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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担心,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虽然我表面上的宽大为怀其实有自私的目的。是因为怕你休了我,所以我只好自己来找你。”她莹白的小脸忽然透出一抹寂寥。
南宫云挑起眉,“既然不在意我去找别的女人,那又为什么怕我休了你?”
“因为…”咬下唇,赵清浅犹豫着该不该说。
“说啊!”
“因为…因为我怕没面子。”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只为了要保护母妃。如果她被休了,父皇不会对自己生气却会怪罪母妃。
“没面子?”他撇撇嘴,“这倒是个好答案。”他略带讥剌地道。挑了挑眉,对于她的答案南宫云不置可否。
“所以你不生气了?”抬起小脸,她期待地问。
“我说了,没什么好生气的。”他道。
“那就好。”吁了口气,听到他不生自己的气了,这么多天来赵清浅第一次感到心安。
“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往后你大可以不必理会我的看法和想法,当然也包括不必履行夫妻的义务。”她红着脸说。
南宫云挑起眉。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赵清浅接着往下说:“可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勉强的。所以只要名义上我仍然是你的妻子,私底下你可以不必顾虑我,可以自由喜欢任何人。”
他们亏欠他太多,她想了好几天,唯一能弥补的只剩这个方式了。
“我明白了,意思就是,我不必和你圆房是吧?”他咧开嘴。
赵清浅倒抽了口气,不明白他是不是故意的,把话说的这么白,“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勉强自己。”垂着脸,她嗫嚅地说。
“勉强?”他幽暗的视线掠过她娇红的脸蛋,最后来到水嫩的小嘴上。“那倒也不见得。”他有意无意地道。
因为这句话,赵清浅的脸又红了。
“天晚了,不打扰你了。”别开脸,她急着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回过头。“阿色娜她很美。”犹豫了半刻,她没头没尾地说。
“你想说什么?”南宫云仍然站在原地,对于她来了又走显得无动于衷。
“如果你要她,就别顾忌了。”轻轻拋下心头打转了几日的想法,只是不知为何话出口后,心中却没有释然之感?拧起眉头,赵清浅略过蓦然浮现心头的疑问,掀开帐帘出去。
灵歌一见赵清浅回到睡帐便呆住了,“公主,你不是去见驸马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驸马还在生你的气?”灵歌拉着赵清浅的衣袖问了一连串问题。
“你别担心,我已经把该讲的话全讲清楚了。”赵清浅道。
“什么该讲的话?”灵歌愣住。
“我想过了,我没理由骗了他,又绑着他,他不是傻瓜,我那么自私是行不通的。”
“公主,你这在说什么傻话啊?你该不会把详情全都跟驸马实说了吧?”
“嗯。”赵清浅没有否认。
“什么!你当真跟驸马实说了?”灵歌急得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公主,你真是个小傻瓜!你这么做不是把自己害得更惨吗?”现下灵歌再也顾不得这么形容她天真又单纯的主子,是不是该死犯上了!
“不会的,他知道真相后一点也没生气,而且他刚才已经原谅我了。”赵清浅是这么相信的。
灵歌瞪大眼睛,“驸马亲口说他原谅了你?”
“是啊,他非但不生气,还让我别胡思乱想。”垂下小脸,不知名的热潮熨上了赵清浅莹白的粉脸。
“要真是这样,那倒也是件好事。”灵歌犹豫地道,一方面细细偷觑着赵清浅脸上的神情。
“好什么?”赵清浅抬脸问灵歌,她不明白。
“那表示你同驸马之间再也没有心病,往后驸马就再也不会借故疏远你了。”
是这样吗?赵清浅在心底问自己,却不像灵歌一般肯定。“也许吧。”她淡淡地回答。
“公主,你该趁这个机会多接近驸马。”
“我累了,灵歌,有话明天再说吧!”避开灵歌,赵清浅走到镜台前拿起了玉梳子。
“公主,你别嫌灵歌啰嗦,这事关乎到你的终身幸福,你别不当一回事。”灵歌跟到赵清浅身边。
望着铜镜里的人儿,拿玉梳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赵清浅轻轻吁出一口气,“就算我当回事,又能怎么着呢?”她幽幽地说。
她不认为感情的事能勉强,拿母妃来说吧,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凭谁都清楚得很,母妃就算穷一生一世之力,恐怕也招不来父皇一眼怜惜的顾盼。
“别又说傻话了,”灵歌接着道:“你是好女孩,慢慢的驸马明白了就会喜欢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你该主动一点,别怕羞啊!”
