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会议之争

魅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风雨小说网 www.44pq.org,最快更新易筋经最新章节!

    “麒麟哥,你从那人口中都问出什么口供了啊?你这样诈他,难道他也相信么?”回去的路上,狴玲珑满脸好奇的追问着秦刺。

    秦刺倒也有问必答,淡淡的笑道:“此人如今是惊弓之鸟,只想求生,你能给他一线希望,他就愿意彻底的交待,这是人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去倒不单单是为了诈出他的口供,主要还是为了稳住这个人。”

    “稳住他?为什么?”狴玲珑不解道。

    秦刺笑道:“你可别忘了,虽然我等都已经对此人的身份有所了解,知道其来历是和日本九菊一脉脱不开关系。但对于其它各脉来说,可不见得会相信这一点。他们的思维早已经根深蒂固,认为此人来自巫教,此事就是巫教所指使。若是不稳住此人,让他借机讲责任推给巫教,替九菊一脉遮掩,那岂不是很麻烦?”

    狴玲珑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倒也是,若是这个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来自巫教,即便我们知道他的身份,也拿他没办法。毕竟其它脉族并不一定会相信我们一脉之言。稳住他,确实很有必要。”

    秦刺笑了笑说:“此人确实怕死,被我三言两语一诈,不仅什么都交待了。顺带着,我也将柏水寒的死,生生安在了他的身上。”

    “啊?”

    狴玲珑征了一下道:“他肯接受?”

    秦刺耸肩道:“现在只要你能许给他一线生机,你说什么他都会接受的。呵呵,这样倒是好了,只要他承认了这一点,我爷爷即便暴露了,也不再有什么麻烦,否则,这杀害一脉族长的罪名,足以让十二脉,特别是天蛇一脉拼死追杀了。”

    狴玲珑白了秦刺一眼,笑道:“麒麟哥,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坏呀。不过那个人也正是个蠢瓜。”

    说着,狴玲珑咯咯的笑了起来。

    秦刺居处。

    苏小柔和兎婀娜两个姑娘早已经坐卧不安的等待多时,一看到秦刺和狴玲珑联袂而归,便齐齐迎了上去。

    “麒麟族兄,你可回来了,我和小柔都快等急死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们都很好奇呢,你快跟我们说一说吧。”

    兎婀娜迎面就急问道。

    她本就对杀死蓝昊天的凶手记恨不已,所以早上从狴玲珑纠缠百腾蛟之中所得知的消息,顿时激动起来,当即就要赶赴过去,亲手捉拿凶手。谁知道,等她和天龙族人们一起整装出发时,秦刺他们这些人就已经回来了,连凶手都捉住了。

    对此,兎婀娜虽然失望,但是看到那凶手,还是难免憎恨的想要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可惜那人被两位天龙长老挟持,她理智的没有动手。不过,她和苏小柔一起回来之后,俩个姑娘一直在讨论着此事,联想到那人居然穿着天蛇的服饰,当初苏小柔和秦刺他们对凶手的一些猜想顿时就浮现出来,于是也就越来越想清楚的了解详细的经过,而且天龙在对待此事上如此缜密,显然是早先就得到了消息,经过精心策划而为。这一点,也让这两个外族姑娘,有着太多想要了解的地方。是以,这会儿秦刺一回来,两个姑娘就忍耐不住,连珠炮似的询问起来。

    狴玲珑在一旁咯咯直笑道:“两位族姐,你们还让不让人喘气儿啊。哪有一进门就揪着不放的。麒麟哥,可是一大早就出去捉拿凶手去了。现在凶手捉拿住了,麒麟哥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歇息过呢。总的让他喝杯茶,润润嗓子,再回答你们的问题吧。”

    两个姑娘这才醒悟过来,讪讪一笑,苏小柔道:“我也是太急了,小……呃,麒麟族兄,你快歇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秦刺点点头。

