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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以嘲笑的神情撇着那个,“这个理由连我都不相信,你相信吗?你真的相信吗?我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气势再回来一点,那个又再次反驳,“可是婆婆没有理由这么对我啊!她都已经同意我进穆家大门,允许我和阿豪在一起了。”
另一个卯起来了,叉起腰来(如果意念也能叉腰的话……),“她为什么没有理由这样对你?我看啊,今天佣人全部放假不在家,八成就是那个老妖婆搞的鬼,好方便她在家里折磨你!”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越打越厉害,鲁小凤头都大了,搞不清到底该听哪一个的。索性猛力摇摇头,把两个小人甩到脑海深处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心中感到疑惑和不解,但是鲁小凤还是打算听话,乖乖用手清洗所有的衣服。
一件一件又一件……鲁小凤忍不住想起了郑板桥先生曾经所作的一首《咏雪》: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如今洗这衣服而来,鲁小凤倒也即兴改编一番,作成一首打油诗来自娱消遣,从而缓解全身上下的酸痛。
一件两件三四件,五件六件七八件,红蓝白黑无数件,落入盆中雪花掩。
好不容易用手洗完所有的衣服,时间都已经溜到了下午。等鲁小凤把所有洗好的衣服都一一晾晒好之后,楚家的佣人也纷纷回到了大宅结束一天的假期开始工作。
“咦?房子里的脏衣服怎么已经洗好了?今天太太这么好放我们假,我还打算回来再洗的嘞。”主管大宅内清洁的福婶疑惑道。
“哎呀,有人洗了你还不省事了,也许是哪个小丫头回来得早就帮你洗了也说不定啊。”
“也对哦……”
晚饭餐桌上,楚母一反白日里的刻薄冷傲,给鲁小凤夹了一只大鸡腿放到鲁小凤的碗里,还温情脉脉地说道:“小凤,今天你辛苦了,快多吃一点补补身子。”
鲁小凤受宠若惊地接过鸡腿,心中释然,婆婆果然不是针对她的。
“妈,您也多吃一点。”作为回报的孝心,鲁小凤也夹起一块银耳到楚母的碗里,“银耳能够美容,对女人的皮肤好。”
“好,你也多吃点。”见楚母接过自己夹的菜,鲁小凤心喜地低下头,没发现楚母却将那些菜拨到了饭碗的一边。
楚豪看着自己的老妈和老婆相处的很是融洽,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妈,今天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阿豪啊,以前我不同意你和小凤在一起,那是我看不清,不了解小凤。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啊。”
“嗯?”楚豪被吊起胃口,等着楚母接下来的话。
“妈,您不要这么说,我——”鲁小凤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要说些什么,
“今天佣人有事,我就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小凤这孩子,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脏衣服全都洗了,我拦都拦不住!小凤还说,这些衣服用洗衣机洗最是伤害衣物了,硬要全部用手洗,唉,可怜累得小凤啊,手都泡红了……”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楚母就低下头去。
听完的鲁小凤完全愣住了,难以置信楚母怎么会对楚豪说出这样与事实完全不符,是严重不符的话来!
听到母亲说鲁小凤坚持要用手清洗了全部的脏衣服,楚豪这才发现鲁小凤的手真的是有些红肿,指甲边缘的皮肤都有些发白,心疼地将鲁小凤的手包起来放在胸口,楚豪略带些埋怨地说:“佣人放假的话,衣服就等他们回来上班之后再洗也不迟嘛,你又何必要亲自去洗呢,还是全部用手洗的,你是成心要我心疼吗?我把你娶回家,是要让你享福的呀……”
听着楚豪埋怨中带着心疼的话,鲁小凤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是婆婆命令她必须要用手洗所有的衣服,现在婆婆说出来的时候竟成了她自己坚持要那样做的,她实在是很费解,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也不能就这样揭穿婆婆呀!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妻子,楚豪会怎么抉择呢?他会相信谁的话呢?鲁小凤忽然间有些不确定了。
算了,只要楚豪心疼她就可以了,至于今天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说出来也没有意思了。如果她的忍让能够换来婆婆的改变,那么她愿意这样做。
感受到婆婆射来的满含不满的眼光,鲁小凤将手抽回来,“阿豪,我没事的……快些吃饭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妈妈……你的手好红……还有的地方皮都泡松了……成成心疼……”见爸妈好不容易分开,成成赶紧挤进两人中间,关心自己的亲亲老妈。