“主动?”赵清浅睁大眼睛,迷惑地盯着灵歌。
“是啊,主动一些才不会教人有机可乘!”灵歌一语双关。
赵清浅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灵歌指的是南宫云身边的贴身婢女阿色娜。可阿色娜从来没欺骗过他,更何况她一直在南宫云身边服侍,是最亲近他的人。要她同阿色娜争,她争得过吗?
灵歌已经开松开她头上的发髻,开始替她梳起长发,“瞧这乌黑油亮的长发,粉扑扑的鹅蛋脸,红嫩可爱的小嘴儿,两道弯弯的柳黛眉。别说是个男人了,就连我怎么瞧也瞧不腻,每瞧一回就爱一回。”
两手忙着梳理赵清浅的长发,灵歌不忘由衷发出赞叹。
凝视镜中的自己,赵清浅当然明白自己的美丽,更清清楚楚的肯定自己女孩儿家的身分。只不过她的美丽在父皇以及她的夫君心中,永远也比不上长姐!
小的时候,她多么盼望自己能长得像长姐那么美,像她那么讨人喜欢,可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就跟母妃一样悲哀,可母妃的际遇却比她更不幸,因为母妃这辈子所做的努力,殷殷期盼着父皇的心有一天曾惦在她身上,在现在和可预见的未来,都只是徒劳的空盼。
望着镜中的自己,头一回,赵清浅竟然不再希望自己长得像一直以来她既嫉妒又羡慕的长姐赵疏影。
甚至,此时此刻她居然庆幸自己长得不像赵疏影,这奇怪的心情让她困惑。曾经她为了这张长得一点也不像赵疏影的脸孔恨透了老天爷。
赵清浅怔怔地出神,心想着如果灵歌说的话都能实现,那么,南宫云肯定不会把一点都不像赵疏影的自己当成是替身了。
她就是她,是赵清浅。
队伍往北又行了两日终于来到乌孙国所属的疆界。进入乌孙国的当日,宫人们在储宫里安置妥赵清浅的住所,她就被告知夜晚将有一场篝火大会。
所谓的篝火大会就是娱乐助兴的意思,每年约莫七、八月,牲畜肥壮的季节,就会举行篝火大会,这是塞外人民一年一度为了庆祝丰收所举办的盛大节日。
会上有各种乌孙国所擅长的摔跤、射箭、骑马等比赛,还有营火会、烤肉、唱歌、 跳舞等余兴节目。
因为赵清浅的身分特殊,所以一抵达乌孙国后就被请到大会上位,广场的女人全都笑着、忙着准备晚间营火会的伙食,所有的男人都到竞技场上摔跤、骑马、射箭去了,当然震西王也不例外。
赵清浅孤孤单单地坐在一堆烤干的柴火堆前,灵歌留在帐梩整理她的衣物,她一个人有些无措地呆望着广场上忙碌的众人。
“如果我料得没错,你是今天晚上震西王最重要的贵宾了?”男人话语中带着笑意,饱含磁性的声音从赵清浅的后方传过来。
她转过脸,看到一名帽上别着翎饰、外挂上头加了件补服的男人。一看他的服色,赵清浅自然知道他是乌孙国人,而且是有权势的贵族。
一见到赵清浅的模样,男人忽然眯起眼。“你听不懂我的话?”他再问了一遍。
看见她又一脸茫然,终于确定她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乌孙国人?”他的神色有些异样,声调忽然显得低沉。“原来我误会了,你不是震西王邀来乌孙国的瑞莲公主。”
“你也不是乌孙国人?怎么会上这儿来的?”赵清浅却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么多日来她头一回见到不是乌孙国的人,不免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楼兰国的常皓,现是乌孙国的参将。”自称常皓的男子说着,跟着顿了顿,他甩开身前的发丝,俊逸的脸孔往下一压,俯视比他矮了几乎两个头的小人儿。“我听说精绝国公主下嫁到乌孙国,莫非你就是合德公主?”
常皓?赵清浅的记忆回到过往,模模糊糊中跳过了十年,她印象中有个老跟在自己身边保护她的俊俏男孩儿也叫常皓。“你是楼兰和硕端庆公主的长子,常皓?”她想起来了!
那鹰一样犀利、吓人的眼睛,他总是能吓退一些想欺负她的人。
“你?”乍听到赵清浅呼唤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