公主审视着她，问道：“你是想问我那解药的下落？”
夏梨落点了点头，并未否认，而且很直接问了出来。
“当初你曾提过要用还香蔻换取哥哥自由，后来却不再提起。我一直很奇怪，想你是觉得那解药太过珍贵，哥哥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你是这样想的？”九公主眼神一暗，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讽笑。
夏梨落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这么做我很能理解，毕竟是天下唯二的解药。不过……”
“哼，本宫知道你想做什么……”
“不，你不知道。”九公主已经生气了，都自称本宫了，夏梨落连忙打断她，笑着接过话。
“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之所以没有拿出那解药，也许只是因为它不见了。”
九公主惊讶地合不拢嘴，半天才找回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
夏梨落暗自松了口气，她也是猜的，因为她看得出，九公主很在乎哥哥，不会不管他的事。
现在她也很为难，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好朋友，到底该站在哪边？
所以，她想最后确认一下九公主的态度。
“将心比心，我信你。”
九公主不觉动容。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若是找回那颗还香蔻，我就送给你。”
夏梨落有些意外，心里一暖，说道：“你留着吧，也许将来有用。子珺没事，他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是吗？他中的什么毒？怎么解决？”
九公主一脸狐疑，大有追根究底的架势。
夏梨落抚额，不得不将景玹体内有热毒的事说了，又说每个月她可以给他治疗，所以他那毒已经不足为患了。
九公主见她说得不似假话，才放心下来，说起她那颗还香蔻的事。
“那是母妃临终前留给我的，让我好好藏着，将来若有性命之忧可用来保命。”
她也是承袭了原主的记忆，自己却不曾见过那死去的娴妃，是以说起这事时并无多少悲伤。
夏梨落记得她很小就失去了母亲，那么遥远的事，想来记忆也是模糊的。
“奇怪啊，你母妃既然有保命的东西，为何还那么早就走了？”
“曾经我也怀疑过，可是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懂得了一些事。遇到瑾墨之后，我越发可以肯定一件事。”她停下来，看着夏梨落，很笃定地说，“你也一定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我想，母妃是不爱父皇的，甚至可能……所以她并不留恋这里，连我也可以舍弃。”
夏梨落不禁同情起她。她才是真正被母亲抛弃的孩子，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好歹还享受了十余年的母爱，如今更是找回了母亲。
如此，她更加坚定了要帮她的决心。
“你和我哥谈过将来吗？”
“谈什么呀，他都没给我机会好好说说。”九公主烦恼地撑着脸颊，小嘴微微撅着，说不出的沮丧。
夏梨落想了一想，说道：“哥哥一直很抵触做驸马，这件事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是你们之间需要解决的。”
九公主嗯了一声，瓮声瓮气说道：“我知道，可他没有想过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样。”
“那你呢？你想怎样？”
“我……”九公主语塞，想了片刻，说道，“如果他那么排斥那个身份，那我只有为了他放弃我的身份了。”
“你想悄无声息地从这宫里出去，只怕也不容易。”
“如果只有这条路可走，总能想到办法。”
“也许，哥哥只是还未下定决心做出选择。”夏梨落呢喃着，脑中闪过前些天晚宴上所见。
或许，他可以帮这个忙呢？
当九公主听到她说“和亲”两字时，一脸惊恐。
“不要不要……”她摇着头，反复强调，“万一弄假成真了呢？”
“弄假成真，你就到东晋做王妃呀，说不准不久的将来就是皇后了。”夏梨落难得开了个玩笑，心里多了几分期盼。她想看看哥哥会作何反应。
九公主还是坚决不同意。她可不会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夏梨落无法，耸了耸肩，妥协：“那你自己决定吧。”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九公主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非要她给个说法。
