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这孩子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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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她将自己关在密室之中,日日夜夜抚摸着夜光墙,听着宇文莫白留下来的琴声。

    为了她与宇文莫白的孩子,每日她皆会逼自己进食。

    前门主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已经建立,这个时候,纵使皇帝与皇后乃是其他人假扮,也在短时间之内不会被拆穿。

    宇文莫白留给她的琴声,与她第一次听到宇文莫白弹琴时一模一样。

    他的琴声中有着日月山河的壮阔,却没有半点对她的感情。

    正是因为这样,她反而更悲伤。

    他是故意的!

    他知晓她早就已经爱上他,无法自拔。

    若是他留下的琴声中流露出对她的爱恋,那么她的执念只会更深。

    宇文莫白这样做,是希望她放下对他的执念。

    希望她心中只有日月山河……

    这样的话,她便能“活”下去。

    她在密室之中,面对夜光墙听了七天七夜的琴声。

    前门主将自己所有的功力都给了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前门主在密室外站了七天。

    当明月从密室中出来时,前门主并未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伤心之色。

    她……

    前门主发现自己女儿的整个气质变了。

    变得……

    异常清冷。

    他听明空道:“这江山会是他的。”

    明空说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他指的乃是她腹中的孩儿,她与宇文莫白的孩儿。

    半晌后,她又道:“除非,他不想要。”

    皇帝既然已经被前门主所杀,那么假扮的“皇帝”迟早会消失,而她步步为营,成为了大唐的女皇。

    然而,这二十五年来,明空的想法和过去并没有丝毫偏差。

    若是能够让宇文莫白活过来,这江山,这皇位,她通通可以不要,甚至是她自己的性命……

    可现在孙神医却告诉她,救宇文莫白的办法依旧和过去一样。

    以命换命。

    但要的却是武三思的命……

    听到明空告诉自己,他并非武元庆的孩儿,而是她与宇文莫白所生的孩儿,以为武三思情绪会变得激动。

    谁知半晌后,她却见武三思抬头看向她:“那武元庆的孩子呢?”

    明空闻言默了默道:“当年……林氏所生的乃是一女儿。我命人将武元庆的女儿与你掉包。而武元庆的女儿则被我命刺客扔在了白凤山中。若是有人捡到她,那便是她命不该绝。”

    这样的答案,完全在武三思预料之中。

    突然之间,知晓自己乃是明空唯一的儿子,并且他的娘亲靠着非常手段成为这大唐的皇,武三思虽然情绪没有变的激动,但心中亦是掀起惊涛骇浪。

    良久后。

    “你不会救他。”武三思笃定道。

    明空闻言,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从孙神医告诉她,救宇文莫白的办法唯有以命换命,用他子嗣的命换宇文莫白的命,她便已经做出判断。

    “思儿。”

    明空走到武三思面前,她缓缓抬手抚上武三思刚毅英气的脸庞:“如今,你长得越来越像他了。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样子……”

    当年宇文莫白为了救她与他们的孩儿,以命换命。

    当年她的父亲为了救她与宇文莫白的孩儿,以命换命。

    她是前门主的女儿,前门主以为纵使他到死的那一刻不说,她便不会知晓。

    但她却在前门主油尽灯枯临死之前,对他用了以梦陀花所制的香。

    前门主在临死之前,陷入梦境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并且前门主也在梦境中死去。

    眼前,她孩儿的命乃是她最重要的人用命换来的,要用他的命再去换宇文莫白的命,她做不到。

    曾经,她亦是设想过若是武三思知晓真相会是怎样的情况,如今的状况,与她之前所猜想的并没有太大出入。

    明空:“思儿,你能否……”

    明空从未用过如此慈爱的目光这般看着他。

    他自由便失去父母。

    还以为是这样,明空才会对他宠爱有加,甚至即便是他提出无理的要求,明空亦是会满足自己。

    原来……

    真相竟是这样。

    武三思打断明空的话,知晓明空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武三思:“娘亲。”

