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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大哭了一场
因着这一个小插曲的缘故,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了几分微妙。
刘氏生怕大刘氏想不开,亦是连饭也未曾吃的便追了出去。
待人一走,陆捕头这人只干笑了一声,“这娘们之间么,就是磨磨唧唧的,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
说罢完这话之后,倒也是再不多提及要好月提携陆子旭之事,只扯开了话题,聊着些旁事。
这顿饭吃下来,好月几乎未曾理会陆捕头,直到最后宴席散尽,北冥夜同她缓缓走出大厅,她这才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是不想提携表兄!”
那声音很轻,轻的仿似那夜风一吹,便可消散在风里。
“但朝廷之事……如今朝廷内乱的厉害,表兄这人性子又缺少了些历练,倘若他入来这朝廷当中,谁知晓是福是祸呢?”
再加之,正因为陆子旭是她的表哥,好月才更想着要他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往前走。
她虽未瞧过陆子旭的文采到底如何,但书上虽然有借鉴,历练却更是重要。
“我知晓!”在僻静之处,北冥夜从身后将她抱住,“我也知晓你的难处,但我知晓,旁人却不一定知晓……唔,不过我瞧着,那陆表兄瞧你的眼光,似乎有些复杂!”
“这有何复杂的?”好月轻笑了一声,“约莫是想着,不过一年不见,我却成了皇上御封的公主,他却是连个举人都未曾中,心中有些落差罢!
表兄是个爱面子之人,心中有落差也是难免的,但我相信他定会想个明白透彻的!”
北冥夜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再不多语。
好月则又道,“姨娘之事,想来也是要处理好的,之前她说让我陪同她去一趟平县,但因战乱之事而耽搁了,若是这几日时间来得及,倒也可去一趟平县走走!”
“你这伤口还未曾痊愈呢,这番走来走去的,恐是不好罢!”北冥夜道,“这平县你就莫要去了,还是先将伤口养好再说,再且说了……你若当真是送姨母回了平县,想来姨父日后反倒会因此而借了你的身份来作威作福!”
这倒也是。
月朗星稀的夜空里,百虫夜鸣,那本墨色渲染的人间山河里,不知是风平浪静还是暴雨将至。
二人不过小聊了片刻之后,好月便回来了房间里开始去歇息。
在扬州歇了约莫几日的时辰,在六月二十七的早间,众人这便开始将要启程去京城了。
也不知晓五爷是如何同刘氏说的,在刘氏知晓好月将要带着安月同安邦一道去京城之时,她竟是同意了。
只在离去之时,抱着好月大哭了一顿,又拿了两双亲手日夜赶至而成的鞋子递给了她。
并道,“娘知晓你去那京城当中定然是不缺乏吃穿,可眼瞧着你三姐弟将要离家,做娘的,心中也自是有担忧!
我知晓你这丫头怕冷,这二双鞋子是特意为你而缝制的,里头多放了些容貌,穿在脚上亦会暖和得许多……这一路走去,你可要好生的照顾自己!”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原时没错的。
好月紧紧的窜着手中的这二双鞋子,只觉着这心都仿似有万般重一般。
想来能说会道的她,在这一刻亦忍不住有了些哑口。
心中很是心酸,可面上却故作了一脸的轻松,“娘莫要太过担忧了,如今我们姐弟三人走了,恰好给了您同义父的空间,好好享受享受这二人世界!
你且放心,大姐与安邦我定会好生照顾好的,只要有我在之处,也定不会让他们受了委屈去!京城到扬州也不算太远,倘若娘有空了,也可同义父一起来京城玩玩!”
京城,是刘氏这辈子都未曾想过要踏入之地。
吸了吸气,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刘氏道,“你这丫头,当真是个没正形的!你也是,就算再如何厉害,到底也还是个妹妹,能让你姐姐做的事儿,便让你姐姐帮着做!
不能哭,娘不能哭,你这去京城是要受嘉奖的,娘哪儿能哭呢……不能哭不能哭,这将是好事!”
好月很是无奈的笑着看向刘氏,“时日不早了,我得赶路了……姨母之事,我相信义父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此时安邦已骑在了高马上,安月亦坐在了马车之内。
那将要入京的仪队已在驿站前停留的十分壮观,周边围绕了不少的百姓……只等好月说声出发,仪队将会立马出行。
“你姨母之事,就无需你多操心了!倒是你,去了那京城之地后,也到底不过是没有多大的依靠……再且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听你义父说,北冥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且娘瞧着待你时不错的,你二人若是早能将此等婚姻之事早些定下,娘倒也是放心了!”
一说起此事,好月当真很是无奈。
“我知晓的,娘就莫要操心我得婚事了,说不定此回入京,还能顺带替我寻个好的姐夫呢!”
越到分别之时,那话却似乎越是多的说不完。
最后,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赤金打造的长命锁来,再交给刘氏,“这是我给翠绿孩子的出生礼,她的婚礼我未曾来得及参加,想来生孩子也是赶不上了,这长命锁,就得劳烦娘替我转交给翠绿了!”
今日得翠绿并未来,瞧着二姐妹要一同离开扬州,她很是伤心……连带着送别都舍不得。
刘氏接过好月手中的锁,本还想再同他叨絮几句,可当她又见着那坐在高马之上的王程意正朝着此处看来之时,再多的话也到底是不曾多说。
千言万语,最后也终是只化作了一声,“好好保重!”
随即,眼瞧着好月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远,走至了官轿之上。
六月二十七日的早晨,阳光无比明媚,晴空万里,丝毫不见有任何落雨之势。
刘氏站在了原地,目送着那载着她三个儿女的仪队在欢送的喜悦当中缓缓走远,手中紧窜着的,也不过是一把赤金长命锁。
她的影子在晨光之下,显得竟然是如此单薄。
直到身后不知何时来了穿着襦袍的男子,很是温柔的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