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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们怕不怕死?
尹东佑亭司令官准备做最后的一击了。他命令旗舰吉野号巡洋舰,白云号战列舰,还有司令官号鱼雷艇,以及另外两艘炮艇,围攻投诚号巡洋舰,务必将其一举击沉。白云号战列舰和两艘炮艇还完好无损,本來,尹东佑亭海军大将是准备把白云号战列舰和这两艘炮艇作为预备队使用的,因为,他起初认为,对投诚号巡洋舰,只需要旗舰和两艘鱼雷艇就足矣了。
可是,沒有料到投诚号巡洋舰的战斗力如此之大,火力如此之威猛,竟然连续击沉并重创两艘鱼雷艇。现在司令官号鱼雷艇,虽然沒有沉沒,可是,火力系统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鱼雷发射器出了故障,发射不了鱼雷了,只能靠着鱼雷艇上的一门小口径的自卫炮,象征性的参与一下战斗了。
司令官号鱼雷艇的原來的舰长已经战死了,只能启用新的舰长。尹东佑亭司令官命令该鱼雷艇的大副山口佑亭少佐担任舰长。山口佑亭少佐是此次出海才担任的鱼雷艇的大副,而且军衔也刚刚被提起为少佐,原來他是二副,军衔是上尉。
现在,山口佑亭对于自己能够很顺利的提升为鱼雷艇的舰长,感到无比兴奋和骄傲。他对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司令官尹东佑亭海军大将无比崇拜,当了海军后,他自己把名字改了,后两个字改为佑亭,让自己永远的记住并崇敬尹东佑亭司令官阁下。
起來,自己的名字改得非常的及时,非常的明智,如果不这样的话,尹东佑亭司令官就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就不会在战时,直接将自己提升为鱼雷艇的舰长。要知道,这艘鱼雷艇还是以司令官命名的呢。司令官号鱼雷艇就是尹东佑亭司令官的象征呀。
虽然司令官号鱼雷艇的火力系统基本上是瘫痪了,鱼雷发射器也发射不了鱼雷了,可是作为参战的舰只來说,凑个数还是可以的,还是可以打肿脸充胖子的。况且,鱼雷艇上不管怎么说还有一门小口径的自卫炮,可以发射炮弹呢。
山口佑亭少佐担任了舰长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及时补充鱼雷艇的基层指挥官。山口佑亭舰长临时让二副片山云次少尉担任大副。让水手长九州列岛上士当二副,让一等水兵小岛二郎担任水手长。
山口佑亭舰长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清点一下鱼雷艇上,还有多少水兵。“命令,全体在甲板上集合。”片山云次大副重复舰长的命令;“命令全体在甲板上集合!”二副九州列岛传达舰长的命令道;“全体集合!”
很快,水手长小岛二郎一等水兵就把残余的水兵都集合在甲板上了。这个时候,甲板上靠近主炮的位置上,还冒着硝烟。那是被投诚号巡洋舰发射來的大口径的炮弹所击中前主炮,留下的痕迹。
虽然,水兵们奋力扑救,但是前主炮已经炸毁了,只是堆放炮弹的木箱子,还在燃烧着,冒出袅袅的硝烟,熏黑了水兵们的脸膛,黄昏时的夕阳,又映红了水兵们紧张和惶惑的脸庞,他们穿着不太整齐的水兵服,有的脚上的靴子也不知道丢弃在什么地方了,光着脚丫,有的脚上还留着鲜血,那是爆炸所致的碎片扎破的。
“报数!”水手长小岛二郎大声喊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水兵们一个接一个的报数,当报数到第二十六个的时候,就中断了。原來司令官号鱼雷艇上共有官兵五十三个。现在,只剩下大约有一半的官兵了。
可见战争的残酷性。“立正!”水兵们虽然衣冠不整,有的还负伤了,但是士气还可以,这从他们立正的姿势可以出來。水手长小岛二郎集合队伍完毕后,跑步朝指挥舱而去,他要请舰长和大副二副來给水兵们训话并且下达作战命令。
“报告舰长,水兵在甲板上集合完毕,请你指示!”山口佑亭舰长威严的点点头,带领着大副片山云次少尉和二副九州列岛上士一同走出了指挥舱。朝着甲板上已经列队的水兵队伍走去了。
当领导们出现在水兵队列前的时候,水手长小岛二郎再次大声的喊道;“立正!”但是他忘记了,刚才他已经喊过一次立正了,这次再喊一次立正,只不过是让水兵们重新原地抬起左脚往甲板上一踏,然后两脚重新并拢,那个脚上受伤的水兵,用力过猛,以至于他脚上的血迹还迸溅到了山口佑亭舰长的皮靴上。