“行了行了，明天可以吧？”夏梨落被她缠得没办法。
“耶，太好了！”九公主欢喜地跳起来，兴匆匆打道回府，嘴里念叨着，“我得快点回去病一场。”
夏梨落在她身后笑道：“别病过头了。”
九公主回眸瞥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放心好了，我有经验。”
九公主走后，宫女也上前询问：“娘娘，回去吗？”
夏梨落接过她手中的狐裘大氅，披在身上，挥手让她退下。
“本宫自个儿走走。”
宫女想要跟着，被她一瞪，不敢再上前，只得远远坠在后面。
夏梨落只是随意走走，也没想甩开她们。不过，在走到紧挨皇后的栖梧宫时，忽然瞥见一道黑影在宫殿屋顶上一闪而过。
她微愣了一下，扭头瞟了一眼跟着的两名宫女，加快脚步，朝一旁的小径走去。只一眨眼功夫，人就消失了。
在栖梧宫上潜行，找到皇后寝宫，凝神一听，宫殿内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夏梨落找了个位置，透过宫殿后一扇隐蔽的半敞窗子，正可看到两个人影。
景王负手而立，背对着皇后，俨然一名上位者的姿态。
“找本王何事？”
“你不能这样对我。”皇后愤怒指责，“现如今晔儿地位岌岌可危，我也被冷落，你就袖手旁观吗？”
“当初送你入宫你是怎样跟本王保证的？如今倒来指责本王！”景项飞沉着脸，转过头看她，双目凌厉如锋。
“本王没有责怪你坏了大事，你还有脸找本王？”
皇后被他那冷厉的眼神一盯，瑟缩了一下，咬着唇，万般不甘心。最初那盛气凌人的凤仪一下子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
声音也柔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说道：“王爷，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倒了对你也没好处的。”
景项飞冷哼一声，“你入宫对本王起了什么作用？除了拖本王后腿，还做过别的事吗？”
“景项飞，你不能这么不讲理！”皇后也恼了，怒目圆睁，恨声说道，“当初若不是我，你能摆脱嫌疑？只怕和你那些死去的哥哥一样，做了这皇权的祭品。你以为你还能得到这么多权利，能手握重兵？笑话！”
“住嘴！你当自己有多大功劳？那些哪个不是本王一点一滴经营来的？”景项飞气愤不过，声音大了起来，嘴角泛出一抹嘲弄，“就算你有枕边之功，也早已在后来背弃中抵消得半点不剩。若不是看在你之前那点功劳的份上，你以为本王会让你在栖梧宫安然待着？”
皇后气得直捂胸口，说话都带了点颤音：“景项飞，你，你真是无情！我那般对你，你却当成背弃？你究竟有没有心！”
“你是皇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需要本王教吗？”景项飞不为所动，像没看见她眼里闪动的水光。
皇后深吸了口气，从那一瞬间的伤感中恢复，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再次冰冷高傲。
“是，我是违背了初衷，因为我竟然会喜欢上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当初我笑话姐姐，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比她高明，原来也不过和她一样。”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再听不出一丝异样情绪。就像她对他的情，也在年复一年的无望中消磨殆尽。刚才那一下仿佛只是投了一颗小石子到大海里，激起的那点波澜转瞬即逝。
夏梨落听了半晌，震惊不已。这皇宫究竟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被新发现惊到了，直到一缕淡淡冷梅香飘过，她才察觉到景玹到了跟前。
他落在身旁，随手搭在她腰间，传音入耳问道：“有新发现？”
夏梨落还真不知怎么跟他说，努了努嘴，让他自己看。
屋里，两人已剑拔弩张，皇后威胁道：“见死不救，就不怕我将当年之事说出去？”
“你敢？”景项飞背在身后的手握起拳头，忍着没掐上她脖子。
“你说我敢不敢？”皇后破罐子破摔，发狠道。
景项飞冷厉地盯着她，嘴角轻扯，很是鄙视，“皇后做久了，真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不妨告诉你，就连你这栖梧宫的人，也未必都是你的人。”
“你——”皇后瞳孔一缩，慌忙叫人，“来人，来人！”
出乎意料的是，叫了几声，都没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