    香茶奉上时,三个姑娘已经团坐在了秦刺的四周,好奇的等着秦刺解惑。即便是狴玲珑,因为同样被蒙在鼓中,所以许多情况都不知晓,也有些许多问题想问个明白,这样一来,四个人的话匣子一起,就一直说到了天黑。

    而秦刺虽然是有问必答,但也分轻重缓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拿捏的很精细。毕竟,对于苏小柔和狴玲珑,他都可以信任。但是对于兎婀娜,他终归还有几分防备,有些话,不适合挡着她的面,说的太清楚。

    好在狴玲珑和苏小柔这俩姑娘都明白这一点,对于有些问题,刻意绕开,或者知而不言,也没让那兎婀娜察觉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等到秦刺将大致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之后,狴玲珑顿时不满道:“唉,爹爹也真是的,这么好玩又刺激的事情,也不知道通知我,哼,麒麟哥,我看,爹爹是对你越来越偏心,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了。”

    秦刺不由失笑。

    苏小柔则是皱眉道:“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潜伏在我天蛇一脉,若非閖夫人发现了,恐怕再怎么追查,也难以查到此人的身上。若是让此人轻易的躲过,不知道日后还会造成多大的祸害,想想都叫人觉得可怕。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个人既然是在一年前混进我们天蛇一脉的,那他是怎么过了血脉传承这一关的呢?”

    秦刺笑道:“这个问题,不久前我和那人单聊时,也问过他。他告诉我说,是他们九菊一脉捉住了你们天蛇一名在外的弟子,再花费大手笔,将其血液灌输到那个竹中直人的体内,由此,才顺利通过了血脉传承的检验。”

    “原来是这样。”

    苏小柔有些难以置信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兎婀娜却是幽幽一叹道:“我一直以为是巫教动的手,却没想到来自于一个弹丸小岛的杂门杂派。只可惜,我未能手刃此人,不过日后,我定要好好和他背后那驱使之人算算账,替我昊天族兄讨回一个公道。“秦刺微微一笑,暗想:“这就对了,别出了什么事情,就往我巫教头上栽。我们巫教可不干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就在秦刺和三个姑娘描述此事的时候,螭长老已经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竹中直人口中,得知了所有想要了解的东西。将其整理归纳之后,螭长老一面采取和秦刺一样的方式稳住这竹中直人,一边将这些口供急急忙忙的送到狴永生的阁楼内。

    狴永生接到这些口供细致的看了一遍,顿时满意的点点头道:“螭长老,做的不错,看来此人倒是很老实,交待都很详细。”

    螭长老不敢居功,连忙道:“说起来惭愧,我问了半天,那人也不肯开口。最后没办法,我都打算上一些措施了。谁知,这时候麒麟赶到,诈骗了此人一番,居然顺利的让此人开口,并且老老实实的讲他的背景来历都交待清楚了,我也是沾了麒麟这小辈的光,才能顺利的录下口供。”

    “哦?”

    狴永生眉头一挑,笑道:“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种本事。看来我们一直都小看了他了,此子之才足以风云化龙啊。”

    螭长老赶忙点头称是,附和了几声之后,他又开口道:“族长,根据此人的交待,他的背景是日本九菊一脉,而且正是受其驱使,化身进入到天蛇一脉潜伏,其目的正是为了挑拨我十二脉和巫教的关系。”

    狴永生一怔:“此言当真?”

    螭长老点头道:“应该不假。”

    狴永生顿时沉吟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难从这番话中听出端倪。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十二脉和巫教争斗之时捡便宜。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这九菊一脉哪儿冒出的胆子,居然敢从十二脉和巫教的身上打主意。

    翌日。

    午间时分,十二脉族长会议首次在天龙一脉的召集下主持展开,当然,名为族长会议,其实除了族长之外,各脉的长老们也同样尽数到齐。而且,因为这一次的会议的特殊性,十二脉的一些修为较高的族人,也受邀参与了此次会议,秦刺和狴玲珑,乃至苏小柔和兎婀娜自然都在受邀的行列。

