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旗鼓相当

妍妍妮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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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旗鼓相当

    “眉笙?眉笙?”

    佟菲菲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苏眉笙。

    “你在想何事?”佟菲菲不解的问道。

    “咳,我只是有点走神了。”苏眉笙遮掩着自己的失态。

    “兴许是累了,等吃过晚膳就早点回去歇息。”佟菲菲关心的说道。

    提起吃饭,苏眉笙来了精神:“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我也正有此意。”顾婉仪点头赞同着。

    “我也要舍命陪君子。”谁想,兰亭虞这话一出,顿时被六道目光齐刷刷的给盯住了。

    兰亭虞左看看,右看看:“为何都看着我?”

    六道目光一起又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意思不言而喻。

    “我就喝一小杯。”兰亭虞弱弱的说了句。

    “不行!”三人同时给予了否定。

    “可我今日太高兴了……”

    苏眉笙将面前的茶盏放在了兰亭虞的面前:“喝这个。”

    一看见茶盏,兰亭虞即时五官拧在了一起:“每回都是我喝茶,一点也不尽兴。”

    “待诞下龙嗣,我们陪你喝个尽兴。”佟菲菲承诺道。

    在六道目光的“威逼”下,兰亭虞不得不答应着。

    这时,苏眉笙猛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明日,让婉仪和菲菲去你行宫好好查查,但凡有香味的,对孩儿不好的,统统搬掉。”

    “眉笙说的是,明日我们就去。”这话,立马引起了顾婉仪的重视。

    佟菲菲也反应了过来:“对,如今可不能大意,日后除了我们,谁给你的东西或吃食,都放偏房去,千万别用。”

    有了悠妃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顿时对兰亭虞越发重视起来。

    “嗯,嗯……”兰亭虞不断的应道,她不傻,在这明争暗斗的后宫,谁也不知道谁的表象后面是一颗怎样的心。

    就如同那香妃一样。

    “真没想到香妃会害悠妃。”苏眉笙感慨道。

    “听说皇上正在彻查香妃,这香妃与悠妃可有过节?”佟菲菲问道。

    顾婉仪想了想:“曾听黛嫔说过,香妃的闺名叫子车古香,与悠妃也是同一届秀女,两人家世相当,只因子车家不愿与陆家为伍,便在第一次遴选时被刷了下去,而悠妃则被册封为了嫔。后因香妃有着惊艳的舞姿,半年后一曲歌舞,获得了恃宠的机会,才被册封为了嫔。一年后,两人都被晋封为了妃,没过多久,悠妃怀有了龙嗣,而香妃仍无动静。”

    此时,所有人几乎都能猜到其中缘由。

    从遴选开始,香妃就对悠妃和皇贵妃心怀怨恨,借着悠妃的生辰,送出了那幅画。若不是这回悠妃想要害苏眉笙,只怕悠妃永远都不会知道腹中胎儿是如何死的。

    这一招杀人于无形,着实高明,也确实够狠。

    四人皆都一阵沉默。

    可怜悠妃?不!

    可怜香妃?不!

    这是她们之间的恩怨,是赢是输,参与了,就得认。

    良久,兰亭虞吐出了两个字:“幸好!”

    “万幸!”佟菲菲也吐出了两个字。

    苏眉笙与顾婉仪相互对望了一眼,皆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她们四人的结拜是幸运的,在这后宫之中,她们不是单打独斗。

    一人出事,三人帮。

    这份幸运,是上天赐予她们最好的礼物。

    “香妃是个厉害人物。”苏眉笙突然冒出一句。

    顾婉仪含笑的点着头,她也早已想到了。

    “她如何厉害了?”佟菲菲问道。

    “在一年半内,凭己之力就能与悠妃平起平坐,这份心机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未见过香妃,但苏眉笙总感觉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在如今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们一定要防着她。”顾婉仪说道。

    ……

    冷宫。

    一片荒凉的闲贞宫内因徐悠素和一名宫女的进入,多少有了些人气。

    残枝败叶的院子也已打扫干净,只是那萧瑟的宫内几乎达到了一贫如洗的境地。即使是在这炎炎夏日,也依旧有着凉飕飕的阴冷气息。

    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身素白衣裳,无任何发钗的一头素发,以及毫无粉黛修饰的一张素容,都在称述着徐悠素此时的境遇和心境。

    坐在她对面,一身华服,一头玉翠珠钗,一脸粉饰精容的陆卿云,恰恰成为了最刺眼的对比。

    “悠素……”

    陆卿云刚一开口,就被徐悠素给打断了:“不用叫的如此亲切,皇贵妃娘娘!”她的眼中充满了怨恨。

    她沦落至此,都是陆卿云害的。若不是因为陆卿云要对付苏眉笙,她又何至于会被打入冷宫?纵使真会因未出世的皇子之死受到责罚,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永无翻身的下场。

    看着徐悠素眼中的恨意,陆卿云脸上的愧疚渐渐消失,换上的是一副皇贵妃高高在上的姿态:“徐悠素,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性格你很清楚,皇后之位我势在必得,谁若是敢半途给我使绊,阻碍我成为皇后,哪怕是我的亲人,我都不会放过。”

    “威胁我?”徐悠素“噌”的站了起来,指着她讥讽道,“这些年多少嫔妃死在你的手上?就凭你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女人还想母仪天下?我呸!”

