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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 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祝窈侧头一瞥,就看到外面浩浩荡荡站着一帮熟悉的面孔,眼睛倏然睁大……都是九班同学。
九班同学也都往祝窈这边看。
衡中有规定,女生不能披头散发,大多女生都扎起马尾, 祝窈也是。至于现在, 只见祝窈长发披肩, 烫成了慵懒休闲的卷发。换了一身学院风格子连衣裙, 腰部是褶皱掐腰设计的, 看着腰肢纤细,裸露的细腿白皙修长。此刻唇瓣微启,眼睛略微睁大, 含着些许诧异, 看上去……可不就是个刚坠入人间的小仙女嘛。
祝窈哪里想到,赵谦卓的生日聚会也在这里。
她将手中电影票攥紧,走了出去。
蒋甜芽眼睛都亮了, 用力拉住祝窈的手, 说:“窈窈今天好漂亮啊,我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之前祝窈一曲琵琶已经艳惊四座,今天这样出场,班级同学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她吸引……这才是大小姐的样子吧。
刚才那个听到林芷漪要来, 起哄最厉害的男生, 现在则是用胳膊肘顶着赵谦卓的手臂, 揶揄说道:“还说不来, 没想到是想给咱们一个惊喜啊。赵谦卓,人大小姐可真有意思的啊。”
赵谦卓是祝窈前桌,平时走得近,男生们就经常开他的玩笑。而事实上,赵谦卓的确对祝窈有那方面意思,毕竟漂亮可爱的女孩儿,谁不喜欢啊。
赵谦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平常大大咧咧的,这会儿倒有些脸红:“祝窈,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祝窈想解释,只是想到现在九班这么多同学在,如果她说她是和原泽来看电影的,不知道会被误会成什么样子。想了想,也就没说,被蒋甜芽拉着到女生队里,稀里糊涂跟在赵谦卓他们身后。
钱薇悄悄探手摸了摸祝窈的裙子,羡慕道:“我记得这是miumiu最新款的裙子,得两万多吧,实物果然更好看。”
祝窈并不清楚什么新款不新款。在衣橱里挑了半天,有比这条裙子更华丽的,也有比这条裙子更仙气飘飘的,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带有学生气息的。
蒋甜芽觉得特别长脸。
本来这林芷漪就是一小资家庭,搞什么白富美女神人设。
林芷漪到后许悠悠就一直很聒噪,现在看到祝窈出现,几乎变成了哑巴。听到钱薇说的话,脱口而出想说“这裙子也有可能是仿的”,但是祝窈妈妈是碧茂集团总裁,衡中学校里,新建不久的图书馆和体育馆是实打实的……祝窈家是真有钱。
而许悠悠旁边的林芷漪也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抵达包厢,男生们很体贴,特意让祝窈坐沙发中间,和林芷漪坐在一块儿。林芷漪的确是男生喜欢的那一款,可毕竟看得时间久了,再说祝窈是头一回出来和大家一起玩。而且,她看着娇小乖巧,让人特别想去保护她。
不自觉的,就以祝窈为中心。
小公主自出生就众星环月,倒是已经习惯,只是大家都在她身边,她没办法给原泽发微信。
许悠悠想到了什么,起身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要不先请芷漪唱首歌吧。”试图把注意力聚到林芷漪的身上。
果然,许悠悠话落,男生们就开始起哄。
林芷漪先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后慢悠悠的说:“那……要不我先唱一首。”还特别谦虚的说,“跑调了不要笑我啊。”
林芷漪唱歌很好听,嗓音婉转,擅长唱柔和抒情型的慢歌。
班上同学都开始鼓掌,祝窈也配合的拍了拍手。赵谦卓一直很留意祝窈,见她神不守舍的模样,以为她性格内向不自在,也知道祝窈不太会唱歌,于是很贴心的说:“祝窈,你坐点歌台那边替大家点歌吧。”
祝窈正想找机会给原泽发短信,听了后立马点头,坐去点歌台那边。
耳边是林芷漪柔和的歌声,祝窈低着头,点歌台屏幕发出的亮光照在她脸上,在昏暗的包厢里,看上去朦朦胧胧的。祝窈从包包里摸出手机,给原泽发消息:
【对不起,不能和你看电影了。我碰见赵谦卓他们了。】
……
电影院外,年轻情侣成双成对,墙面上贴满热映大片的海报。原泽把玩着手机,听到“叮咚”一声,一条消息发了过来。手指划开屏幕,小公主的头像闪闪发光,点开来,是她刚刚发来的消息。
刚才原泽是看到九班同学把她带过去的。他很快的回了一条信息过去,然后下一刻,又一条信息过来。小公主发微信的速度很慢,当然不是她的。
原泽退出界面,看到的是程嘉蔚的信息:【赵谦卓生日,你同桌也来了哟,而且今天还穿了裙子,班上那群小子眼睛都看直了,要来的话速度。】
之后附上地址和包厢号。
原泽双目深邃,饶有兴致的盯着上面的几行字。
……
林芷漪唱了两首歌,接着有男生提议来玩游戏。KTV老套而经典的真心话大冒险,所有人围成一圈,有赵谦卓先来,转桌上的啤酒瓶,转到谁就由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中选一个,完成任务则过关,如果失败就罚酒一杯。之后由他转动啤酒瓶选定下一个目标。
祝窈跟着围坐在桌子前,靠在蒋甜芽身边。
赵谦卓转动啤酒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啤酒瓶上,看着啤酒瓶慢悠悠停下,最后瓶口朝向林芷漪。
“林芷漪!林芷漪!林芷漪!”所有人跟着起哄。
林芷漪脸有点红,想了想说:“我选真心话吧。”
男生们给赵谦卓想问题:“要不你问交过几个男朋友?初吻还在不在?或者最喜欢在座哪个男生,必须要选。”林芷漪单恋原泽,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想问问这清纯校花的情史,以及除了班长,他们班上还有哪个男生有机会。
问题都没有很过分。赵谦卓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就问林芷漪:“那就问初吻吧。”
许悠悠揽过林芷漪的肩膀,替她说好话:“芷漪家教很严的,平常都不怎么和男生接触,当然没交过男朋友了。”
林芷漪点点头,语气很自然的说:“嗯,我没交过男朋友,所以初吻还在。”
表里如一的好学生。看到林芷漪这么认真的回答,这一轮算是过去了。之后又转到几个人,都纷纷选择了真心话。最后啤酒瓶朝向许悠悠,同样也是选择了真心话。
她前面的那个男生问:“如果要在我们班选一个男生做你男朋友,你选谁?”
