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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站在那里，已经不能自己。
“看来需要我帮你。”傅元青将宁婉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打开，摊放在茶几上。
茶色的桌面上，白色的纸张被无限放大，像是一张巨大的牢笼，将宁婉紧紧罩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傅元青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宁婉。
宁婉全身冰冷，嘴唇苍白，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看完了是吗？”傅元青从牛皮袋来拿出一支黑色中性笔递过去，“签字吧。”
宁婉依然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傅元青有些不耐烦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宁婉的嗓子有些沙哑，缓缓抬起了头，“关于纵火一事，真的不是……”
“木已成舟，你不必解释，我不是那种容易被混淆视听的人，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比起那些只言片语只相信事实。”
如果今天签了，宁婉绝对会不甘心，所以她收起五指给自己鼓气，认真解释着，“那天不是我放的火，是有人在陷害我。”
“家里的女佣指正你，超市前的监控也指向你，你竟然可以信誓旦旦的说这些！”傅元青缓缓从沙发起来，模样看起来有些生气，满是皱纹的手紧了紧拐杖，“如果你知错就改，或许我能原谅你。但你知错不改还死不承认，我们傅家绝对不能留这样的孙媳妇！”
“爷爷，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调查清楚。”
傅元青居高临下看着宁婉，“我已经给你太多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不能签。”
低低的笑声从傅元青口中传来，“你肯定没仔细看离婚协议的内容，你和霆离婚后，我们傅家会给你一千万，这些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我不想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傅元青由刚刚的高冷变得有些紧张，“你不会是想要修禹的抚养权吧？这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刚刚宁婉的思维并不在线，现在忽然反应过来。
因为她未曾想签订离婚协议书，所以不曾想过宁修禹的抚养权问题。
“爷爷，我和傅霆不会离婚，所以我们不必讨论抚养权的问题。”宁婉不再畏畏缩缩，而是站直了身体，目光坚定，神色淡然。
傅元青发现宁婉的变化，“你是不打算离婚了？”
“对，我不打算离婚！而且……”宁婉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看着傅元青，“如果哪一天我和霆真的过不下去了，孩子的抚养权也一定会是我的。”
“做梦！”傅元青大声道。
宁婉笑笑，“爷爷别忘了，修禹是我孤身一人在国外一手带大的，你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无疑是要了我的命。再说……宋思琴会给傅家添孙子，您又何必和我抢修禹呢？”
“混账！”傅元青身体微颤，晃了晃坐在了沙发上，怒指着宁婉，“我们傅家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关于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你想都不要想！”
“爷爷不必动怒，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和霆离婚，我们两个没想着离婚，所以刚才的假设不成立。”
傅元青冷笑，“今天这个离婚协议书，你不想签也得签！”
宁婉的手被傅元青抓起来，手心里被迫塞了一支笔。
“写！”傅元青道。
“爷爷是不是为了宋思琴的奶奶，所以非要让我和傅霆离婚？”
傅元青微怔，立即甩开了宁婉的手，“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看过爷爷的照片！”
“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傅元青看起来不再生气，好整以暇看着她，“当年……”
宁婉笑了，“其实我也知道一些，不如让我说，请爷爷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好，你说！”
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宁婉全部都说了出来，“……所以您之所以让我们离婚，是为了心中的愧疚。您辜负了宋思琴的奶奶，所以想要补偿给宋思琴，我说的对吗？”
傅元青垂下了头，缓缓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现在可以签离婚协议书了吧？”
“这位小姐，请问你站在这边干什么？”
门外是王君业的声音。
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宋思琴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宁婉打量着宋思琴，“宋小姐一直都有偷听的习惯吗？昨晚在酒店，今晚在我的办公室门口，还真是有雅兴。”
“爷爷，她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昨晚宋思琴被送到了医院，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数落了宁婉的种种不是，最后以孩子越拉越大，不能没有爸爸为由，哀求着傅元青想办法。
今天一大早，她听说傅元青要来找宁婉签离婚协议书，忍着身体的不适立即赶了过来了。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傅元青望着宋思琴，又仿佛通过宋思琴看向别处，“你能嫁到我们傅家来，我对小嫚也能有个交代了。”
之前宋思琴也一直疑惑，为什么傅老爷子会对她那么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宋丫头身体还没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傅元青走到门口，在不远处看到了管家何伯，“先送宋丫头回医院休息。”
宋思琴得意洋洋看了宁婉一眼，对傅元青展露出美丽的笑容，“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宁婉望着离开的人，等待着傅元青说话。
“签字吧！”傅元青把离婚协议书递过去，再次说。
“爷爷，这件事您不能逼我！”
傅元青冷然看着宁婉，说得理所当然，“不是我逼你，是大势所然，宋丫头的肚子越来越大，孩子出生不能没有爸爸。你……你权当是成全宋丫头和霆吧。”
这是什么理由？宁婉轻轻摇头，无比坚定的说：“爷爷，我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我难道活该被离婚？”
“你这个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
宁婉自知口气不好，却没有改的打算，“谢谢爷爷想要帮我们夫妻俩处理感情问题，不过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自己解决？”傅元青不悦道，“如果让你们自己解决，你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留住傅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