    这些年来,纵使泰山崩于眼前,她也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

    但是这一刻,看到武三思眼中的痞笑,听到武三思唤自己娘亲的声音,她坚硬的心触碰了一抹柔软。

    从有意识至今,他看到的唯有明空淡淡的笑,何时看到过她哭。

    但是这一刻,他却看到有泪从明空清丽乌黑的眼中滑落而出。

    武三思一怔。

    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还有娘亲。

    这些年来,她分明就在自己面前,却不认自己。

    他应该恨。

    但每每想到她对自己的包容与关爱,他却又恨不起来。

    今日他方知自己乃是她的孩儿,而她则是一直以来皆知晓。

    亲生子在自己面前,她却不敢认。

    这二十五年来,他没有受到折磨。

    她却一直在承受着,煎熬着。

    思及至此,他哪里还能狠心,去恨她。

    “为何?”他问,“为何让我成为武元庆之子,而并非皇子?”

    明空轻抚武三思脸颊的手一顿。

    “思儿,娘亲不会为你做选择,只会将选择摆在你面前。”

    不会为他做选择……

    成为皇子,在那皇宫之中,便会身不由己。

    李贤便是最好的例子。

    李贤犹如一块温润美玉,他文采出众,心思乃是在诗词歌赋之中,但如今他却选择了一条不适合他自己的路。

    人生的路,并非他自己做了选择,而是被迫选择。

    成为武元庆的儿子,他的选择更多。

    原来明空为了他如此煞费苦心……

    武三思眼中的痞笑更甚:“既然娘亲如此为儿子着想,儿子自然会选你求而不得之美好。”

    因为武三思的话,她手指一僵。

    明空的声音变得哽咽,支吾道:“求而不得之美好……”

    武三思:“没错。正如娘亲所说,高处不胜寒。并且这皇位,我不稀罕。能够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足矣。”

    明空闻言指尖忍不住颤抖,眼中的水汽越来越多……

    但她却笑了。

    明空:“不愧是我儿子。这江山对我而言,算个屁。”

    武三思闻言抽了抽嘴角,他的身体微颤。

    在他眼中,明空淡泊一切,虽然大权在握,但却并不沉迷于权利。

    想来,唯有不屑权利之人,才会面对江山,面对权利才会如此清冷。

    不在乎,方不屑。

    可亦是可怜……

    若是过去,他没有遇到上官婉儿,爱上上官婉儿,也许他无法理解明空倾尽一切,甚至跪在孙神医面前求他救人。

    不惜,以命换命……

    若非他是明空与宇文莫白的孩儿,现在他已经不在这世上,而宇文莫白也已经活过来。

    如今的他已经不敢去想若是这世上没有上官婉儿,他要如何继续他的生命……

    明空料想到武三思会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未料到,这一刻武三思会将自己拥入怀中。

    跟宇文莫白一样,武三思亦是喜欢喝相思酒。

    这酒的秘方乃是宇文莫白所研制的。

    在武三思第一次喝相思酒的时候,武三思便问她要了秘方。

    以至,自那以后,她便总能从武三思的身上闻到熟悉的酒香。

    被武三思拥入怀中,明空一怔。

    “别哭了。”

    武三思就像对待小孩,轻轻拍着明空这一瞬变得僵硬的后背。

    他漫不经心的痞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我爹爹曾经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明空在他怀中又是一怔。

    很少。

    他过去很少能够从明空脸上看到她真实的情绪。

    但是这天,他却感受到了明空沦为一个凡人,而并非高高在上在帝王。

    “你……”

    明空在他怀中闷声道:“你能不能再唤我一声娘亲……”

    他闻言痞笑道:“自然可以,娘亲。不过,孩儿有一个条件。”

    她已经猜到他口中的条件是什么。

    要救宇文莫白,除了他能够救之外,她还可以寄希望于他的后代。

    “娘亲。”不待明空说话,武三思沉声道,“你不会用我的命来换爹爹之命,我亦是不能用自己孩儿的命来换爹爹之命。当初爹爹这般决定,便无悔。你又何必逆天改命,让他活过来却是活在悔恨之中。”

    在武三思怀中,明空闻言沉默不语。

    曾经在密牢之中,宇文莫白不曾与她说过半个字,但她却从宇文莫白的目光中读出他的情绪。

    她了解他。

    自然知晓,若是用这样的代价让宇文莫白复活的话,他甚至会恨自己。

    她又怎么舍得让他活得不开心,活得连死都觉得幸福呢。

    半晌后,明空道:“我答应你。思儿,如今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开心。”

    武三思闻言在心中长松一口气。

    毕竟现在上官婉儿很有可能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儿。

    “看来……有娘亲就是好啊。”

    武三思越是说得风轻云淡,痞里痞气,明空越是内疚……

    内疚于她这些年作为娘亲的缺席。

    “思儿,你……”

    明空欲言又止。

    武三思:“娘亲,有何吩咐?”

