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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蜀市一家金融公司总裁办公室内,身着一袭浅灰色修身西装的男人刚挂断电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秘书关心地看向坐在桌前,长相清俊,浑身却散发出压迫力的李豫:“李总,你是感冒了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李豫:“不用。通知各部门经理,下午两点开会。”
李豫说完,低下头继续翻看年度报表,发现秘书站在桌旁并没有离开,他再次抬头。
李豫:“还有事?”
秘书欲言又止:“李总,要不我去给你买点感冒药?”
李豫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再次低下头去看报表。
秘书:“…… ”
当初公司不过是一家工作室,现在已经发展成集团公司。
她跟在李豫身边,陪着李豫一起打天下,已经快七年。
李豫在她心中就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累的机器人,除了工作之外,李豫甚至没有自己的私生活。
曾经有次,借着喝醉酒,她试探着问过李豫,为什么不谈恋爱。
李豫则是告诉她,他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他到底在等谁?
又等了那个人多久?
李豫没有说。
这成了秘书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一个痒点。
看到李豫无视自己的关心,埋头工作,秘书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想要对李豫说的话。
“李总!”
秘书直接抽走李豫正在看的报表。
李豫目光深邃地看着秘书认真的脸。
李豫:“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秘书认真地回答:“我当然知道。李总,我现在是要点醒你!”
李豫脸色一沉:“出去!”
换做平时,张雅早就已经离开李豫的办公室。
但是今天,就算李豫炒了她,她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张雅:“李总,你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你要等的人,如果真的在乎你的话,她早就已经出现!”
戳到李豫的痛处,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李豫:“我再说一次,出去。”
张雅却是转而走到李豫面前,紧握住李豫的手。
张雅:“李总这么多年来,你难道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
不像过去,他现在有很严重的洁癖,看向张雅紧握住自己的手,李豫眉头紧皱。
李豫:“放手。”
张雅:“不。李总,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手。”
张雅却惊诧地看到李豫抬起他另一只没被她紧握住的手,按下公司内部保安室的电话。
李豫:“叫两个保安过来。”
李豫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支利剑刺入她心口。
脸上的怒意转而被痛苦所取代。
张雅:“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李豫深邃的眼蒙上一层令人发怵的寒气。
李豫:“张雅,既然你很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那么你也应该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放手,自己辞职。如果你不希望自己主动走的话,我就让保安请你走。”
张雅紧握住李豫的手一颤。
李豫的脸上没有半点对她的不舍。
七年的时间。
这七年,她辛辛苦苦陪伴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打天下。
她知道李豫无情。
可那是在商场上的无情,如果在商场上留情的话,那就长了妇人之仁!
李豫深邃犀利的目光转而落在她拿在手中的报表上,没有在看她:“张雅,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我需要的是工作助理,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工作。”
没错!
这是她当初来李豫工作室面试的时候,李豫对她说过的话。
张雅松开紧握住李豫手臂的手,眼中腾起水汽:“李豫,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这个时候,两个保安已经进来。
李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着保安抬了抬下巴,示意说:“请,张秘书出去。”
公司上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秘书对李总有意,然而李总却只把张雅当做秘书看待。
李豫真的对张秘书有意思的话,这么多年来,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
张秘书真的聪明的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么尴尬的地步。
李总大?还是张秘书权力大?
两个保安根本不用思考,直接走到张雅跟前:“张秘书,请你离开这里。”
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继续低头去看报表的李豫,张雅眼中写满恨:“李豫!你根本不懂爱!这辈子,你注定单身!”
李豫翻开报表的手一顿,抬头朝着张雅看去。
感受到李豫朝着自己看来的目光,张雅亦是一怔。
她的心中甚至生出一丝希望。
也许,他这一骂,直接把李豫给骂醒了!
然而……
下一秒,张雅心中的希望瞬间被李豫冰冷无情的话所熄灭。
李豫根本不是她,而是看向赶她离开的保安说:“从现在起,张雅不再是李氏集团的总裁秘书,今后精致出现在李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内。”
什么?!
李豫真的打算辞退她!
而不是在和她置气?
这一瞬间,看着李豫冰冷的脸,张雅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傻傻看着李豫。
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张雅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李总,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张雅不敢相信,相信眼前的男人竟然毫不讲情面,就这样把她开除公司。
不!
整整七年,她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七年的朝夕相处,李豫就算对她没有爱情,也应该对她有感情。
不会因为她这一闹,就直接赶她走!
