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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结束,我再去替你要回来。”
苏阮听着祁文府一口一个尸体、遗物,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话说的像是他们真死了似的,不过……
“莫岭澜回京,萧勉没跟着他一起吗?”
苏阮说道,“这几天都没听越骞说过他,你怎么知道他还留在荆南?”
越骞这段时间一直没去过荆州城,就算打探消息也大多都是在外面,他们只知道萧勉和绉隆安都被救了回来,而莫岭澜赶回了京中,如今荆州的事情是绉隆安在主持,萧勉却一直都没再露过面儿。
连越骞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荆州,祁文府怎么能这么肯定他还没离开?
祁文府闻言泄出声轻笑:“萧勉性子野,疯起来时谁也管不住,可他和莫岭澜一样都是极为重情义之人。”
“莫岭澜是因为京中之事不得不离开,想要替我安顿后路,可萧勉一定会留下来,不仅是因为他的性子会让他等着找到我们下落为止,而且这次的事情与萧家有关,莫岭澜也定然能猜得到。”
“他不会让萧勉跟着他一起去京城,一是萧勉留下来养伤,二也是为了麻痹盐帮和萧家那边,让萧勉想办法先处置了失火的后院,这样京中若有万一时,也能借盐帮之力,算是一条后路。”
祁文府和莫岭澜相处多年,两人打打闹闹却是莫逆之交。
他们前后脚入朝,多年来一起行事,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而萧勉虽然常在江湖,不如莫岭澜时常都跟在他身边,可祁文府对萧勉的了解也不输于任何人。
他有信心,他能想到萧家身上,莫岭澜他们也一定可以。
所以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肯定,萧勉绝对没有跟着莫岭澜入京,而是依旧留在荆州城里,只是一直未曾在外界露面,一方面能够混淆外界视线,一方面也是为了误导萧家那边动手之人。
苏阮皱眉道:“你知道萧家是谁投了宇文峥他们?”
祁文府说道:“不是萧勉那弟弟,就是他几个叔伯。”
“盐帮虽然只是江湖上的组织,可是其中所涉及的利益太大,甚至每年所得钱财堪比一地州府两三年的税收。”
“萧勉的弟弟萧遂跟他虽然是同胞兄弟,可是自幼好强,从小就爱跟萧勉别苗头,他无论是练武还是与人交际,亦或是其他方面都不如萧勉,所以自他们成年时,萧家就定下了萧勉为下一任家主,将来接管盐帮。”
“萧遂不服气,以前就总爱给萧勉使绊子,而且有几次还闹出不小的事情来,若不是萧伯父的原因,以萧勉的脾气说不定早就将萧遂逐出萧家了。”
“萧遂若是因为家主之位,不服萧勉投靠了宇文峥他们,也没什么奇怪的。”
“除了萧遂以外,萧勉还有几个叔伯,是萧伯父的亲兄弟,他们眼红萧伯父一脉能够掌管盐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被人利用趁机下手害萧勉性命也正常。”
萧家虽然不是什么门阀氏族,可是枝繁叶茂之下,也有不少人,只是大多数人都是依靠着萧勉他们那一脉和盐帮的利益生活,而萧勉的父亲待这些人虽然极严却也从未亏待,他们犯不着对着萧勉下死手。
而能想着埋了火药炸死他和苏阮的同时,又拉着萧勉一起陪葬的,也就只有那么些人。
“无论想要害萧勉的人是谁,得知他居然逃得性命被人救回来之后,定然会心中难安,到时候他们必会想办法打探萧勉的伤势,或是派人前来荆州朝着萧勉补刀。”
“萧勉留在荆州,也是为着如此。”
苏阮微眯着眼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盐帮是江湖势力,宇文峥他们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借着越荣?可谢渊之前查过越荣的底细,他活动的地方大多都在嶂宁周边,鲜少与南地之人来往。”
“而且就算是越荣帮着他们招揽上的盐帮之人,可为什么偏偏是萧家,又刚好是萧勉的亲人,就好像……”
苏阮顿了顿,想了想措辞才又继续道,
“就好像他们一早就已经算计着对你身边人下手似的,这么正好。”
祁文府闻言嘴角平了下来,他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想着这事儿。
先是他那表姐夫,正好就是宁家的人,又掺合进了当初薄锡、薄翀反目之中,甚至因为他提前放走宁家人,紧接着又是萧家这边。
到底他们找到的人与他有关都是凑巧。
还是……
他们之所以会找上这些人,只是因为这些人和他,亦或者是说和祁家有关?
若是后者,那原因是什么?
祁文府在认识苏阮之前,并未表露过彻查荆南旧案的心思,可他那表姐夫却是好些年前就已经和他表姐在一起。
还有萧家,萧遂等人的确嫉恨萧勉,可他们也都精明,若非有什么原因,或者是足以让他们相信的人从中牵线,他们哪那么容易就舍弃盐帮的自由自在,掺合到了朝权争夺的事情里来?
祁文府下意识的磨蹭了下手指,突然问道:“你之前曾说,我后来背弃了大陈,投奔了宇文峥?”
苏阮点点头,在水里差点死去之后,在祁文府毫不犹豫的选择护着她,哪怕昏迷也未曾放手之时,她早就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苏阮虽然依旧没有直接告诉祁文府她多活了一世,可对于曾经的那些事情,她却已经不再避讳提及,甚至她明知道祁文府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也未曾有犹疑。
苏阮说道:“你那时一直都未曾流露过半点转投他人之意,且也在朝中节节高升,手握重权。”
“荆南的案子没翻,太子被毒杀之后,谢家满门抄斩,南家也因为失去了南元山几年之间步步溃败。”
“朝中薄家独大,二皇子被推于人前,几乎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下一任皇帝,而你却在将我捡回家后一年突然开始培养我。”
“你不仅教导我朝政之事,逼着我学许多我不懂的东西,甚至无论与谁见面之时都带着我,让我逐步接触朝中大臣,甚至对于我暗中与他们接触之事佯装不知,反而暗中推波助澜,让我知晓了许多朝臣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