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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就听到宋箬溪的喊声,宋老太太和二姑太太以为事成,喜形于色。纪芸身子晃了一下,拨脚就跑,脸上带着决绝的愤怒,她们以为这样就能逼得宋箬溪下嫁吗?她们休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女儿都不会嫁给潘世玮,因为死人是没办法娶妻的。
荣荞紧随其后,刚才她被二姑太太的婢女桃枝缠住没能跟在宋箬溪身边。
欧阳氏也跟着跑了起来,以她对纪芸的了解,宋箬溪出了事,潘家会有灭顶之灾。
“娘,我们走快些。”二姑太太扶着宋老太太加快了步伐。
宋老太太浑浊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甩开二姑太太的手,走得比她还快。
“有没有人啊?我二姐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纪芸听清了宋箬溪喊的话,跑得更快了,绕过那个花丛,看清了亭子里的情况,宋箬洁倒在地上,宋箬溪蹲在她身边,愣了一下,“溪儿。”
“娘,二姐姐晕倒了!”宋箬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总算来了。
“溪……儿……出……”纪芸是深闺里的妇人,平时养尊处优,跑得喘不过气来。
“娘,我没事,是二姐姐突然晕了过去。”宋箬溪站起来扶住纪芸,“娘,你先坐下休息。”
“七……姑……”荣荞也跑得快断气了,后面跟着同样气喘吁吁的欧阳氏。
宋箬溪上前扶着欧阳氏,道:“二伯母,我没事,二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你……没……”欧阳氏大喘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刚才可把二伯母给吓坏了。”
等宋箬溪把欧阳氏扶进亭里坐下,宋老太太等人也到了,二姑太太发现宋箬溪好生生地站在亭子里,宋箬洁倒在地上,不见潘世玮,脱口问道:“玮儿呢?”
“二姐姐你糊涂了,世玮没随我们来看戏,他留在家里呢,你要找世玮该回家去找。”纪芸心神已定,挑眉道。
“二姐姐,你醒啦!”宋箬溪一直留意宋箬洁的动静,见她眼皮一动,忙喊道。
宋箬洁睁开双眸,看到面前一堆人,目光有几分茫然,眨了眨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箬溪伸手扶起宋箬洁,“二姐姐,我们在说话,你就突然晕倒了,龄妹妹和我都被你吓了一大跳。”
宋箬洁疑惑地皱眉,她突然晕倒了?
“龄儿在哪里?”二姑太太总算想起女儿来了。
“二姐姐晕倒后,怕出意外,就由我在这里守着,龄妹妹到前面去找你们。”宋箬溪眸光一转,“难道不是龄妹妹请你们过来的吗?”
“我们没见着龄儿。”二姑太太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快来人啦,有人掉进茅坑里了!”有人大声地喊道。
宋箬溪愕然,上官墨询让魃把潘妙龄丢粪坑里了?瞄了瞄亭边的树,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掉进茅坑的该不会是妙龄吧?”小蒋氏道。
“你不要胡扯。”宋老太太厉声道。
“过去看看吧,万一龄妹妹走错了路,不小心掉……”宋箬溪掩住嘴。
虽然宋老太太和二姑太太不相信潘妙龄会掉进茅坑,但还是走了过去。
戏园的人已经把在茅坑泡的臭气熏天的人给捞了上来,虽然她全身脏兮兮的,脸上沾着黄的黑的可疑之物,但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潘妙龄。
“哇”所有人,包括二姑太太在内,全都被恶心地狂吐。
戏园的人拿来几桶干净的水,没头没脑地泼过去。冷水一激,潘妙龄醒了过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桶水泼了过去,她猛地坐起来,瞪着泼水的人,张牙舞爪地吼道:“啊啊啊啊!”
“龄儿,别发火!”二姑太太向前走了两步,被臭气熏得直反胃,用手帕掩住嘴鼻,又退了原处,“龄儿,你别动,让她们再给你冲冲水。”
“啊!”潘妙龄要叫娘,可是喊出来的却是啊,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
戏园的人继续往潘妙龄身上泼水,只是脏东西是冲掉了,可那股子臭味依旧存在。潘妙龄出了事,下午的戏是肯定不看了,午饭众人也没胃口吃,警告了戏园子的人一番,就打道回府。
“穗穗,你带着龄儿坐第二辆车。”虽然宋老太太脸上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但她的言行已表明态度。
二姑太太脸色沉了沉,但没说什么,潘妙龄若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愿和一个全身*,散发臭味的人坐一辆车。
巫氏缩在后面不上前,等二姑太太带着潘妙龄上了车,她飞快地爬上了第三辆马车。
这时,欧阳氏发现双喜不见了,“双喜去哪了?”