他不会做得这么绝!
转瞬想到什么,张雅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还是说她做的事情已经被李豫知道?
然而她的耳边却响起李豫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也想跟她一起离开公司。”
害怕失去工作,保安直接架着不敢相信现实还处于呆滞中的张雅。
等到已经被保安拖到门口,张雅这才回过神来。
张雅大喊道:“李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李豫!你这个王八蛋!你会遭报应的。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活该她不要你!你活该!”
砰!
总裁办公室内。
李豫重重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身型修长的李豫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是蜀市最繁华的街道,李豫站在楼层最高的位置,却能够将地面上原本看上去犹如黄豆般大小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那怕是她们头上带的发夹。
望着地上拥挤的行人,没有人发现李豫的眼瞳从单瞳,变成了双瞳。
千里眼,顺风耳。
这是他的能力。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公司里才不会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至于张雅……
早在半年前,李豫就已经发现她挪用公款。
并且挪用的还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年来,张雅一直跟在他身边,就在张雅挪用公款之前,他就已经让张雅走人。
既然张雅已经越界,想要跟多。
他现在继续将张雅留在身边的话,张雅只会碍他的眼,而张雅的内心也会越来越扭曲。
及时止损。
在商业上,这是常识。
此刻,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千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喂,你只会写诗的话,哪里有钱带我去吃好吃的?你看看你自己,衣服破破烂烂,就算要当穷酸诗人,也不能不洗澡啊。哎哟,好大一股酸臭味!你跟我来!”
“去哪里?”
“我带你去洗澡啊。”
“你……你带我去洗澡?”
“呃……你莫要想多。咳咳,等你变回真身后,我再帮你洗。”
“你确定?”
一千年的声音依稀在他耳边响起。
李豫冰冷的脸上流露出他不曾在人间展露出的深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落地窗的玻璃,低声道:“小丫头片子,你到底在哪里?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眼睛长得像你,有鼻子长得像你,有嘴长得像你,但她们都不是你。”
一千年过去,他不记得这一千年间所发生的事,但小丫头片子脸却时常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一千年来,李豫认为自己做得最傻的事,就是小丫头片子离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就在这栋李氏集团建筑上面,有一个巨型熊猫爬楼顶上,这甚至为了蜀市的一道风景。
收回自己看向街道的目光,李豫珍而重之从西装内衬口袋内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手绢。
手绢上有人曾用墨汁画过同李氏集团办公大楼上一模一样的熊猫。
因为是用墨汁画上去的,不能洗。
这些年来,担心弄张手帕。
他每天都会洗澡,不会再穿脏衣服,让自己再有酸臭味,并且有了严重的洁癖。
望着掌心中的手帕,李豫深邃的眼变得黯然。
李豫:“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一千年前,李豫因扇愿而生。
在这一千年中,他也见过其他扇灵。
别的扇灵都有着艰巨的任务要去完成。
不像他 ……
“从今以后,要写出开心的诗……”
谁能想象到,这便是他主人百里冬儿留下的遗愿……
千年前,五代十国期间,天下一片大乱。
珈蓝寺是乱世中一座破旧的古刹。
每日,珈蓝寺扫地的小和尚必然总能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前来烧香,但却从不添香油钱。
不过师父与他说过,心诚则灵,这世道太乱,有太多的人甚至吃不饱饭,这些吃不饱饭的施主来拜佛主,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过上好日子,等过上好日子,自然会添香油钱。
这天,早上必然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下着零星小雨。
必然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
雨下得还不够大,他还是要门口扫地。
“哎。”必然人小鬼大地重重叹了声气,学着大师兄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光头光头,下雨不用愁!”
墨迹半天,必然拿着扫走去到前院,便听到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
这……
哪来的哭声?
必然寻声找去,发现在他最喜欢纳凉的大榕树下有一光|溜溜的婴儿躺在地上,婴儿的四肢用力在半空中扑腾,哭得撕心裂肺。
咦……
他怎么和他的身体长得有些不一样?
