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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锦庭连忙称是,边拿出手绢擦汗。
“世子看来有虚症,要不皇上您给找个御医来给他看看吧”寅男见他不停地冒汗,关怀地向皇帝进言。
宁皓天也表示赞同,便要命蔡兴去传御医,邓锦庭忙站起来说:“不必,不必,微臣是因为急着见皇上赶路赶的,又因心情激动,所以才出汗,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宁皓天听了他的解释便也作罢,让宫女上了茶点,君臣在皇家花园里从穿衣吃饭聊到人生境遇等话题,一直到黄昏才让他们各回各家。
此番聚会皇帝心情很好,一直笑容可掬,临走前还嘱咐邓锦庭夫妇要常进宫来玩,邓锦庭诺诺地应了,呼韩花却是既激动又羞涩,表示一定常来给皇上请安。
捕捉到邓锦庭投来的白眼,她狠狠地瞪了回去,并在转身离去时“不小心”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回到邓府,邓锦庭迫不及待地回房换衣装,还沉浸在见过皇帝的兴奋中的呼韩花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便紧紧地拽住他的手,问他要去哪里?
邓锦庭回答出去找人喝酒。
呼韩花说你定是又要去“如意坊”找那些歌女,说什么也不给他出门。
邓锦庭一怒之下一拳砸在呼韩花的脑门上,呼韩花大怒之下抄起一张凳子便砸了过去,这一下把邓锦庭的头给砸破了,顿时满脸是血。
把邓锦庭弄伤呼韩花还是害怕的,便忙上去扶起他,又是道歉又是叫人来给他包扎伤口的,一时忙乱不已。
包扎好伤口的邓锦庭躺在床上,屏退了仆人后有气无力地招呼呼韩花过去,说:“你不让我出门,还把我伤成这样,邓家早晚要完蛋,这下好了,大家一起等着完蛋吧。”
邓锦庭说完话阴恻恻地笑起来,看得呼韩花心里发慌,她是一个有过“完蛋”经验的人,当时北漠皇庭被张晋带人冲杀进去,一把火烧毁干净时,她便觉得一切都完蛋了,这辈子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完蛋的滋味。
她抓住邓锦庭胸口的衣服,把他拎起来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给你出去邓家就要完蛋,什么意思?”
邓锦庭也不急,还是笑,说:“什么意思?就是邓家迟早要被杀头,你就是北漠公主又如何?是邓家人就一样要被诛九族。”
呼韩花一听这话更慌乱了,莫非邓锦庭得罪里皇帝,难不成那个“如意坊”里有什么人能救邓家?
邓锦庭不待呼韩花说话,喃喃自语道:“你以为皇上真没事叫我们去叙旧的?还是当皇上看上你这狗尾巴花?哈哈,真是笑死人!皇上他就是一只狐狸,他不吃猎物,只想把猎物玩死。”他情绪激动起来。
呼韩花有些害怕了,叫道:“锦庭,你别吓我,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设法救邓家,我们还没生孩子呢,荣华富贵的日子还没过够呢,怎么能被杀头呢?”
邓锦庭听了眼睛一亮,做起来说:“对啊,我们为什么要干杀头的事,我就想当个世子,整天吃喝玩乐,这日子多好啊,去争皇位做什么?我不要当什么太子,皇子,什么都不要。”
“你在说什么浑话?什么叫你不要当太子?皇上还能认你当干儿子吗?”
邓锦庭一把抓住呼韩花的肩膀说:“花花,我爹他没死!”
呼韩花被这句话炸得找不到北,愣愣地看着邓锦庭。
“花花,我爹他没死,他是装死的,他就躲在‘如意坊’里,他想要夺这个江山,要当皇帝。”
呼韩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想看看他的头是否被她打坏了。
邓锦庭抓着她的手道:“我原来也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前,管家说当年我父亲还有东西留在如意坊,那里的管事是我父亲故人,让我去找她拿一样东西,我就去了,结果被带到一间密室里,我看见我父亲了。”
“这么说他真的没死”呼韩花这才确定邓锦庭不是瞎说的:“你经常去如意坊是去见你爹?”
邓锦庭点头,他无法用言语描述当时看见父亲时的震撼,以及听见父亲说要夺这江山时的惊恐,在他心中,宁皓天是一个比狐狸还狡猾,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是不可战胜的,父亲怎么会想要跟他斗呢?