    一时间,规模不小的会议室里人满为患。

    天虎一脉最后才感到,唬蛮的脸色显然极为不好,紧绷着,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贯没有还似的。

    路过狴永生身边时,唬蛮冷冷的一哼。狴永生却是眉头一挑,随即周身气势一放,已经跨越到神阴转阳层次的修为顿时变得清晰可见。

    站在狴永生身旁的秦刺心念一动,顿时明白了狴永生的意图。显然这位天龙的族长,想要彻底的打压住天虎一脉的气焰,亮出自己的修为,好让唬蛮知道,不仅仅他是神阴转阳的境界,他狴某人也同样达到了这一层次。这对于天龙和天虎两脉而言,也是一个微妙的平衡和转变。

    “咦!”

    唬蛮眉头一皱,心里却是一惊,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惊异不定的看着狴永生,忽而出言道:“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神阴转阳的层次了。”

    此言一出,本来嘈杂的会场顿时落针可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狴永生的身上,随即所有人都发现了狴永生此刻的修为,顿时一阵阵抽气声暗地里响起。

    毕竟神阴转阳的层次,对于这会场上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神话,而在此之前,狴永生的表现一直都是培婴成神的大成修为,转眼间就变成了神阴转阳的层次,这让他们几乎同时生出一个疑惑:“莫非这狴永生一直在刻意隐瞒自己的修为?”

    于此同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次天虎恐怕真的要失势了。至少天虎所具备的优势,已经逐渐被天龙削弱,而今,凶手又是在天龙的手上落网,首座的位置已经毫无悬念,那至少砸下一次气脉大会开启之前,天龙都将是整个十二脉的主导,而天虎就必须得退居二线了。

    “承蒙唬族长关心,狴某也只是不久前凑巧突破了,呵呵,和唬族长你的境界相比,狴某可自认拍马也追赶不上的。”狴永生拱拱手,貌似谦逊,实则冷嘲热讽的笑道。

    唬蛮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狴永生快意的一声大笑。

    待落座以后,唬蛮身旁的扈长老已经紧张的低声询问道:“族长,这可怎么办,没想到狴永生居然达到了神阴转阳的层次,恐怕这次,怎么也压不住他们天龙上位了。”

    唬蛮面色阴沉的说道:“他们天龙想上位,也得问问我们天虎答应不答应。哼,我倒要看看,他们天龙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目光阴沉的瞪了狴永生一眼。

    狴永生不以为意的一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快,只觉得被天虎压抑了这么久的一口气今日总算是彻底抒发了出来。而不仅仅是他,天龙的一众长老们,也都是各个笑意盎然,显然同样是在为天龙的未来执掌首座之位而高兴。

    “诸位。”

    眼看十二脉已经到齐,狴永生清了清嗓子便宣布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今日的会议便可以开始了。召集大家过来的目的,想必各位也都已经清楚了。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关于凶手,想必大家有很多疑问,我现在就让那人上来,完完整整的将他的背景身份动机公之于众。”

    说着,狴永生给百腾蛟递过去一个眼神。

    百腾蛟会意的点点头起身离开,没过多久便压着被禁锢住的竹中直人走了进来。竹中直人一看到这会场上满满当当的人流,而且目光全部聚集到他的身上,惊恐的情绪顿时密布了全身。直到看到秦刺淡定的朝他点点头之后,才算是稍稳了点心态,被百腾蛟压着走到了天蛇的行列旁站着。

    “你来说说吧。”

    狴玲珑看到竹中直人,便淡淡的开口道。

    竹中直人点点头,目光一扫,触及到天蛇行列中的几位长老,特别是那歙缺大长老,顿时垂下了目光,随即开口道:“我本名竹中直人,原是日本九菊一脉之人,受到九菊一脉安倍家族少主的驱使,于一年前化名重载风潜伏在天蛇一脉,打探十二脉的消息,同时,伺机挑拨十二脉与巫教之间的关系。”

    竹中直人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总算是将昨日对秦刺说过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而没有让秦刺失望的是,此人果然将那柏水寒的死,安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叫秦刺心里暗喜。

    不过与秦刺以及早知道情况的天龙一众人所不同的是,各脉听到竹中直人的表述之后,都纷纷皱起了眉头,随之露出迷惑的表情。显然,这竹中直人自承的九菊一脉身份,和那个所谓的安倍家族的挑拨,让他们非常的茫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这么个东西出来。

    “我打断一下!”

