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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久没有与人交谈，我竟然能和你这样修为的武者聊这么久。”
神秘女子眼神中掠过一丝落寞。
“前辈，你既然是落难至此，难道就没有朋友来帮你吗？”
姜夜疑惑道。
听到姜夜的问话，女子一直冷漠的脸蛋，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惹得姜夜心脏砰砰乱跳。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一颦一笑也可以这么动人。
“强者，都是孤独的。”
女子失笑道。
见姜夜并没有应话，女子不由转头看了一眼，随即更是摇头，“看来你并不赞同，可惜，即便是天地至强者，也未必能让每件事都逞心如意。天道无情，以后你会懂的。”
“可是前辈并非无情，不是吗？”
姜夜反问道。
女子表情一滞，随后淡淡道，“或许吧。”
“本尊该走了。”
说着，女子便要离去。
“等等，前辈，和你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女子莲步一停，转过身来，目光有些烁烁的看着姜夜，“看来你还不死心，还是认为自己和杨可儿终究有再见的机会，对吗？”
姜夜没有回答，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却是说明了一切。
“其实抱有希望却最终绝望，只能让你陷入心魔，但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尊便告诉你。沧澜镇，林清瑶。”
“沧澜镇，林清瑶？”姜夜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抬头问道，“这个镇子在哪……”
只是当姜夜抬起头的时候，林清瑶的身形早已消失，并没有回答姜夜的疑问。
“看在你照顾可儿的份上，送你一份薄礼，好自为之吧。”
天地之间，只有着动听的回音还在响彻。
“林前辈！”
满肚子疑问的姜夜大喊了几声，但这江边远山已经是空无人影，一片静谧。
“真的走了？”姜夜一呆，随即忍不住喊道，“你至少把我带出这个鬼地方吧？”
姜夜眼角抽搐的打量着四周，耳边是滔滔江水，他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四周根本无路可走。即便是有路，这里的一切也不过是那林清瑶捏造的幻境，怎么可能靠走路走出去？
姜夜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半个时辰，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他也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林清瑶是真的离开了这片天地，了无痕迹。
姜夜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苦笑的道，“这莫非就是她说的薄礼，将我困在这个鬼地方？”
“对了，呼延！”
姜夜蓦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体内的呼延灼，连忙在体内呼唤，但是灵台内却是一片沉寂，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甚至当姜夜试着腾空的时候，都是一片徒劳。
仿佛他此刻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若不是手指上的数个纳芥还真实存在，他几乎都要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南柯一梦。
长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姜夜，开始以心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这一感受，姜夜不由得发现了一些诡异之处。
就如同林清瑶所说，周围的一切真实到可怕，无论是脚边的江水，还是远处的高山，就好似这里真的是某个风景名胜，已经不在遗迹范围之内。
渐渐地，姜夜的坐姿改变，变成了修炼之时所用的盘膝姿势。
即便此刻感觉不到丝毫灵气，也无法内视灵台，姜夜的表情却是如此的专注。
“既然无法脱离这天地，那便试着掌控它……如果，这里真的是林清瑶创造的幻境的话。”
抱着这种决心，姜夜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灵状态。
他将自己微弱到可怜的心神一点一点的探出去，最先碰触到的是身边的岩石，随后是拍打的浪花，许久之后，姜夜碰触到了河中的游鱼。
那一刻，他彻底忘记自己的处境，只以为这里就是真实，而他不过是在河中苦修的一个武者罢了。
十天之后，姜夜的心神终于抵达岸边，第一次碰触到了树林。
一个月之后，姜夜越过了树林，来到了山腰。
三个月之后，姜夜的心神站在了山顶，俯视苍茫的大地。
……
逝者如斯夫。
四季变幻，风雨交加，姜夜却是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河中的巨石上，好似已经化作了一座雕像。
青苔飞虫布满了他的全身，从远处看，甚至已经看不出那里坐了个人，只觉得是一块形状长的奇怪的石头。