    明空:“为娘想带你去你父亲生前所住的地方。”

    武三思没有拒绝。

    他道:“好。”

    翌日。

    上官婉儿准备伺候明空梳妆时,却听刘更道,明空身体抱恙,今日无须早朝。

    明空身体抱恙?

    明空寝殿的门被关得严实,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根本无法透过缝隙看到寝殿里面的情况。

    明空到底是身体抱恙,还是说……

    还是说,她根本不在这宫中。

    上官婉儿下意识抿了抿唇,当她回到自己房中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于她房内。

    “你……”

    李贤转头看向她道:“圣上如今不在这宫中。”

    没料到武三思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上官婉儿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贤走到她跟前。

    因为靠得极近,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李贤已经凑到她耳边:“刘更是我的人。”

    他试图从上官婉儿脸上看到一丝慌乱,然而她的表情却依旧如此。

    果然……

    她的一举一动像极那个人。

    就仿佛……

    是那个人的翻版。

    趁李贤失神这一瞬,上官婉儿往后退了一步。

    她并不在刘更是不是他的人。

    她冷声道:“你找我何事?”

    她的冷仿佛化作一冰锥刺入他胸口。

    “婉儿,为何是他?”李贤紧皱着眉,“他能够给你的一切,我都能够给你。”

    上官婉儿闻言则是再次问道:“沛王,你找我何事?”

    过去,在他眼中,上官婉儿乃是一只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小狐狸,是他的小狐狸。

    然而现在,这只小狐狸却成了别人的。

    等他成为大唐的皇,他定要让武三思从这世上消失。

    只要武三思不存在,眼前的小狐狸,便又会成为他的小狐狸。

    “婉儿,我会等你。”

    她闻言却是道:“沛王,婉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贤:“一个月之后,我会让武三思一无所有。”

    一个月之后,乃是圣上在乾坤山祭天的日子。

    上官婉儿默了默道:“沛王成为太子乃是迟早的事。”

    李贤闻言一怔:“是吗?”

    上官婉儿抬头看向李贤眼中的质疑:“难道不是吗?沛王心思缜密,若是狠下心的话,别说太子之位,即便是这大唐的江山迟早也是沛王的。”

    她话音一落,只见李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婉儿,我希望届时你会是我的皇后。”

    皇后?

    从她懂事以来,她唯一想的便是如何杀了明空,为自己的家族报仇。

    权利,她才从各种书中知晓权利的好处。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样的愉悦,不知是天下多少人所追逐的。

    曾经,当她将李贤还当做修竹哥哥的时候,她甚至让李贤去追求权利,成为这大唐的皇。

    然而当她被明空调来身边,感受到明空那不似凡人的感觉之后,她渐渐感受到高处不胜寒的真谛。

    从她为了武三思扔到原本应该刺入明空胸膛匕首的那一刻起,她便知晓,她与李贤已经再无可能。

    她道:“沛王,婉儿乃是身份卑微的罪臣子女,不敢有任何奢想。”

    此时李贤闻言,眼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婉儿,既然武三思有能耐让你移情于他,本王亦是有信心让你重新回到本王身边。”

    李贤话音一落,不给上官婉儿回应的机会,他转身离去。

    望向房门外,李贤身影消失的方向,上官婉儿微微摇头:“沛王,我们回不去了……”

    一个月后。

    到了乾坤山脚,上官婉儿刚下马车,便以小解作为借口,跑到无人的密林中呕吐。

    如今尚未上山,从皇宫到乾坤山脚这段路,地势平坦,马车徐徐前行,曾经急急赶去蜀地,马车颠簸,她都不会吐,但这几日,她却总是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当她第一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时,她便想起武三思曾经对她说的话,他想要她给他生孩子。

    连续赶路这几日,每一日她想吐的时候,便以小解作为借口,匆匆跑到无人的地方开始吐。

    想到她很有可能是坏了武三思的孩子,就连做梦,她亦是梦到自己肚子比西瓜还要大,从肚子里传来奶娃娃的声音唤她娘亲。

    思及至此,扶着一株小树的她不由吐得更厉害,却又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很大的动静。

    另一辆马车内,武三思用折扇掀起车帘。

    他望向上官婉儿去小解的方向,皱眉道:“陆铭,你说她最近是不是有些……尿频?”

