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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莫妍眼中出现了一分嘲弄，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让眼中的晶莹滴落。
他就不想问问，自己有没有受委屈，他就不想知道，在异乡遭遇这等事，自己心中，又是多么无助吗……
莫妍设想过姜夜的很多种反应，愤怒于那秦炎的所为，或者质问自己为何对他疏离，却唯独没有料到，姜夜原来只关心他的苏师。
“情为何物？最终，也只是陌路罢了。”
莫妍的神态变了，她转身的一刹那，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高高在上，清冷而寂寥，连青岚都不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黑竹林的众人，注视着那缓步上楼的倩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气质上的转变太过明显，一些想要上前借机搭话的弟子，也不由得生生止住了脚步，不敢去打扰。
在小院的一个角落，勾琰平目光烁烁的盯着姜夜消失的方向，姜夜失踪多日，他也有些郁闷，本以为自己的养魂玉心再也拿不回来了，没想到姜夜又回来了。如今他修为大进，加之领悟了那恐怖武技，是时候让姜夜还债了。
……
“刚才柔师对你可是有些不满，之后你的所言所做，要更加谨慎一些才是。”陈北斗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姜夜，低声的提醒道，“如果那秦炎真的找上门来，你不用出面，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姜夜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看来他在武院众导师的眼中，也不是太冷静啊。不过想想自己在武院的事迹，姜夜又是释然。若不是拜在了苏荷座下，若不是有着莫妍青玄等人帮衬，只怕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李天南突然闭关……”
想到了秦炎，姜夜忽的心中一动，问道。
“你怎么也知道他在闭关？”陈北斗更加诧异，闻言苦笑道，“没错，李天南的闭关的确是我们安排的，否则以他无法无天的性子，只怕早就杀上城主府了。我们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将事情闹大。”
姜夜恍然，这倒是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在两人说话间，已经是来到了一间清幽的小院，这院落的位置极其偏僻，难怪刚才姜夜释放神念却没有注意到了。
吱呀！
推开小院，一个正在打水的窈窕身影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待看清两人时美眸中顿时出现了惊喜之色。
“夜师兄！”
轻纱蒙面的洛水激动的跑了过来，直接无视了陈北斗，扑进了姜夜怀里，娇柔身躯紧紧贴了上来。这一幕惹得陈北斗连连摇头感叹，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
姜夜也有些尴尬，好不容易让洛水放开了自己，开口问道，“苏师呢？”
“苏师已经醒了，只是伤还没有好，吃了好多药一点用都没有，真奇怪……”
提到苏嫣然，洛水的眸子黯淡了一些，轻叹道。
“我进去看一看。”姜夜抬脚便向着屋内走去，见洛水和陈北斗想跟来，他连忙阻拦道，“陈师，洛水，你们就在屋外等一等，我有些疗伤的秘术，不方便在人前施展。”
陈北斗和洛水虽然疑惑，但也不疑有他，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跟着姜夜进屋。
屋中焚香缕缕，姜夜轻轻掩上房门，走到了装饰古朴典雅的床前，却发现躺在床上的苏嫣然正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而且仿佛是故意将被子拉到了双臂的位置，一大片白皙还有小半高耸都露了出来，让得姜夜有些口干舌燥。
“受伤了也不知道安分一点。”
姜夜努力板着脸，教训道。
“那我把被子拉起来？”
苏嫣然有些苍白的巧脸上笑意更浓，假装低眉顺目的询问道。
姜夜干咳一声，不置可否，坐到了床边拉起了苏嫣然的纤手，神念一探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苏嫣然没有说话，只是拉过了姜夜的手臂，有些干裂的红唇一口咬了上去，随着姜夜的血液不断流入她的喉咙，她身上的气息顿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强盛起来。
“若是你再晚来几天，我也许就真的死了，然后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苏嫣然，见姜夜面色已经有些发青，才是适可而止的停止了吸吮，轻轻笑道。
