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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可爱的防盗章
章茗也没能再睡多久,毕竟环境嘈杂, 她按下床边上的按钮, 把床头摇起来,侧目发现覃戈不在床上, 她四处张望, 不久, 对上了他的眼, 他在外面阳台上抽烟,正背靠阳台护栏,朝她这边看。
因为有昨晚“小心烫”的误解,章茗平静地从他的眼神中划过, 她撑着拐杖去洗手间刷牙。
洗漱完毕后, 章茗拿起昨晚的面包来吃, 然后翻出手机跟同事们联系及沟通工作。
九点钟护士来叫他们去拍CT,章茗因为没有亲人陪护,也没有请护工,护士给她找了轮椅来, 一边扶她下床, 一边抱怨道:“你家里人呢?”
“他们忙……”
“忙就叫他们给你找个护工。”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护士年纪较大, 脾气不太好,“没人给你推轮椅你怎么去拍CT?等会谁给你缴费?那么倔强好强, 家里人自然就会把你当做万能的, 什么都可以自己应付。到头来你应付不了, 还不是要我们帮忙?”
章茗被噎着, 这人是护士,等会儿还要麻烦人家帮她推轮椅,她也不好回呛。
“劳烦您了。”她话未说完,轮椅动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护士快步跟上来,“你们认识啊?”
覃戈不满护士刚才对章茗强硬的态度,鼻子里“嗯”了一声。
章茗这时回头看到他单手推轮椅,吓得连连叫唤:“停停停停!”
覃戈停下来,语气不是很好,“干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给我推什么轮椅。”章茗可怜巴巴地看向护士,希望护士大发善心来帮她推一推。
护士手里拿着文件夹,她提高了音调,往后看,“你们家的护工呢?”
张姐已经跟上来,她还没搞清状况,便抢着要来推轮椅,“我来我来。”
覃戈刮了护士一眼,这才作罢,让张姐接手。
护士被覃戈这蛮横的态度吓着了,最近医闹不少,她赶忙收敛了姿态。
他们从十一楼坐电梯到三楼拍CT,CT室的年轻护士让覃戈先进去准备。
章茗叫住那年轻护士,说:“他六年前做过开颅手术,麻烦您跟医生提醒一声,会不会有影响。”
护士问:“以前在哪里做的开颅手术?”
“武警医院。”
“行,我知道了。”
张姐陪着章茗在走廊上等候,张姐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章茗想了想,说他是她前夫,这不太好开口,便随口说:“朋友。”
二十分钟后,覃戈出来了。
轮到章茗进去准备。
张姐又八卦地问覃戈,“你们什么关系啊?”
覃戈嘴角一勾,想卖一碗狗粮,“曾经是一个户口簿的关系。”话到嘴边,他把“曾经”两字抹掉了。
“哦,”张姐恍然大悟,“你们是同事吧?上的集体户口?”
这是什么脑回路?
覃戈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意浮上脸,刚才护士进来跟医生说,这个病人的家属在外面提醒,病人以前做过开颅手术……她还是关心他的,他心底顿时拂过春风十里。
拍完CT回到病房,覃戈的助理小梧来了,带来水果和一些需要他签字的文件。
而章茗病床前依然冷清如故,一上午,她的“奸夫”没来,家人也没来。
眼看快十二点了,也没见她给自己点个外卖,覃戈轻声吩咐张姐,“午饭你买两份。”
“唉。要什么口味?”
覃戈真不知道章茗的口味,他回想她好像没什么忌口的,便说:“清淡点,有菜有肉就行,再买份汤。”
张姐很快买回来了,覃戈正想让张姐把其中一份拿给章茗,抬头却见她床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女人,都是办公室OL打扮。
她们还带来了丰盛的午餐,摆满章茗病床前的小桌子。
这两人一个是林雁一个是安萩迪,都是章茗的同学兼同事。
林雁是章茗从小学到高中最要好的同学,她也是林内的堂妹,现在在海大设计院做行政。
林雁帮章茗把饭菜摆好,“我大哥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我,让我早点过来。我也想早点来啊,周一那么多会议,不把资料准备好再走,领导还不把我开了?”
章茗笑,“谁舍得开你啊,天天忙得跟叮当似的……”
安萩迪把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给章茗放到柜子里,说:“你看到群里的信息了吗?青柠街旧改设计大赛,你拿了金奖。早知道我也去参加了。”
安萩迪是章茗的大学和研究生好友,最好的闺蜜,跟她是同一个事业部的一级建筑师。
章茗边吃饭,边得意笑道:“我土生土长的青柠街小妹,天生的优势。”
林雁好奇地问:“奖金多少?”