许悠悠想了想,一向大大咧咧的女生,忽然变得害羞,她看了眼对面的赵谦卓。他身边的男生立马就起哄:“不愧是同桌啊,日久生情啊。”
赵谦卓忙道:“别乱说话。”
他态度冷淡,许悠悠有点不高兴,不过也算是过关。然后由她转啤酒瓶。许悠悠劲儿大,那啤酒盖轱辘辘转了几圈,缓缓扫过好几人,最终停在了祝窈的面前。
“对啊,祝窈都没怎么说话?同班这么久,要不咱问点刺激的。”
蒋甜芽忙护住祝窈:“喂,张柯,别以为我家窈窈好欺负啊。”张柯就是那个话最多的男生。
许悠悠拨弄着桌上的啤酒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大家都回答问题了,怎么轮到祝窈就说咱们欺负她。是不是人家大小姐就比咱们金贵啊。”说着,手握住啤酒瓶,立在桌面上,看向祝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你选一个呗,别说到了你这儿就搞特殊,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可别扫大家的兴啊。”
真心话和大冒险。先前虽然没有轮到祝窈,但是同学问的那些问题,对于思想保守的小公主来说,还是很露骨的。思忖片刻,于是回答许悠悠:“我选大冒险。”
“哟。”许悠悠笑了。她还在想些刁难祝窈的问题呢,没想到这祝窈居然敢选大冒险。
“行啊,那就……”许悠悠故作思考,顿了下,才看着祝窈的眼睛,说,“现在出去,拥抱第一个遇到的人……一分钟。这里的服务员不算。”
张柯惊呼道:“哇,这大冒险有点刺激啊。谁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个男的,那祝窈岂不是……”
岂不是要被占便宜了。
许悠悠双手环臂,侧头,眼神挑衅的问她:“怎么?你不敢啊?”
……
根据程嘉蔚提供的包厢号,原泽沿着走廊,走到了九班包厢门外。KTV声音嘈杂,灯光闪烁,包厢很热闹,大概是在玩什么游戏。原泽抬手,准备推门进去,下一刻……门开了。
原泽望过去,门后立着一抹纤丽身影,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看到他时,澄澈双目似有诧异,模样呆愣可爱。原泽眉目柔和,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她看着自己,粉唇微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敢说。
九班同学就在后面,聚在一块儿往这儿看。他大概明白了,于是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面前的小公主:“要做什么?”
祝窈张嘴,老老实实的说:“要……要抱第一个遇到的人,一分……”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男性的清冽气息扑鼻而来。
原泽张开双臂,身体稍稍一弯,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心口轻轻一摁,嗓音低沉的问:“……是这样吗?”
二楼楼梯拐角处旁有一扇大大的玻璃窗。玻璃窗前,有个剪着波波头的女生在哭,旁边是她的好朋友在安慰她。
非礼勿视。
祝窈眼睫轻垂,背着书包的模样很乖,没有打算多看。
只是不小心听到那个安慰女生说的话:“小佳,早跟你说那祝恒不靠谱,三天两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成绩倒数第一不说,平常不是打架就是逃课……这种人,你跟他有什么好牵扯的?”
“高中三年,和他关系不清不楚的女生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都高三了,学习第一,人家就算高考全交白卷,也有办法进晋大,你呢?你成绩落下来,到时候该怎么办?”
说得应该是她哥哥。
白色帆布鞋踩着楼梯的步子一顿。祝窈整理了下压在肩膀上的书包肩带,看了眼正在哭泣的女生……她哭得更伤心了。就想起昨天她在客厅看电视,她哥哥抱了个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游戏玩到一半,有微信电话进来。祝恒眉头一皱,把电话摁掉。
之后对方又打了过来,他低低骂了句脏话就接了起来。
然后是电话那头很嗲的女声。说是在逛街,看到一条非常喜欢的裙子,但是钱不够,让祝恒买给她。
祝恒有钱,出手也大方,那会儿被坏了游戏兴致,就没答应,语气也不好。后来就吵了起来。
电话那头大概是说了分手之类的,祝恒嘴一扯,说了句:“分就分。”
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然后继续玩游戏。
祝恒继承了祝晋雍的风流,祝窈习以为常,虽然会忍不住劝诫,但是根本不顶用。以前当太子时是这样,现在看来……在衡中也是如此。
祝窈小脸白净,老成又无奈的轻轻摇头,继续往前走。
……
走进九班教室。
还没到晨读时间,班上同学都已经到齐。
有的在低头看书,有的和同桌或前后桌同学讨论题目。衡中竞争压力大,现在才高三上学期,这里的学生都有一股高考冲刺倒计时的势头。
各忙各的事,没有人理她。
昔日大魏最尊贵的小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凭着记忆,祝窈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最里面靠窗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