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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正收拾着衣物的姜夜一抬头，只见无伤正自门外探出脑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点事，要回家一趟。”姜夜看出无伤似有话要说，不由奇道，“怎么了？”
“那个……书生大哥说我们一起聚聚，不知道夜大哥你有没有空……”
“哦，可以啊。顺利的话，我明天就回来了。”
姜夜一怔，点头笑道。
“太好了，那我不打扰夜大哥了！”
无伤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冲姜夜挥挥手，欢喜的转身去了。
姜夜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无伤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青龙记》上说，古来的大能者攀到高峰之时，面对无言天地，只剩下一片寂寞。我才区区凝血境修为，竟也有这种感觉了吗？”
良久，姜夜自嘲的一笑。
无伤等几人的心思姜夜多少能体会到一些，只是半月未见，几人面对着他，已经是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他们还在为下一战的青铜对手而头疼，姜夜已经是绑上了白银绶带，踏入了玄级角斗场，乃至已经打败了两名白银斗士。
加起来，也不过一月多的时间罢了。
甚至，这已经是姜夜刻意压制的结果，若是姜夜不想步步为营，他只怕已经成为了黄金斗士。
强者，都注定孤独吗？
姜夜摇了摇头，比起登临九天却孤单一人，他更加渴望叱咤一生，能有兄弟相伴，红颜入怀。
收起这些杂乱的心思，打点好行装的姜夜径直出了红月斗场，向着武院的方向赶去。
今日是武道江山图开启之日，姜夜可是不愿错过。
“嗯？”
刚刚走出一条街的距离，姜夜便是脖颈一寒，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去，街头人流不息，颇为喧嚣，没有任何的异常。
姜夜眼睛一眯，想了想，脚下忽然加速，转进了一片幽深的巷道之中，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幅模样。
由一个少年郎，变为了胡须满面的中年人。
易容术并非什么高明的技巧，只要用心去学基本都能掌握，如此实用的手艺，姜夜自然不会放过。
伴随着人流一直出了城，那被窥觑的感觉终于是消失，姜夜这才加快了步伐。
“是谁在跟踪我？”
只有那心头的疑惑，依旧是一闪而过。
……
武法阁，凌阳武院技法传承之地，堪称武院内最重要的地方，守卫森严，更有护院长老坐镇，只是轻易不露面罢了。
整个武法阁占地颇广，但姜夜在武院待了三年时间，也就去过外阁的第一层罢了。
当姜夜赶到武法阁，亮明了身份，直接是被守阁的执事带进了内阁。
以姜夜如今七级生的身份，外阁已经是畅通无阻，这内阁却依旧是黑竹林弟子的专属之地。
若不是由于今年大考奖励的缘故，十人也无从进入此地。
“姜夜，你来了。”
令得所有人意外的是，率先和姜夜打招呼的，竟是武法阁的主事。
“弟子见过公孙主事。”
姜夜连忙恭敬还礼，这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正是在大考中主持五级生考核的那主事，当时便透出了交好之意。
他也姓公孙，不知道和公孙一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姜夜暗想。
除了孟仁和洛水，其他八人见姜夜明明最晚到达，却是和公孙主事谈笑风生，心头都不免生出一丝嫉妒。
这就是大考榜首的待遇吗？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随我来吧。”
寒暄过后，公孙铭收敛了一些笑意，当先朝着武法阁的深处走去。
众人跟随着公孙铭一路前行，眼见已经过了内阁的范围，公孙铭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看来这武道江山图并不在内阁啊。”
“真是期待……”
在各种窃窃私语之中，公孙铭在转过一条不起眼的小径之后，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山石分开，眼前霍然开朗，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竟是一座古朴巍峨的玲珑高塔。
塔高十丈，隐隐有一股压迫感自塔中传来，让得众人脸色凝重。
“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塔？”
“奇怪，我来过武法阁无数次，从未见过这塔。”
按理说，这塔如此之高，应当是显眼之极，但众人却都是疑惑摇头。
“夜师兄，你看那塔身，是不是有些虚幻？”
动听的声音传来，洛水站到了姜夜的身边，奇道。
姜夜闻言抬头看去，这一看却是一怔，果然，细细看去，这高塔仿似有些若隐若现的味道。