安萩迪对她挑了挑眉,“五万!唉,你出来可要请客。”
“请请请!”
安萩迪:“你不知道,钟淮听到你拿了金奖,她那脸色有多难看,她就见不得你好。”
章茗:“她脸色什么时候好看过。”
林雁:“你不是一直想买车吗?加上这五万,够了吧?”
章茗:“谁说我要买车,我那天也就是随便说说。”
……
覃戈听着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说得甚是热闹,他把其中一份饭往边上一推,“张姐,给你。”
张姐有点受宠若惊,忙谢谢覃先生,她本来以为这饭是买给隔壁床章小姐的,谁知他们两个好像又不是很熟的样子。
她也不敢多问了。
林雁去帮章茗缴费,安萩迪整理床头放杂物的桌面,她偏头看到隔壁床的床头上,赫然写着“覃戈”两字,她心中一惊,这是章茗前夫?
她看向章茗,轻声问:“是你以前那位吗?”
章茗无奈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吱声。
安萩迪知道章茗跟覃戈离婚的前因后果,故意提高了声调,“你们家林内昨天半夜给我发微信,一定要我们今天早点来,生怕把你饿着。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男人,这样贴心对我呀。”
章茗笑问:“你上次相亲的那位金龟婿呢?”
“别说了,无疾而终。还是你们林内好,多才多艺多金还长情……”
章茗知道安萩迪的用意,轻轻戳她手臂,小声说:“别刺激他了,记仇!”
覃戈本在一旁安静吃饭,结果不停听到林内的名字,他有点反胃,吃不下了。
覃戈对张姐说:“这家的菜太油腻,下次换一家餐馆。”
张姐刚想说,不油腻啊,但看覃戈那铁板似的脸,顿时不敢说话了。
下午CT结果出来,章茗有轻微脑震荡,只要休息好,暂时不要有剧烈运动就没有大碍。她想知道覃戈的结果,但是覃戈似乎连报告都没看,在那儿专心联网下棋。
下班之后,林内抱着鲜花和一大堆资料来了。他那个竞标项目赶时间,章茗负责最核心的部分,要在这几天把方案修改出来。
章茗拿出电脑,把她下午列出来的几个需要修改的设计要点跟林内商议,两人一阵头脑风暴后,开始分工动笔修改之前的方案。
直到熄灯前,林内才离去。
忙了一晚上,都是脑力活,章茗疲惫地靠在床头上,头很晕。
她下床准备上洗手间,因为头晕没看清楚,脚上踏空,不小心摔到了旁边覃戈的床沿上。
温暖的胸,压在他的大腿上。
“操!”覃戈血液直飙,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旁的张姐赶忙去扶章茗,幸好下午章茗那受伤的大腿打上了石膏,不然这一摔,伤势得加重。
章茗狼狈地直起身体,温声道歉:“对不起。”
覃戈喉头滚动,没有回应。
“你去洗手间是吗?我扶你去。”张姐扶着章茗出去了。
覃戈抚着刚才被她压过的地方,温暖柔软,他心中暗骂:“狗比小白脸!抢了老子女人,却让她带病工作,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越想越气,恨不能冲下楼去把林内一顿暴揍。
“狗逼!”覃戈暗骂出声。
去洗手间的路上,章茗和张姐聊得挺好,她让张姐以后帮她跑跑腿,她会额外支付工钱。
张姐爽快答应了。
从洗手间回来,看见病房门口围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一个病人从里面被快速推出来,是那个伤势重的男病人。他老婆伤了胳膊已经基本行动自由,也哭着跟出去了。
张姐迅速从别处打听到消息,那病人突发并发症脑溢血,被送去抢救了。
人生无常。
今晚的病房,只有覃戈和章茗两个,熄灯后,分外清静。
章茗在手机上看到林内发过来的邮件,她是个工作狂,忙又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其中的一些要点给修改了。
其中有个修改意见她有疑问,时间不到十一点,她偏头看向覃戈这边,他在玩手机,并没睡。
她现在打电话应该不会打扰到他的休息。
章茗拿起手机打给林内,“修改意见第四点跟标书上的要求不一样,按照哪个来……”
林内也还在家里赶方案,“按照修改意见来,这是甲方的新要求。”
“那预算肯定会超过我们晚上算的那个数额,而且……”章茗没说完,手上一空,手机被抽走了。
覃戈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床边,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把她整个笼罩住。
他沉声对电话那头说:“林内是吧?”
林内被这突然的男声吓着了,“你是谁?”
一阵静默后,手机被递到眼前,只听覃戈给她下命令:“关电脑睡觉!”