    陆卿云冷眼看着脸部几近扭曲的徐悠素。

    “陆卿云,我告诉你,日后我的一日三顿,日月供额都要给我送来最好的,如若那日敢怠慢与我,我就把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全都抖出来……”

    陆卿云站起来,走到徐悠素的面前,眼中浸透着血腥:“此话当真?”

    “你以为呢?”徐悠素对视着她的目光。

    “很好!”陆卿云突然露出一狞笑。

    下一刻,只听“嗤!”的一声。

    一把剪刀插在了徐悠素的胸口上。

    徐悠素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没入了剪锋,只剩剪柄的剪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激醒了她,她才发出一声大叫:“啊……”人也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身上素白的衣裳,逐渐在地上形成一滩血迹。

    陆卿云低垂目光,看着垂死中的她:“徐悠素,我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非要找死,我只能成全你。”

    “你……你……”正在消逝生命的徐悠素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闲贞宫唯一的宫女正端着茶盘出来,一见到这样的场景,吓的打翻了茶盘,满脸惊恐的看着陆卿云。

    陆卿云对着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领会的走向宫女,同时掏出了一根绳子。

    “皇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

    宫女的声音噶然而断。

    “将宫女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就说是宫女杀了徐悠素后,畏罪自杀。”陆卿云说完后,看也不看地上没了呼吸的徐悠素,转身出了闲贞宫。

    悠妃的死,并没有成为后宫议论的话题,几乎,在这后宫之中,死几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这次死的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女人。

    反倒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香妃,相比之下,活人的八卦比死人来得更有兴趣。

    ……

    禧贞宫。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跪在正堂里,一副柔弱伶仃模样的香妃眼泪汪汪的看着端坐在正位上的段景焕。

    面对香妃梨花带泪的脸,段景焕面无表情。

    “那幅画臣妾并不知含有麝香,只是觉得画中的人酷似悠妃,不,酷似徐悠素,才在她生辰之日作为贺礼送与她。况且,画上有香味,自古有之,许多文人墨客都会在自己的诗画中加入些许香料,不仅能使诗画芳香清幽,还能防腐防蛀,便于长久保存。”香妃不仅长的弱柳扶风,就连声音也是软绵酥婉。

    香妃的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毫无破绽,面无表情的段景焕神色些微的缓了缓,站起身来冷然道:“不是有心之过,也是无心之过,害死皇子是事实,撤去妃位,降为贵人。”

    段景焕说罢,便出了主屋。

    香贵人忙伏地道:“谢皇上开恩!”

    相对于徐悠素,对香贵人的责罚已属最轻的了。

    待宫女明月将香贵人扶起后,香贵人那双天生有着惹人怜爱的含情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

    “主子,您可千万要放宽心。”身为贴身宫女,明月最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无端遭此横祸,主子又该心情萧愁了。

    香贵人半躺在贵妃椅上,看向窗外西斜的残阳,悠悠道:“这笔账,本主会算在皇贵妃的头上。”

    “这与皇贵妃有关?”明月一脸的懵状,这整件事不都是与徐悠素有关吗?

    “徐悠素与苏眉笙素来无瓜葛,她为何要嫁祸给苏眉笙?”香贵人问道。

    “奴婢不知。”

    “自苏眉笙入宫后,皇贵妃就一心想要除了苏眉笙,可偏生老天不帮她,她才会利用徐悠素腹中的死胎来嫁祸苏眉笙。”

    “主子是如何得知?”

    “本主虽极少与宫中各嫔妃来往,可不代表本主就是个耳塞眼盲之人。前有左都御史恭志文之女恭向雪,后有皇贵妃之戚花枝,再加上这一次的徐悠素,哪一个不是栽在苏眉笙之手?这三人的背后,都是皇贵妃在幕后一手操控,只需细想,就能猜出皇贵妃真正的用意。”

    “主子为何会认为那恭向雪也是被皇贵妃利用了?”这一点明月想不明白,若说花枝是皇贵妃的亲戚,徐悠素又是皇贵妃最好要的闺中密友,都还能跟皇贵妃沾上边,唯独这个恭向雪,是个外人。

    “恭志文大人的入狱,就是九门提督陆延岐大人告发的。皇贵妃正是利用了恭志文大人的入狱让恭向雪听命与她,事情败露后,恭向雪才会一力承担了下来。”

    “原来如此。”明月恍然大悟。

    香贵人依然望向窗外,若有所思道:“苏眉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不就是个下等宫女吗?能躲过皇贵妃三翻四次的陷害,纯属运气。”明月不以为然。

    “不然!”香贵人摇摇头:“若说前几次是运气好躲了过去,这一次,皇贵妃与徐悠素联手,一定做的滴水不漏,不会有明显的破绽。可苏眉笙轻轻松松就破了这个局,她的背后一定有人相助,而这个人非富即贵,身份不低。”

    “主子可否想到是谁?”

    香贵人没有回答,而是出神的看着窗外。

    明月知趣的退了出去,留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香贵人一人独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