    天鸡一脉的族长凰别离忽然开口打断了竹中直人的话,盯着他道:“你说你是来自日本什么九菊一脉,受其中安倍家族的指使,故意挑拨我等和巫教的关系是么?”

    竹中直人老实的点点头。

    凰别离皱眉道:“这么说,你并非巫教之人?”

    竹中直人还是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你这九菊一脉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同时撩拨我十二脉和那巫教?”

    凰别离满脸不信的冷哼道。

    狴永生这时插话道:“凰族长,他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个九菊一脉我听闻过一些传闻,据说千年前,从我等华夏一些闲散流派手中学的一些皮毛之术,最终通过千年的发展,整合出来的一个群体,一直对我等华夏修行界有觊觎之心。而且,根据此人的交待,最近在俗世搞风搞雨的那个巫教教主,并非真正的巫教教主,正是他们这个九菊一脉安倍家族的少主假扮的。”

    “什么?”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惊呼声一片,显然,这样的话题叫人难以置信。在此之前,极少有人对那个弹丸小国留意,对其所谓的九菊一脉更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会儿听狴永生如此郑重的说出这九菊一脉之人居然假冒巫教行凶,这让他们有些荒谬的感觉。

    “笑话,巫教教主岂是可以随随便便假冒的。况且一个弹丸小国学去皮毛之术纠合起来的杂牌军,也想撩拨我十二脉和巫教,也能动手杀得了我十二脉的精英小辈,能杀得了柏水寒柏族长,这话说出来,狴族长你觉得我们大家会相信么?”

    唬蛮借机发难,冷哼一声之后,又将目光对准了那竹中直人,冷笑道:“我看此人也不过就是凝丹的修为吧!”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竹中直人急了。

    “闭嘴。”

    唬蛮脸色一沉。

    狴永生淡淡的说道:“唬族长这是不信任我了是么?”

    唬蛮哼道:“不是我不信任你狴族长,而是你这番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可以问问场中的各位族长,看看有谁相信你的话。况且,此人是出在天蛇一脉,我觉得歙长老应该非常有发言权。”

    唬蛮大有深意的看了歙缺一眼。

    歙缺闻言开口道:“确实,我也觉得此言不实,此人是在一年前以外归族人身份入族不假,但其修为也只是不久前突破到了凝丹期。若说他能杀得了柏族长,杀得了唬族长之子等这些精英小辈,呵呵,我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况且,我等与那所谓的九菊一脉并没有交集,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主意动到我们十二脉的头上来吧!”

    狴永生顿时面色一变,颇为意外的看了歙缺一眼,但此时的歙缺确实眼皮都不抬一眼,只是朝唬蛮递过去一个眼神。

    “糟了,这歙缺居然投靠了唬蛮。”

    秦刺眉头一动,瞬间便从这歙缺和唬蛮的默契上看出了端倪。

    当然,秦刺能看出这一点,狴永生乃至天龙的诸位长老自然不难看出这一点,几乎同时拉长了脸,怒视着歙缺。

    狴永生这时,却忽然一笑:“歙长老,你说的非常好。看来我这样描述,大家确实很难相信。不过事实如此,我也无须争辩。”

    “我看你不是争辩,根本就是在有意陷害吧。我倒是听人说,有些人为了争夺首座的位置,不惜勾结一个妇人,随便找个人来背上这个黑锅。”唬蛮不怀好意的说道。

    “唬族长,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日打斗现场的那些痕迹,还不足以证明,我捉拿的是真正的凶手么?”狴永生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