才六岁大的必然第一反应并非是将婴儿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而是看着婴儿光|溜溜的身体陷入疑惑中。
这婴儿是怪胎,所以才会被爹娘抛弃,扔来寺庙。
在得出结论后,必然这才将哭闹的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必然就这样抱着光|溜溜的婴儿去到大师兄房门口。
必德正在房中念经,听到哭声,他慌忙起身打开门。
以为是老妪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孙女请来借住,不想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景况,必德震惊地张大嘴,支吾地发出声音:“这……阿弥陀佛。必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婴儿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还要抱不住。
必然一边忙抱好婴儿,一边回答说:“扫地的时候,在树下捡来的。”
必德看到眼前女婴白白的小身子有些崩溃。
必德:“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就像是逃命,必德闪身跑去房间内。
必然:“……”
还以为自己的大师兄是被婴儿畸形的身子吓到。
必然抽了抽嘴角,低低骂了一句:“胆小鬼!”
很快,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叫声引来其他师兄弟,甚至最后方丈也来了。
胡须已经白完的方丈有些耳背,但听到婴儿的哭啼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取下自己的袈裟裹在女婴身上。
方丈:“必然这是怎么回事?”
“呃……”必然又将刚才对必德形容的那番话告诉了方丈。
方丈似乎想到什么,摸了摸他雪白的胡须说:“必然,既然这孩子是你捡到的,今后这孩子就由你来养吧。”
方丈此话一次,众师兄弟倒吸一口气冷气。
“方丈,你说什么?!”
听到方丈的话,必然被吓得睁大眼睛,双手一松,如果不是方丈反应够快,一把接住婴儿的话,现在那婴儿定已摔坏在了地上。
“必然!”方丈一手抱着裹在袈裟中的婴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刚才这小婴儿险些婴儿你而丧命。”
必然想的是他差点摔坏了小婴儿,被方丈这么一下,知晓自己险些犯下杀戒,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必然:“方丈,必然知错,恳请方丈责罚。”
方丈抱着女婴重重叹了声气。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乱世,人们朝不保夕,不会有人愿意来他这破庙将这女婴领养走。
即便是有人领走,这女婴今后的命运也许比死更惨。
方丈默了默道:“必然,既然这孩子是上天送来给你的,你且好生照顾她。这便是方丈给你的责罚,也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要如何养一个婴儿,必然完全没有经验。
见方丈将婴儿递到他跟前,必然心怀愧疚,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被方丈给坑了,他的小脸上写满认真。
必然:“必然一定会好好将他养大!”
方丈捋着雪白的银须应了一声:“起来吧。必然,从明天开始,你不必扫地。”
必然惊诧地瞪大眼睛:“不必扫地?方丈,那我做什么?”
方丈曾经说过,等他扫地扫到开窍,就会让大师兄教他武功。
难道这婴儿是他的福星,从明天起,他就能学武功了?!
谁知下一瞬,他却听到方丈说:“从明天起,你专心负责养这婴儿便可。”
必然眼中的惊诧更甚:“方丈,除了照顾婴儿,难道我不用干别的,也不用习武吗?”
方丈:“必然,出家人般若无二。做事自然是一心一意。目前,你且暂时放下习武的念头。”
必然闻言黯然耷拉下脑袋。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一直想要学武功。
可是现在……
他又再一次的失望了。
小福星?
才不是。
看向在裹上袈裟后停止哭闹,对着他呵呵笑得婴儿,必然紧皱着眉头。
“方丈!”
在方丈转身离开时,必然抬头叫住了他。
看向苦着一张脸的必然,方丈问道:“必然,你还有何事?”
必然又低头看向婴儿:“方丈,你还没给婴儿取法号。”
“法号?”方丈怔了怔。
下一瞬,必然听方丈说道:“你给她取一个便可。”
“哈?”
必然惊诧地长大可以塞得下咸鸭蛋的嘴巴,再次发出支吾的质疑声:“方……方丈你说什么?”
方丈今日可是没睡醒?
为何他说的话听上去都如此不靠谱?
可下一瞬,他却听方丈又道:“既然婴儿是由你来养,这名字也就又你来取。没毛病。”
必然:“……”
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必然全然没有注意到,方丈说的是名字,并非法号……
在方丈离开之后,必然在师兄弟异样的目光中抱着婴儿回到自己房中。
看着被他放在床上吧唧咬着自己手指的婴儿,他插着腰,眉头紧皱。
“到底给你取什么法号好呢?等等……”
似乎想到什么,必然乌黑的转眼一转。
他紧皱的眉随即舒展开来,欣喜地说:“该不会!该不会方丈想培养我担任下一任主持?所以现在才对我施以重任,让我养这婴儿,磨我的心智?要知道,除了方丈之外,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给弟子取法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