“龄妹妹让双喜去倒茶。”宋箬溪也很奇怪,双喜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双喜从戏园子跑了出来,“二太太。”
“你跑去哪里了?”欧阳氏皱眉问道。
“奴……婢……”双喜醒了过来,发现三位姑娘不在亭子里了,大惊失色,从花丛里跑出来,遇到戏园子的人,得知宋家人要回去了,赶紧跑了过来。
“算了算了,上车吧!”欧阳氏懒得多问。
上了马车,纪芸着急地问道:“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妙龄让青荷带桂枝去买煎酿斑鸠,接着她又说口渴,支开双喜,然后二姐姐就晕倒了。”宋箬溪。
“妙龄好好的怎么会掉进茅房里去了?”欧阳氏想不通。
“她内急,慌慌张张的,一不小心就失足掉了下去。”宋箬溪道。
欧阳氏和纪芸觉得这个说法有理,点点头。
马车刚在宋家二门处停稳,桃枝就慌慌张张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老太太,我家姑娘说不出话,我家太太请您过去看看。”
“去请大夫来给表姑娘诊脉。”宋老太太没有去看潘妙龄,那股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急着回房吃清心丸。
潘妙龄没病,大夫也诊不出什么来。万般无奈,二姑太太只得说出了之前所发生的事。大夫听完后,表情古怪,给出两个可能性,一是受惊过度失声,一是被脏东西呛伤了咽喉失声。
“能治好吗?”二姑太太着急地问道。
“在下医术不精,贵府另请高明。”大夫抱歉地拱拱手,收了一笔掩口费,离开了宋家,上了马车,捧腹大笑。
潘妙龄抓着二姑太太的衣服,啊啊直叫。
“龄儿你别哭,娘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二姑太太抱着已沐浴更衣,不再浑身臭味的潘妙龄,此时她的心思全在潘妙龄身上,忘记了本该按约定在戏园出现的潘世玮没有出现。
至于潘妙龄失声的真正原因,宋箬溪是从魃那里知道的,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给她吃哑药?”
“公子说她太聒噪。”魃平淡地道。
宋箬溪呆了一下,小心地问道:“他没有说我聒噪吧?”
“姑娘是不同的。”
宋箬溪微怔,不同?她有什么不同?看着站在墙角阴影处的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魃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道:“惹公子动怒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姑娘是唯一一个惹怒了公子,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我有惹怒过他吗?”宋箬溪不觉得她有惹怒过上官墨询,那只是言语冲突,不能算惹怒。
“有。”魃肯定地回答。
宋箬溪蹙眉,“什么时候?”
“上次在桃园。”
“上次明明是他莫明其妙的出口伤人,我那有惹怒他。”宋箬溪气道。
“是姑娘惹怒了公子,公子才出口伤人的。”
“魃,你这是在颠倒是非黑白,是他出口伤人惹怒我好不好?怎么变成我惹怒他了?”
“是姑娘惹怒了公子,公子才出口伤人的。姑娘好好想想事情的起因,再想想公子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上官墨询看宋箬溪的异样眼神,让机敏的魃觉察到,上官墨询并不象口中所言是为了陆綮颜才对宋箬溪关怀备至的,她有意让宋箬溪知晓实情。
宋箬溪轻嗤一声,道:“他看到我和师兄在亭里说话,误会我们有私情,怕我违背承诺,嫁给了别人,他不好向陆綮颜交待。”
“姑娘与陆公子的承诺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就算是姑娘违背承诺,与公子有什么关系?公子有什么需要向陆公子交待的?”
宋箬溪想了想,道:“我要是违背承诺,陆綮颜要找人交待,该来找我,与上官墨询没关系。”
“就算公子担心姑娘违背承诺,让陆公子伤心难过,他只要提醒姑娘一句即可,没必要怒形于色,口出恶言。”魃唇角轻扬,“姑娘,公子动怒与陆公子无关。”
“哪与谁有关?”宋箬溪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姑娘认为与谁有关?”魃反问道。
“与……”宋箬溪眸光闪烁,答案到了嘴边,生生改了口,“我不知道。”
“夜深已起风,添了凉意,姑娘不如回房慢慢想答案吧!”魃了然一笑,飞身上了屋顶,隐藏起来。
宋箬溪呆坐了一会,起身回房,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地想魃所说的话,上官墨询看到她和邺疏华在一起,才动的怒。他为什么动怒?他喜欢上她,他在吃醋!她可以这样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