透过那塔身，还能隐约看见其背后的蓝天白云。
“你这丫头倒是心思细腻，不错，这的确不是真正的塔，而是那武道江山图所幻化。”
公孙铭抚须一笑，解释道。
“这高塔就是武道江山图？”
众人都是震惊。
“关于这武道江山图的隐秘，连本主事也不是太过清楚，只是据说，自千年前立院的时候，这武道江山图便已经存在了。”
公孙铭笑道，随后一挥手，“好了，你们且让开，我要请动镇守此地的长老了。”
众人一边好奇的打量着高塔，也是依言往后退了数丈。
“武法阁主事公孙铭，带领本届大考前十弟子，请江山图开启，还望长老应允！”
公孙铭整了整衣袖，拜倒在地，极其恭敬的朗声道。
“起来吧。”
沉寂了数息之后，一道极其沙哑的苍老声音自四面八方徘徊着响起。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塔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盘膝而坐的佝偻身影。
脸颊如枯木，白发白须已经垂落地面，好似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千年，早已生根。
最令姜夜奇怪的是，若不是肉眼能看到这老者，他根本感觉不到这老者的气息。
就仿佛，他已经和天地融为一地。
“这不知名的长老，怕是比苏师还要强大太多。”
姜夜眼神一凝，心中已经是有了判断。
“小家伙们，上前来吧。”
无名长老招了招手，天地微微震荡，灵气汇聚而来，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前飘了数丈，正好落在塔前。
挥手成天地。
这等恐怖境界，让得众人面色更加恭谨。
“一闭眼竟又是三年，看来王朝大选的日子也是近了吧？你们可要好好为我凌阳争气。”
长老轻叹一口气，微微道。
“自当全力以赴！”
“嗯。”长老轻轻点头，眼眸自众人身上掠过，定格在洛水身上，微笑问道，“小姑娘，你可是今年榜首？”
“回长老，我不是榜首。”洛水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指了指姜夜，“夜师兄才是今年的大考榜首呢。”
“哦？”
那长老长长的眉头一抖，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姜夜。
良久，那浑浊的眼神之中有着精光一掠而过。
“没想到我竟是看走眼了，你这体质倒罕见，能和那姓李的小子媲美，只可惜……”
“敢问长老，可惜什么？”
姜夜眉头一挑，竟是不自觉的踏前一步，问道。
“姜夜，不可顶撞长老！”
一直躬身的公孙铭被姜夜的动作一惊，连忙出声呵斥道。
“哈哈，无妨！”无名长老摆了摆手，竟是大笑起来，“外表谦和，骨子傲气，难怪能以低微出身成为榜首。我说你可惜，你是否不服？”
“当然不服。”
姜夜毫不犹豫的回道。
“杀伐之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古往今来，几多绝世天才，在这条路上夭折了十之**。你这根骨，祸大于福。现在你可明白？”
笑意收敛，长老淡淡问道。
“我更相信祸之福所依，有多少磨难便有多少收获。况且，我已经走了，难道要我退回去不成？”
姜夜沉默了一瞬，面无表情的答道。
“好，希望你能一直坚持本心！”长老赞了一句，接着道，“你既为大考榜首，可直接入七层！”
两人的这番对话，其他人可是听得云里雾里，唯有这最后一句，才算是勉强听懂了。
因为这武道江山图所幻化的塔，刚好是有七层。
显然，此刻无名长老说的便是高塔的层数。
“大考榜眼可入六层，探花可入五层，四至七名可入四层，八至九名可入三层，至于你们当中的末位，只能入二层，可都清楚了？”
“榜首直接入七层，我只能去四层，相差三层，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一个颇为俊俏的少年有些不忿的嘀咕道。
“嘿嘿，这可不好说。”此届大考的探花杨钊却是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以往的榜首们虽然入了七层，但得到的秘宝却未必比别人强，甚至不乏空手而归之人。”
“这怎么可能？按理说应当是层数越高，其中秘宝越好啊！”
周子昂有些不信的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但这个消息却是几位黑竹林的好友和我说的，不会有假。”
杨钊耸了耸肩。
“他说得也不算错。”正在此时，那无名长老却是开口了，“武道江山图中变化无数，每一层都有品质高低不同的秘宝，能得到什么全凭你们个人的机缘。层数越高，东西越少，所以有时候虽处在高层，但什么都得不到，也很正常。”
众人这才心理平衡了不少，看向姜夜的眼神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这七层，也未必是多么好啊！姜夜眉头皱了皱，照这般说法，他虽处在秘宝品质最高的七层，但获取秘宝的难度，反而是众人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