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日

夜纤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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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天亮的早,卯时已是阳光明媚,慧谨将睡得香甜的宋箬溪从床上挖起来,带着她从山门出去,拐上左侧的小路,往山上爬。寂静的山林四周无声,曲曲折折的小路蜿蜒回转,野花漫山遍野,晨风弥漫着清新的香味,阳光透过繁茂的树枝洒落一地光斑,慧谨在前面健步如飞,一脸困意的宋箬溪跟在后面步履艰难。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宋箬溪气喘吁吁地问道。

    慧谨回头道:“不去哪,就爬爬山。”

    宋箬溪无比苦闷,这么早起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就只是爬爬山,打着呵欠道:“师父,爬山用不着这么早,根据科学研究,傍晚锻炼最有益。”

    慧谨口颂佛号,道:“清晨之曙光也。六根虚静者。远离四大曰虚。不外流逸曰静。无复驰逸。亦不缘外尘义也。四浊已超。根尘不黏。故曰。内外湛明。从此内无能入之根。外无所入……”

    “啊!”宋箬溪听到佛经头就隐隐作痛,“师父,您不要念了,我爬山就是了。”

    慧谨轻笑摇头,师徒俩穿过一片松林,来到山崖边,两棵大树的中间有一块平整的巨石,慧谨爬上石头,盘腿而坐。宋箬溪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跟着爬了上去,在慧谨身边坐下,太阳当头照,“师父,我们是来这吸收太阳的精华吗?”

    “静尘,吹首曲子吧!”慧谨从衣袖里摸出竹笛,递给宋箬溪。

    宋箬溪看了一下四周全是松树,问道:“师父,我吹《松涛曲》行不行?”

    慧谨微微颔首。

    晨风拂过,松枝摇曳,仿佛在随着悠扬的笛声翩翩起舞。一曲吹罢,慧谨从石头下来,“我们回去吧!”

    宋箬溪犯迷糊了,爬上来,坐一坐,吹首曲子,又回去,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师父,您老有什么用意,还是明说的好,徒弟我很笨,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静尘,以后你每天都到这里来坐一坐。”

    “师父,紫竹台的环境就很好,在那练吹笛就行了。”宋箬溪没干劲天天这么早就往山上爬。

    慧谨微微一笑,道:“不是让你来这练吹笛,是让你爬山活动筋骨,让身体强壮些,少生点病,少喝点药。”

    宋箬溪想起昨天和今天的事,小脸微红,为没能体会慧谨的一片苦心,感到惭愧,在现代依仗着身体好,懒习惯了,忘记现在这个身体非常的娇弱,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要是不好好锻炼,得小病都有可能会要了命,“师父,我以后会天天来爬山的。”

    “你可以带笛子来吹曲子,也可以带书来看,随你自己喜欢。”慧谨道。

    “知道了,师父。”宋箬溪挽起慧谨的胳膊,笑盈盈地道。

    从这日起,夏季,宋箬溪卯时初上山,春秋两季,辰时初上山,冬季辰时两刻上山,遇下雨下雪天,就在房里做做体操,努力把身体锻炼的强壮些。

    六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亦是宋箬溪十岁的生日,寺中香客云集。

    慧谨送给她一幅画当生日礼物,画上画着疏梅劲松,清清淡淡,洁净无瑕,不染尘埃,幽谷山崖边疏梅空灵、淡雅、幽清,岩石罅隙上劲松润泽、苍茫、深邃。

    “梅凌寒绽放,松四季长青,师父希望你如梅松一般。”

    “谢谢师父,弟子不会辜负师父对弟子的期望。”宋箬溪正颜道。

    静叶等诸位师兄大多送的是各类手抄经书,或者手绣经书,宋箬溪一一道谢,然后将经书搁在箱底。

    寺中众尼忙着迎接香客,宋箬溪去小院找安隅。蚕娘给她做的碗五色长寿面,汤色清爽,“谢谢蚕娘,好好吃。”

    “姑娘喜欢吃就好。”蚕娘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拿着托盘离去。

    等宋箬溪吃完面,安隅递给她一个小锦盒,“静尘,看看可喜欢?”

    宋箬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仔玉对剖而成的两个葫芦纹白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价格不菲,“安姨,这个很贵吧?”

    “我问你喜不喜欢,你管它贵不贵做什么。”安隅嗔怪地横了她一眼。

    “喜欢。”宋箬溪笑,眸光微转,对安隅的身份愈发的感到好奇。

    申时末,宋箬溪拿着锦盒出门,锁上院门,就回家了,没有注意不远处的阴影下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在她离开后,一个穿着蓝衣灰裙,挽着小偏髻的人悄悄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又悄悄离去。

    时光荏苒,转眼秋去冬来,天气越发的寒冷,凌厉的北风肆意横行,刮得树枝哗哗的响。蚕娘站在廊下,看着阴沉沉地天,道:“姑娘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要给她吃?”安隅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做了莲子桂圆甜汤。”

    “天寒正好喝点热汤暖身,端碗来给我。”

    “是,居士。”蚕娘转身去厨房盛汤。

    天色愈加的阴沉,寒风渐狂,还夹杂着雨点,在这风中雨里一道身影飞快地在林中掠过,越过净莲寺高高的围墙,站在一个石亭的顶上,辨别了一下方向,足尖一点,飞身掠去。

    来人落在了安隅住的小院的葡萄架上,迎风而立,衣袂翻飞,不曾束起的黑发,也随风而扬。如果宋箬溪在这里,她就会认出,来人就是去年她曾在溪边见过的紫衣男子。

    蚕娘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着站在葡萄架上,穿紫衣的男子,目光落在他悬在腰间的那块玲珑剔透的羊脂玉佩上,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活象看到鬼怪一般。

    紫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蚕娘,微微勾起唇角,“蚕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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