这是山口佑亭少佐在升任舰长的时候,特意在兴奋之余,将自己的那双舍不得穿的皮靴,找了出來,然后把它擦得铮亮铮亮的。因为他知道,舰长是代表着全舰艇的形象的,不能有丝毫马虎,特别是军容风纪上,外表上,更是要一丝不挂。
即便是战争状态,也不能失去一个舰长所应该有的威严和仪表堂堂。别小这个表面上的威仪,它可是很关键,表明了作为一艘鱼雷艇的舰长坚定的镇静,还有一种信心和威严,只要是水兵到了舰长这样,都会把原來心里所升起的那种惶惑和失望感,统统的驱赶掉。
现在,当水兵们到新的舰长还有大副,二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尤其是新舰长那笔挺的制服上,那铜质的徽章在夕阳下,闪闪放光,信心就由然而生了。尽管,这个时候,新舰长的铮亮的新皮靴上,被溅上了斑斑血迹,但是,威仪依然犹存。
皮靴上被溅上血迹,这让山口佑亭舰长眉头稍微的皱了皱,但是他马上就舒展开了。血迹怕什么?难道这不是战争的痕迹吗?难道这不是光荣的标志吗?战争当中,血迹往往要比勋章要珍贵的多。
想到这里,山口佑亭舰长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排头的那个赤着脚的水兵跟前,就是这个水兵的脚上,负了伤,还留着鲜血呢。“你的鞋子呢?”山口佑亭舰长问道。水兵把胸脯一挺,两个脚再次发生碰撞,并拢后,大声的回答;“报告舰长,我的鞋子是在灭火的时候,给烧坏了。”
“好样儿的!”山口佑亭舰长点点头,拍了拍眼前的水兵一下;“我为能够拥有像你这样勇敢的水兵感到骄傲!”那个水兵先是一愣,然后在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黝黑发红的脸膛上,涂抹得黑红相间的道道,那黑的不用说就是硝烟留下的痕迹,那红的说不定就是血迹。
“拿鞋子來!”山口佑亭舰长把手向大副片山云次伸去说道。
“拿鞋子來!”大副片山云次又将手伸向了二副九州列岛。
“拿鞋子來!”二副九州列岛又伸出手,对水手长小岛二郎说道。
水手长小岛二郎本來想再伸手向某一个水兵要皮靴呢,但是他想了想沒有这样做。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水兵,他知道皮靴对于一个水兵的重要性。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皮靴,递给了二副九州列岛。
二副九州列岛一声不吭的又将皮靴递给了大副片山云次。接着,片山云次大副又将这双皮靴递给了山口佑亭舰长。只见山口佑亭舰长双手接过这双皮靴,然后蹲下來,亲自将这双皮靴给那个水兵穿上了。
这双皮靴还带着水手长小岛二郎的体温,温乎的让这个水兵都感动了。他默默的留下了两行眼泪,着山口佑亭舰长给他穿好了皮靴。用力的擦去了脸腮上的热泪,然后大声的说道;“舰长,你下命令吧!你现在就是让我死都行!”
“光死是不行的,还要学会生存,尤其是在残酷的战争当中,生存了,才能够有打敌人的资本,不然的话,连命都沒有了,怎么去进攻敌人呢?”山口佑亭舰长站起身,拍了拍白手套上的灰,说道。
好像他这句话,不仅仅是给眼前的那名水兵说的,而是给所有的官兵说得。此时此刻,黄昏当中的鱼雷艇上,一片金黄色。这是夕阳的余晖涂抹的效果。不仅是司令官号鱼雷艇上被涂抹上了古铜色,就连水兵的脸上,身上都涂抹上了一层古铜色,起來犹如一群雕塑一样。
“水兵们!”山口佑亭舰长开始训话了,他提高声音对所有的水兵喊道;“后面的战斗,就要靠我们來打了,就要靠你们來打了。而且,我们的鱼雷艇被敌人的炮火所击中,火力系统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只有一门自卫炮还可以进行战斗,但是我们这些人还在,我们都是战斗员,不管是我这个舰长,还是水兵,都是战斗员,你们有沒有信心?”
“有!”
“你们怕死不怕死!”
“怕!”
山口佑亭舰长以为他的水兵们要喊出“不怕!”呢,可是,他听到的却是一个字“怕!”大概这也是水兵们在遭到炮击之后,在产生了惊恐的自然感觉所发出的一种本能的呐喊吧。这是真实的,不是虚伪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