当时间推移到第十六个月的时候，姜夜终于动了一下。
脸上的石头泥土簌簌抖落，姜夜在咧嘴笑，甚至因此吃了许多灰尘，却是浑然不觉。
“我到了，终于到了！”
姜夜心中有着喜悦在涌动。
历时接近两年，几度绝望，他的心神终于触碰到了这方天地的边缘。
那种美妙的感觉，那种看尽一切风景，走遍一切崎岖，终于如愿以偿的感觉，胜过一切。
“哈哈哈……”
姜夜蓦然起身，仰天长笑。
也就在同时，天地变色，江河倒流，树木缩进了土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消散，河流之中涌出阵阵白色气流，高山之上则是吹来阵阵黑色气流，两者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了一个方圆百丈的阴阳鱼图案，高速旋转起来。
处于风暴之中的姜夜负手而立，抬起头来注视着那阴阳鱼，表情平静，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意外。
“来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姜夜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呢喃道。
轰！
随着姜夜的话音刚落，那旋转的黑白阴阳鱼猛然一停，随即朝着姜夜的天灵盖直灌而下。
姜夜的身形颤抖，表情似痛苦又似享受。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三天的时间，当姜夜终于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宫殿的天台之上。
奇异的黑白光芒自姜夜眼瞳之中一掠而过，随即姜夜恭敬的对着长空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成全！”
到了此时，姜夜才是明白，林清瑶把他留在那江边是有意为之，而她送姜夜的礼物，也绝对不能简单的用“薄礼”两个字来形容。
姜夜的灵台内，本来半睁眼眸的神魂，此刻已经是双目通透，眼睛完全睁开，甚至整个身形都是清晰了不少。
武者于神醒境便能觉醒神魂，但说穿了，那时候的神魂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直至轮回三道，神魂进一步成长，能初步成形，眼眸也能微睁。
别小看这睁眼的动作，在神醒武者的神念撑死了也就能覆盖十几丈的范围，但是一到轮回，这个数字却是能扩大数倍，全都得益于睁眼。
直到阴阳境，眼眸彻底睁开，武者的神魂也是能彻底成形，到了此时，即便是最差的武者，神念也能放出百丈，神魂品质极高的，更是能达到五六百丈的夸张范围。
神魂为武者修炼之本，唯有借助天地本源的阴阳之气才能形成，因此神魂一般都呈黑白色，而阴阳境的称谓也是由此而来。
神念能覆盖的越广，能够掌控的天地灵气也就越多，体内的元气也会越加精纯，实力自然是突飞猛进。
此刻姜夜内视那小小的神魂，果然是黑白剔透，脸含淡笑，正是姜夜一贯的表情。
“虽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一举突破了小阴阳境，也不算是亏了。”
姜夜满意的点点头。
“你真的觉得，只是小阴阳境吗？”
呼延灼的声音突兀响起。
已经有些习惯呼延灼消失的姜夜，却是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一怔，“你说什么？”
“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呼延灼建议道。
带着一丝疑虑，姜夜重新把心神投进了灵台，和自己的神魂对视起来。
此番仔细观察之下，姜夜顿时是发现了不同。
“黑白分明，均匀密布，两者还能互相变幻，这分明是阴阳融合的迹象，难道……”
姜夜咽了一口口水，心脏有些不争气的乱跳起来。
小阴阳境的神魂，阴气和阳气还会有些浑浊，两者也不可能相融，唯有到达大阴阳境，二者才能圆满，所以此刻姜夜心头不由浮现出一个隐约的想法。
“没错，你的神魂已经突破了大阴阳境。”
呼延灼肯定了姜夜的猜测。
“这……”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这一瞬间的惊喜，还是让得姜夜难以自已。
若是如此的话，花费了一年多时间何止是值得，简直是太值得了。
从小阴阳境突破大阴阳境，任你天资纵横，花费个五年八年也是极为寻常，花费二三十年者更是比比皆是，现在只是那林清瑶随手一挥，便帮姜夜节省了大把时间，他怎能不兴奋！
“姜夜，其实林清瑶构筑的那空间，时间和外界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
“大意就是，你在里面过了十六个月，外界其实只过了一半不到的时间。”
“你是说，其实我只花了八个月，就到达了大阴阳境？”
姜夜已经有些发晕了，这等突破速度只怕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或许连林清瑶都没有料到，姜夜能借这个契机，一举突破两个境界。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还是再感受一下自己的力量再说。”在姜夜狂喜的时候，呼延灼忽的泼冷水道。姜夜一愣，依言运转斗星，感受着在体内聚集的力量，姜夜不由得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