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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深沉不见底的黑暗从黑曜石般的眼瞳之中升腾而起,并化为凶狠的戾兽,古绯一摸发髻上的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就欲将身上的逍遥王给扎成筛子。
哪知逍遥王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他手一捉,轻易的就将古绯手腕逮住,他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眸挑出风华不二的弧度,薄唇一弯,冷笑出声,“乖乖的,最好别动。”
他的气息喷洒在古绯耳边,直往耳膜蹿,叫她生生打了个颤。
一把夺下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在指间把玩几圈,尖锐的簪子末端轻轻松松的就挑断古绯脖颈间的月白色肚兜细绳,他以簪子代替手指,从古绯的下颌开始,一路往下。
冰凉的簪身划过纤细脖颈,到精致如鱼鳍的锁骨,后是娇挺的胸脯……
“滚下去!”古绯咬唇喝道,她眸底有赤红,像是困兽犹斗,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扑上去咬死逍遥王一般。
逍遥王嗤笑了一声,那张古绯很熟悉的五官,映衬出轻蔑的不屑来,“这般姿色,焉能入眼。”
尖锐的指甲掐入手心,带出疼来,古绯才越加的冷静,她唇角在暗影之中微微上翘,“世人言逍遥王天生体弱,民女倒瞧着,这力道比谁的都大,不知民女若宣扬出去,世人会如何揣度。”
她已经敏锐的发现,手腕之间钳制的力道,压根就不是一个体弱的人会有的,且从这么一会,这人压根就没在咳嗽过,连带说话,也不再是外人面前那样的有气无力。
凤眸危险的眯起,逍遥王手从衣襟下划入,在古绯滑腻如玉的腰身用力一拧就道,“威胁本王?”
古绯娥眉紧皱,闷声了一声。她咬着牙,不痛呼,缓过那股疼痛后,毫不怯懦的道。“民女不……”
“啪嗒”声响,打断古绯的话。
在床榻的两人敏锐地听到厢房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缓步进来的脚步声。
古绯侧头看去,帐子外面依稀能见几个人的身影在靠近。
逍遥王慢条斯理的将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又插回古绯发髻间,一手猛地钳住她下颌,朝着她的粉唇欺身就狠狠地压了下去。
古绯一瞬睁大眼睛,她努力闭合贝齿,不给对方进入的机会。
可她的力气哪里有逍遥王的大,逍遥王只一按她下颌,她被迫唇齿微张。然后她就感觉到陌生的让她恶心的软体异物飞快像灵蛇一般蹿入她口中,并像凶狼一样恶狠狠地碾压她的唇,还反复啃咬,带着非要让她全身上下都留下他痕迹的霸道。
“启禀王爷,皇上突闻王爷遇刺。雷霆震怒,已差刑部大臣过府,并下旨严查。”低沉的嗓音从帐子外面传来。
比常人都大一圈的黑瞳骤缩如针,古绯身子一僵,就连逍遥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都给忘了。
这声音,她如何能忘!
逍遥王慢条斯理地从古绯身上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女子。发髻散落,衣衫不整,粉唇红肿,脖颈和锁骨上还有啃咬出的淤红,黑瞳杏眼水润晶亮,带着浮冰碎雪的清冷。一副明显被人给蹂躏狠了的模样。
他目光一凛,指腹从古绯眸子一抚而过,这会,他倒觉得这女子被沾染上红尘之色,可骨子里透出来的依然是冰水般的纯澈。让人很是心动。
他撩开帐子,边上自有婢女挂好帐钩。
“刑部大臣?”他道了句,施施然起身,双臂一伸,婢女拎着袍子为他穿上,他看着面前低头姿态谦卑的侍卫,脸上倏地就带起古怪的浅笑。
“是,刑部大臣张大人正在前厅候着。”那侍卫面容普通,让人一见就忘。
逍遥王点点头,他挥手,示意摆架前厅,与那侍卫擦肩而过之际,他单手拍上他的肩,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句,“味道不错。”
说完,他笑着率一队侍卫和婢女离去,只留那侍卫站在厢房之中。
良久之后,那侍卫缓缓抬头,他步步到床前,就见古绯正在看着他。
古绯盯着那张脸,面无表情,她双手撑着起身,本就不整的衣衫从肩滑落,堪堪只有月白的肚兜还松松挂着,发髻散落,如瀑而下,间或遮掩春光,可依然能看见她脖颈锁骨上的淤红。
她一向素净的粉唇红肿如朱砂,带着灼热的麻疼,她不知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又有多勾人心魂爆裂眼眶的艳色。
“尤湖?”唇一启,古绯平静无澜的问道。
有叹息而起,那侍卫没有回答古绯,他倾身凑近,再是认真不过的为古绯系上肚兜细绳,末了又将她的衣衫理好。
微凉的指腹划过腻白的肌肤,古绯身子控制不住的微颤,带着幼兽被威胁的惊惧,可从她眼中却没半点害怕或者绝望。
安静如死水,就是如此的古绯,她只有六七成的把握揣测此人就是尤湖,索性就直接问了。
于是,她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没用多大的力就将人给推到在床榻,倾身压了上去,并将发髻上的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再次拔了下来,抵在他喉咙处,“为何又算计我?”
