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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老人真的很老了
夜莺还想说什么，筱雨拖着她嗔道，“你再婆妈去陪兰昱跟泠云，话真多。”
夜莺“嘻嘻”一笑，“主子，属下不说了。”
“屋内地方小，你也别进去了，等下不行你回去吧！我还要待五天呢！”
“主子，为何，你的病很棘手吗？”夜莺震惊地道。
“不是，神医说自己的大限要到了，所以让我们最后送他一程。”筱雨解释道。
夜莺点了点头，“属下不走，就在这陪您。”
筱雨想说什么，想起古代的人愚忠，再想起她跟自己一向亲厚，肯定是不会走的，也由她去了。
筱雨进屋的时候，老人似乎还在睡，筱雨想起他说床底有凳子，正要躬身去拿，楚枭焰先一步给筱雨拿出。
“你别乱动，也不闪着腰。”楚枭焰将凳子放好，扶着筱雨坐下，低声道。
筱雨勾唇，“知道了。”
楚枭焰躬着身体，让筱雨靠着舒服点，“坐了半天的马车，娘子你若困了，先闭闭眼。”
筱雨点头，“好。”
筱雨将自己的头倚在楚枭焰的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屋内很寂静，偶尔有老人的喘息声，还有筱雨清浅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半天的时候，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楚枭焰的目光一直盯着老人，看见他醒了，也不开口，反倒是老人看见了他，似乎是一怔，再看到筱雨倚在他的腿上，脸上的表情一变。
“你也不怕蜷着她，是怎么给人家当夫君的，现成的榻不睡，嫌脏呀！”老人十分嫌弃地道。
楚枭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还真关心拙荆呀！你到底是谁？”
老人嘴角溢出冷笑，“你以为老夫是谁？老夫就是看你不顺眼。”
楚枭焰冷笑，“不顺眼，我们第一次见面，何来的不顺眼？”
老人睨了楚枭焰一眼，“不是看在你家娘子的份上，老夫早叫你滚出这个屋子了。”
楚枭焰冷声道，“你跟我家娘子也是初次见面，为何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你跟她认识呀！”
老人似乎不想搭理楚枭焰，半天才道，“对于不尊敬老人家的后生，老人家不会给他好脸的。”
楚枭焰再次向老人看去，心里的怪异越来越大，半天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老人。
而这个时候，筱雨突然醒了。
她睁开眼睛还有些懵，但是看到狭小的屋子，再看到一直蹲在自己身边的自家夫君，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过来治病。
“醒了？”楚枭焰低声问道。
筱雨伸了个懒腰，“醒了。”
“累了就去床榻躺下，等下下针的时候，熬不过可不行！”老人似乎收拾着自己的包裹，漫不经心道。
筱雨低笑，“不用了前辈，已经没事了，不行您就躺一下，不用管我们。”
“哼，是嫌弃脏吧！老夫就一张床，给你治病的时候，不想躺也不行，要不就走。”老人似乎是生气了。
云夕洛搞不懂自己说错什么了，这个老人怎么喜怒无常？
难道他误会自己不在他的榻上休息是嫌弃他的床脏？她还真误会筱雨了。
筱雨想起自己两次在悬崖底下，满身血污都能忍受，更别说床榻了？
“前辈，您误会了，小女子就是怕您需要休息不是，占了您的榻多不好。”筱雨非常诚恳道。
老人显然对筱雨的回答有些意外，他沉默，半天才道，“白天老朽不需要休息，你觉得累了，就去躺一会儿。”
果然是因为这个，这个老人还挺有意思，像小孩般，人家一片好心，自己矫情真的说不过去。
“行，多谢前辈了。”筱雨痛快的回答。
老人没有说话，但是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楚枭焰盯着眼前的老人，不是他真是老态龙钟，丝毫没有楚枭翰的影子，他还真以为他会是楚枭翰。
这种对自家娘子的关心是不由自主的，他就是在老人身上看到的，他很在乎筱雨，这个预感很强烈。
不过，他会盯着这个人的，扒出他的真面目。
筱雨站起，活动了一下腿脚，“前辈，你得什么病了？小女子给您看看怎么样？”
老人的手一顿，半天才道，“不是病了，是老了，身体都老化了，没用的。”
筱雨却锲而不舍，“小女子也会点医，给您看看吧！”
老人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竟然没有再拒绝，将枯瘦的胳膊放到云夕洛的眼前。
筱雨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他的脉络上，只听了一会儿，脸上就凝重起来。
这真是一具老化到极致的身体，随时就会倒下一样，她的目光放到老人的脸上，有些难过地问道，“前辈，您到底多少岁了？”
老人似乎跟筱雨很对脾气，低声道，“不太记得了，应该快有九十岁了吧！”
古代人的寿命很短的，要不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句话，他都九十岁了。
筱雨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不仅仅是他不久于人世，而是对这个年岁的一种敬仰。
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这个年龄不该是儿孙满堂吗？他为何只有自己单独地住在这个小山村？
看着筱雨不说话似乎是震住了，老人一笑，“人没有不死的，这么大的年纪也知足。”
“前辈，您还有什么遗憾吗？如果您有，小女子尽量满足您。”筱雨诚心诚意道。
“丫头，您的心眼很好，但是这个世上不都是你这样的人，好心未必有好报。”老人淡淡道。
“前辈，小女子不赞成您说的，因为好心是自己的选择，又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只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老人沉默，半天才道，“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小丫头，老夫没有遗憾了，这辈子没白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憧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满足的事情，他满是沟壑的脸，出去的神圣。
“那就好。”筱雨舒出一口气，以她的经验，老人虽然气色还好，但是命不久矣，就是他说的，太老了，大限应该不超过十天。
既然老人愿意帮她，她就送老人一程，给他办妥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