他劝说了父亲,但是无济于事,还被邓迁骂了一通无用,胸无大志之类的话,骂完又告诉他将来的皇位一定是他的,要他好好配合他就好。
“他要你做什么事?”呼韩花问。
“就是给钱,把邓府放在钱庄的银票换成银子给他。”
“他这是要造反,造反需要银子招兵买马。”呼韩花向邓锦庭解释,想了想她又说:“你看你父亲‘死’前一点头不跟你商量,‘死’了那么久也不来见你,一来找你就是要钱,可见他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说不定他外面还有多少个儿子呢,这皇位将来未必是你的,他就是在诓你,你可别上当。”
呼韩花一语惊醒梦中人,邓锦庭终于想起这“如意坊”就是当年母亲把如意姨娘送走后,被父亲安顿在那里的,听母亲说那个如意姨娘给父亲生了个私生子,但是母亲说一定是在外偷的人,才把她赶出去的。
这么一看,如意坊是父亲的产业,父亲把她安顿在此,说明这孩子是被父亲承认了的,想到这里他猛拍自己的脑袋一把,真的差点就上当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邓锦庭问呼韩花。
“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今日找我们去是向我们做暗示的,恐怕他已经在等你自己去找他坦白了。”
邓锦庭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白日里见皇上才那么紧张,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皇帝新登基诸事繁忙还是知道的,想他连个妃子都没时间娶,怎么可能有时间找他们喝茶聊天呢?
“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宫去见皇上?”邓锦庭问。
“不行,管家是你父亲的人,他会盯着我们的,我们一出门他就会向你父亲禀报,到时恐怕我们还未走出大门,就会在府里被灭了口。”
邓锦庭频频点头,关键时刻花花还是展示出她一个草原女汉子应有的睿智和果敢,听她的不会错。
呼韩花想了想,以后一拍手说:“有了,明日我假装去庙里进香”……
宁皓天早朝结束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等待卫霖他们前来觐见。
蔡兴进来禀报:“皇上,世子妃求见。”
宁皓天眉头微动,随即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来,说:“宣”
呼韩花进了御书房便跪了下去,宁皓天让她平身,她也不愿起来,口中念道:“罪妇不敢起来。”
“世子妃何罪?快请起来回话。”
呼韩花这才从地上爬起,把邓迁诈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又是一通告罪的词语,并说明她前来是受了邓锦庭授意的。
“皇上,我们夫妻接下去该如何做才好?”
“邓侯爷要世子做什么?”宁皓天问。
“把邓府里的银票换成银子交给他”
“嗯,那就如他所愿吧。”
呼韩花惊讶地张大眼睛:“把银子给他?”
宁皓天颔首道:“没错,让世子照办就是。”
呼韩花还是无法置信,但看见宁皓天含笑而坚定的目光时,还是不得不相信了他。
听到蔡兴禀报卫霖将军他们到了,呼韩花知道宁皓天还有事要处理,忙告退回府。
看见呼韩花从御书房出去,卫霖跟宋青辰交换了眼神,都知道皇上的计划奏效了。
“皇上为何要邓锦庭把银子给那老贼?这不是帮助他们招兵买马吗?”卫霖不解地问。
宁皓天笑着看向张晋,张晋明白他的意思,便对卫霖说道:“这银子定然到不了邓迁的手上。”
宋青辰想了想明白过来,问道:“难道皇上要用这银子离间邓迁跟蓝景瑜他们的关系?”
宁皓天赞赏地对他点头,道:“邓迁此时不宜出面定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去送银子,而适合的人选当是他所认为信得过的‘儿子’蓝景瑜。”
他说到这里也不必再说下去,蓝景瑜跟他父亲“龙叔”那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定会把银子设法弄走。
张晋笑道:“看来,龙叔与邓迁很快就要翻脸,离真相的揭开也不远了。”
众人都点头笑起来,姑且“坐山观虎斗吧”。
呼韩花兜兜转转回到邓府后马上把宁皓天的意思转达给他。
邓锦庭也对宁皓天的旨意半信半疑,反复问呼韩花:“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没错啦,皇上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明白皇上想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皇上他心中有数,他的心思不是咱们这种凡人能猜的,你按他的旨意去办就好了。”
邓锦庭想想也是,呼韩花骗他没什么好处,那么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就只能按这个去办。
第二日一早,邓锦庭便带着管家去了几家钱庄取银子,他不要银票,只要白花花的银子的举动让各钱庄的掌柜都挺奇怪,却没人敢问,老实把银子交给他。
邓锦庭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些,还把这些银子带回去伪装成大米,让管家找人假装成送米面的伙计把这些银两用推车送进了“如意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