章茗不敢吱声反抗,非常配合地合上笔记本电脑,乖乖躺下。
之后,林内发微信问她:谁啊?
章茗躲在被窝里回复:病友。
林内:你有严重脑震荡?
章茗:轻微的,医生说没事。
林内:早点休息,注意安全。那人要是来骚扰你,第一时间按呼叫铃。
章茗:没事,他不会的。
之后几日,病房里的两位病友,莫名和谐。张姐负责给他们买饭,削水果和……传话。
林内两天都没出现,覃戈就让张姐去问她,要不要帮她缴费。
他看外面阳光很好,又让张姐问她,要不要推她到外面走走。
他让小梧买来城中最好蛋糕房的提拉米苏,让张姐给送过去,说吃剩的,让她尝一尝。
……
章茗白天会抽出四个小时工作,其余时间,张姐来问她什么,她都说好啊,来者不拒。
病房里那一对夫妇搬走了,很快又住进来两个新的病人,一个是打架斗殴被砍了手的社会青年,一个是自杀未遂不小心摔断腿的叛逆少年。
他们的朋友家属把病房吵嚷得像菜市场似的,覃戈章茗深受其扰,烦不胜烦。
没办法,覃戈选择出院。
章茗去了一趟体检回来,发现覃戈出院了,心里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张姐看着她那有些失落的表情,探听道:“您不知道覃先生今天出院啊?”
“我跟他不熟。”
张姐显然是不相信,“我看不像。”
“怎么不像。”
“我看你们像闹了矛盾的小情侣。”
章茗忍不住笑了,刚想反驳,张姐又说:“覃先生给我付了一个月的工钱,他让我在医院好好照顾你。”
章茗既惊讶又觉得这符合覃戈的脾性,他在金钱上素来大方。
章茗坐回病床上,拿起桌上的橘子,剥起来,却听见有人在门口喊:“3号床病人,收拾下搬到12楼B1213病房。”
张姐比章茗先反应过来,忙问:“现在搬吗?”
章茗看向门口的值班护士,“为什么要搬呀?”
值班护士反问:“你不是升级病房了吗?”
“没有啊,升级什么病房了?”这会儿章茗真诧异了。
值班护士被对方的诧异给整糊涂了,忙低头确认手上夹子里的单子,“章茗是不是?”
章茗点头,“是我。”
“单上写了,申请升级甲等病房,住院费都交了……赶紧收拾一下。”
张姐马上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她拉了拉章茗的衣袖,轻声说:“今天早上我听覃先生吩咐他那个助理,让他去交什么甲等病房的住院费……”
章茗也明白了,这是覃戈安排的。她不想欠覃戈太多的人情,让张姐去问能不能退掉,医院说可以退,但是这边章茗现在睡的床位刚刚安排出去了,如果她不去住那间甲等病房,只能睡走廊。
章茗没办法,不得不搬去了12楼。
几天之后,章茗也提前出院,林雁和安萩迪把她接回家。
章茗撑着拐杖走到沙发上坐下,拉过一条大围巾,把石膏腿给盖住,然后迫不及待给妈妈发起微信视频聊天,她太想念孩子了,之前在医院不方便视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们一眼。
他们小组最近在赶一个项目的交付方案,章茗不方便去上班,就在家里办公,日常三餐外卖解决。
那日忙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她点了外卖后,先去洗澡。
章茗洗澡不方便,所以洗得慢,她这边还没洗完,手机铃声大作,她小心翼翼地坐到马桶盖上,刚接起电话,对方就挂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也就没打回去。
等洗完澡出来,才看到手机上有短信,是刚才那个未接来电发来的信息:章先生,外卖放你门口了。
章茗作为独居女性,警惕性比较高,她在外卖平台上登记的性别都是——男性。
她去开门把外卖拿进来,特意瞧了眼对门,回来这几天,也没看到覃戈的身影,或许他已经搬走了?最好是已经搬走了。
那她欠他的住院费和人工费,只能支付宝转给他了。
打开外卖袋子,发现不太对,这有三个饭盒,最上面一盒是土豆丝炒肉,第二盒是酱牛肉,第三盒是米饭。这不是她点的外卖。
外卖袋子上订着外卖单,上面写着覃先生……
外卖小哥估计是看走眼,把“覃”和“章”看混淆了。
看来他还没搬走。
章茗把外卖盒子重新装回袋子里,然后拄着拐杖去按响了对面房的门铃。
果然,没多久,门就开了。
覃戈脖子上还戴着护具,一身居家服,站在了门厅里,门口吊顶上装了射灯,刚好有一束光打在他头顶上,把他脸上的棱角照得分外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