“成成乖,妈妈没事,快坐回去好好吃饭,听见没?”鲁小凤安抚看上去心疼地快要掉泪的儿子。她并不想这样,她也很想让丈夫疼爱,让儿子关心,可是,楚母的眼神时刻飘来,她不想再让楚母再产生什么不满了。
“成成,听话……快坐回去吃饭了。妈妈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哦,而且你看,奶奶都给妈妈夹了好大一块鸡腿呢!”鲁小凤左哄右哄,成成这才回到座位上继续吃自己的饭。
晚上,鲁小凤躺在楚豪的身边,久久无法入睡,她始终想不通楚豪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
窗外月光如水,清冷淡然,鲁小凤干脆起身,套上睡袍走到露台上。蜷缩在藤椅之中,鲁小凤愣愣地看着皎洁明亮的圆月,陷入了沉思。等到夜深露重,露水都已经沾湿了鲁小凤的衣袍,整个身体四肢都变得冰凉的时候,鲁小凤才从对月沉思之中醒过神来。
像是才发现夜的冰冷,鲁小凤双手抱肩,揉揉已经冰凉的胳臂,缓缓站起身离开露台,回到卧室,鲁小凤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本来不想惊动沉睡中的楚豪的,然而在躺下来的那一刻,感受到楚豪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暖气息,鲁小凤还是忍不住贴到了楚豪的身边。
鲁小凤冰凉的身体刺激了楚豪,尚在睡梦中的他激灵一下,过了一会,仿佛已经适应了这股冰凉,只见他转过身来,伸展双臂将鲁小凤冰冷的身子纳进怀里,双脚也紧紧环住鲁小凤同样冰冷的双腿,嘴里尚不清晰地咕咕哝哝,然而鲁小凤却听清了:“傻丫头,夜里这么凉,跑去外面做什么……现在想起我的温暖了吧……”
身上的冰冷被楚豪的提问一点点消除掉了,听到楚豪的话,鲁小凤的心里也变得暖暖的。
只要楚豪是爱她的,她受些委屈又何妨……
清晨,鲁小凤照例送走楚豪和成成,回过身来面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婆婆。
“妈,您起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绽出一抹微笑,鲁小凤亲切说道。
“你,今天把家里所有的床单去清洗干净,还是必须用手洗,不准用洗衣机。”楚母盯着鲁小凤,再一次发号施令。
“妈?床单不是福婶前天才清洗过吗?”
“我喜欢干净你不知道吗?人每天从外面带回来的细菌有多少你知道吗?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
咬咬嘴唇,鲁小凤低下头,“知道了……妈……”
“不仅房间里的床单,还有每一间客房里面的床单,全部都要今天洗完。”楚母开口,狠狠加重了鲁小凤的工作量。
正在上楼梯的鲁小凤一个哆嗦,差点没有站稳,从楼梯台阶上摔下来。
费力地抱着从每个房间扯下来的床单,鲁小凤踉踉跄跄地挪到洗衣间,同样的,今天佣人们集体被楚母派到后面去休整草坪,没弄好不准回来,家里还是只有她们婆媳两个而已。
找来大一点的洗衣盆,鲁小凤将床单一件件泡起来。
“啪”地一声,一个东西摔落在鲁小凤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对橡胶手套。鲁小凤拿起来,不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婆婆。
“妈?”
“戴上它,省的手又被泡红了。”楚母面无表情地说道。
鲁小凤心中一喜,原来婆婆还是关心她的呀!
“还不赶紧戴上它洗床单?!是想继续把手泡红,然后等晚上阿豪和成成回来之后让他们发现,好可怜你吗?”
“妈,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洗衣间里明明就有橡胶手套,昨天你为什么不用,是故意的吧?!让手受伤,然后阿豪就会心疼你,再次跟我反目!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计啊!你究竟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嗯?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为了嫁入豪门来一出麻雀变凤凰,用尽手段迷住阿豪,就让他为了你不惜离家出走和我反目!鲁小凤,你好厉害的手段呐!昨天只不过让你洗个衣服,你就装乖卖可怜,让阿豪心疼你,你的心机还真是深啊!”
“妈,你要怎么说我都可以,请您不要牵扯到我爸妈。况且我真的像没有您说的那样!”鲁小凤辩解。
“没有?好啊,没有的话,那你就表现给我看。继续洗吧!”楚母冷冰冰地说完,就踩着高傲的步伐回到客厅,坐在她专属的位子上。
楚母走后,鲁小凤的心里一片冰凉,昨晚深夜的寒露都没有这样冰冷。
忍住心中的不忿与委屈,鲁小凤戴上橡胶手套,开始用力揉搓水盆里的床单。
为了阿豪和成成,也为了这个家的,她一定要忍。
与前一天的情形一样,当鲁小凤将所有床单洗好并晾晒好的时候,楚家的佣人们也都结束了修剪草坪的工作回到大宅。
晚饭时分,鲁小凤累得全身都又酸又痛,好像被十几辆火车碾过一样,她恨不得回到房间里好好地泡个澡,然后再睡上一觉,缓解一下繁重的劳动量带给身体的不适。可是此刻她却不得不强撑起精神与大家共进晚餐。
“小凤,”楚母和蔼地开口,“明天我约了其他几个公司财阀的太太一起去逛街,”
听到此,鲁小凤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婆婆明天要去逛街,那么她就不会再让她做什么事了吧!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