明明是说着生死，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恐惧。
“到底是谁？”
姜夜面色森冷的问道。
那一闪而逝的杀意让苏嫣然打了一个哆嗦，她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姜夜，“看来你的实力又有长进啊。”
沉默了一会，见姜夜并不打算放弃追问，苏嫣然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幽幽道，“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是被人追杀，才躲进武院避难的吗？”
“难道伤你的人是斗者？”
姜夜大惊，下意识握紧了苏嫣然的手掌。
“若是真正的斗者，我早就死了。”见姜夜反应如此激烈，苏嫣然声音更显柔和，“我虽然已经化形成功，但却还要经过族内祭祀洗礼，才能成为真正的兽巫，现在可不是那些斗者的对手。伤我的人是两个轮回强者，应当是斗者一脉的追随者，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我刚一进入垂星地界，他们就发现了我。”
“追随者？”
姜夜此时却是想起了守护那石碑群的两个老者，沉思了一会，姜夜道，“嫣然，要不你先离开垂星……”
“不行。”苏嫣然摇头拒绝道，“我的族人已经在域外等候着接应我，我必须趁着这次大选离开天星域。否则，只怕再没有机会了。”
姜夜见苏嫣然神态坚决，也就没有再劝。
“姜夜……”
“嗯？”
姜夜应了一声。
“我要你抱紧我。”
苏嫣然撒娇似的说了一句，滑腻的身子已经是贴了上来，姜夜的手掌碰触到了她不着衣物的光洁背脊，有些异样的颤抖。
但是当苏嫣然真的钻进了姜夜的怀里，不知为何，姜夜的心却是沉静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姜夜和苏嫣然如此亲密接触，心头却没有任何一丝的**。他能察觉到苏嫣然有某种心事，但既然她没有说，他也就没有问。
苏嫣然合上的眸子中有着某种满足，她并没有告诉姜夜，追杀自己的人不止两个，也没有告诉姜夜，虽然有着族人接应，但走出天星域却要靠她自己，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也许她真的回不去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回到族内，就算是成为了那所谓的巫族圣女，受万人尊敬，又能怎么样呢，依旧不如此时，趴在他怀里安心。
过了许久，也或者是极短的时间，当姜夜低头看去，苏嫣然早已沉沉睡去，此时的她，再不是祸国殃民的狐狸，而只是一个有着安详笑容的少女。
姜夜看着看着，渐渐地醉了。
……
当姜夜走出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陈北斗早已离开，只有洛水还在院中徘徊。
“夜师兄，怎么那么久？”
洛水迎了上来，有些狐疑的问道。整整一个下午，她忍住了极大的好奇心，才没有推门而入。
“疗伤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所幸苏师现在已经好多了，一两天就能痊愈。”
姜夜若无其事的笑道。
“真的？”
洛水有些欣喜，心中也暗暗责怪自己，两人可是师徒的名分，又怎么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了，洛水，我有东西给你。”
姜夜从纳芥中掏出了一小瓶，其中有着晶莹的暗蓝色液体在流动。
“这是……”洛水接过后先是疑惑，待感知到那浓郁的生机之时，顿时惊喜的低呼道，“生灵之水？”
“嗯，正是生灵之水，路上有些际遇得到的。”姜夜笑道，“待去到域外，寻一有能力的丹师，只要能炼制出那回颜丹……”
“夜师兄，你是不是嫌弃我长的丑？”
姜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洛水低低打断，只是眨眼间，她的眼角已有泪水滑落。
“洛水，你怎么会这么想？”姜夜一时无语，这情绪也转变得太快了吧，“难道你忘记了，那晚上我和你说的话了吗？”
“嗯，我记得。”洛水又破涕为笑，“其实只要夜师兄不嫌弃我，就算一辈子这样，我也不在乎的。”
看着洛水那完全放在自己身上挪不开的眼神，姜夜有些迟疑，是否要和洛水说清楚，那日亲她的事其实只是一个误会。只不过还没等姜夜开口，前院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轰鸣般的巨响。
“可能是那秦炎又来了。”
洛水对这般动静已经极为熟悉，当下无奈道。“哦？”姜夜目光一凝，他可是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去看看。”说着，姜夜脚下一动，已经是凭空消失在了小院之中，那般鬼魅般的速度让得洛水一呆。她最近才在珍贵丹药的帮助下突破了神醒境，本以为和夜师兄的差距已经极小，没想到竟是还看不清姜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