她低吼问道,像是绷紧的弓弦,再有一丝的力道就能断裂一般。
“小生不想说道歉的话。”没有刻意压低嗓音,涓涓如溪流的声线响起,却是尤湖无疑。
古绯冷笑一声,锋利又尖锐的簪子末端以缓慢的速度扎进他喉咙之中,猩红的血就冒出来,凝结为迷人的血珠,顺喉而下。
“说与不说,又能如何,总归都落入了你的局,”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这人才是,可这会却出奇的冷静,胸腔之中只有冰冷的潮水涌起,一身冷意让人发憷,“尤湖,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定杀你。”
薄凉的唇畔牵扯出一丝浅淡的笑,尤湖眼神幽深地看着古绯,特别是她的唇和身上那些淤红。“姑娘,小生不是你的敌人。”
古绯手下用力,簪子就又扎进去几分,殷红的血在尤湖脖颈上流出一道红线,“已经是敌人,你可知,我现在就想这么杀了你。”
喉咙上的疼,让尤湖再笑不出来,他眉头皱起,每一下的呼吸。都越发的痛,古绯的杀心太明显,他毫不怀疑这会一句话不对,那簪子就真将他喉咙扎个对穿,可他仍旧不想看到她仇恨的目光。
他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在古绯手腕脉搏上,指下用力一按,就让古绯手再使不上力气,收了簪子,他扯起锦被在脖颈上一擦,看着沾染上的血眉头皱的更紧。
“滚开,别碰我!”古绯色厉内荏。
尤湖掏出随身创伤药粉。从古绯袖子里摸出她的帕子,洒了药粉在上面,束在脖子上,简单处理了番。
后他才整暇以待地扳正古绯身子,随意在她身上点按了几下,古绯就四肢酥麻无力。
她怒视他。这会眸子里的愤怒越发排山倒海地汹涌起来。
尤湖下榻,见房间架子上搁的盆中有干净清水,是以,便找来方巾,沾湿了。在古绯不善的目光中,先是擦拭她的脖颈,特别是有淤红的地儿反复擦拭,一遍下来,古绯整个瓷白的脖子都粉红一片。
“这点,是小生失算了,不会有下次了。”尤湖轻言细语,从他语气中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可无论真假,古绯是已决计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她接连冷笑,慢慢地蓄积力气,“下次?下次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尤湖偏头眯眼看她,蓦地抬手在古绯双唇间一抚而过,宛若轻风。
“那便是生不同时,死也要同穴么?”他说着,脸上却没有笑意,“原来姑娘对小生已这般情深不寿了,要是早些告知小生,小生这次又岂会做这般的决定。”
古绯从鼻端哼出冷意,她望进尤湖眼眸深处,深知他这话半点都不可信,如果再有一次选择,他也定会将她当做棋子。
尤湖似不在意古绯到底信或不信,他探身过去凑近,微凉的大掌遮掩住古绯的双眸,以自己的唇去触古绯的,然后两唇相触的时候,他轻言道,“姑娘,你为何一直不信小生?小生这般为之,其实也是为了姑娘。”
“为了我?”古绯简直像听了笑话一般,她视野一片黑暗,只是唇边的触感被放大,特别清楚。
“嗯,”尤湖感受到手心被长翘的睫毛刷的轻痒,他伸出舌尖,一扫古绯的唇,以这样的方式去除逍遥王留在古绯身上的气息,“姑娘不是一直希望墨卿歌死么?若是墨卿歌惹怒了逍遥王,是不是就必死无疑?”
古绯自然感受到了尤湖的动作,她唇边有蔑笑,在尤湖舌尖想蹿如她唇齿间之时,她用身子恢复的那点力气,双手卡在他脖颈,大拇指更是按在那伤口上。
剧烈的疼袭来,叫尤湖眼前发黑,他感受到喉咙的伤口又开始冒血出来,然而尽管如此,他却半点都不反抗,纵容古绯的妄为。
古绯靠近他耳边,脸上戾气浮起,就是一片狠毒,“你和逍遥王一样让我觉得恶心,脏透到了骨子里!”
尤湖想笑,可一牵扯嘴角,就是苦笑,他双手握住古绯手腕,一点一点的用力,将她拉开,这才缓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止不住的咳嗽,不得已他只有放开古绯,急忙从床榻起身,摸出怀里的药瓶,然药丸还未入口,背后就一股大力推来。
“啪”药瓶连同药丸一起落地。
尤湖一愣,再咳就有血,就有腥甜从喉咙冒出来,染上薄唇滴落下来。
他弯腰,捡起药丸,一口吞下去,随后席地而坐,背靠床沿,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古绯将他动作尽收眼底,脸上露出思量。
所以,其实不是逍遥王天生体弱,自来身子骨不好的人是尤湖,而逍遥王一直在假装,骗了所有的人。
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被人看到,尤湖侧头,望着古绯,嘴角是一如既往的淡笑,“姑娘你瞧,不用费心,小生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俊美无双的眉目间是对生死的淡漠,在古绯眼里,就成一种无法看透的深沉暮霭。
(阿姽:抱歉晚了,总算爬上来更新了,明又有领导检查工作,真是够了,阿姽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