    “咳咳!”

    陆铭被武三思的话呛得直咳嗽。

    老爷问他话,他自然会回答。

    陆铭:“老爷,我同意你的猜测。也许……”

    见陆铭欲言又止,武三思目光转移到陆铭脸上,朝着陆铭挑了挑眉:“也许什么?”

    在武三思疑惑的目光下,武三思默了默道:“也许上官昭容是在前来乾坤山的路上,闲来无事,饮茶过多。”

    “闲来无事,饮茶过多?”武三思闻言微眯着眼,而后否定陆铭的猜测。

    武三思:“不可能。赶路的时候,她在马车中不会闲来无事。”

    上官婉儿喜欢看书,在赶路的时候,她会选择看书,而非饮茶。

    在去蜀地治理瘟疫,以及从蜀地回来,他和上官婉儿同坐一马车之内,他发现上官婉儿看起书来,就连坐在旁边的他也可以无视,更不用说是喝茶。

    “老爷……”看到武三思的眉头皱得更厉害,陆铭问道,“既然上官昭容不是饮茶过多,那是因为什么?”

    半晌后,陆铭听武三思担忧地说道:“难道是因为她最近肾不好。”

    上官婉儿小解回来,看到陆铭正站在她的马车旁边。

    陆铭不可能是站在她马车旁边看风景的,正如她想的一样,她听陆铭道:“上官昭容,老爷说想见你。”

    此时已经抵达乾坤山脚,所有马车都已经停下来在休息。

    担心武三思看出端倪,上官婉儿拒绝道:“你去告诉你家老爷,等到了来云寺之后,我自然会去见他。”

    陆铭为难的抿了抿唇,也不再强求她。

    陆铭:“如此,上官昭容且好生休息。”

    待陆铭离开之后,上官婉儿长松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掀开车帘,准备上马车时,却听到武三思痞气的声音:“啧啧。怎么?不想见到我?”

    她动作一顿,看向半躺在矮榻上翘着两郎腿正在吃葡萄的武三思:“你怎么在这里?”

    武三思闻言朝她眨了眨眼:“丫头,自然是想你了。你……这是不想我?”

    不能在武三思面前表现出她的异样。

    她一声轻咳:“你在我马车上会招人闲话。”

    她想将武三思赶下马车,越快越好。

    谁知武三思则是一声痞笑:“丫头,你害怕?”

    害怕闲话?

    她自然是知晓武三思不怕的。

    并未在经历蜀地瘟疫之后,武三思爱慕她乃是整个大唐皆知之事。

    即便是武三思没有在她的马车上,她与武三思的闲言碎语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甚至还有人说她学了蛊术不仅对圣上下了蛊,亦是对武三思下了蛊,以至于圣上将她这罪臣子女留在了身边,武三思亦是对她情有独钟,甚至连花楼也不再去。

    上官婉儿闻言朝着武三思甩去一记白眼。

    上官婉儿:“若是我害怕,你现在就会下马车?”

    武三思闻言则是半躺在矮榻上朝着上官婉儿招了招手:“婉儿,你过来。”

    不能让武三思看出端倪,她闻言便朝着武三思走去,而后蹲下身,伸手狠狠捏住武三思俊朗的脸。

    武三思:“娘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小心伤到胎气。”

    上官婉儿手上的动作一僵。

    他……

    她望着武三思支吾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武三思猜到,惊讶之中,上官婉儿忘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她将武三思的脸给捏红,然而武三思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他的眼中依旧噙着痞笑。

    因为被上官婉儿捏着脸,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既然你是我的娘子,你是否有身孕,身为播种之人难道不该清楚。”

    武三思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上官婉儿的脸刷的一红。

    而就在这时,武三思抬手握住上官婉儿的手腕。

    感受到喜脉,武三思眼中的痞笑转而消失不见。

    “你……”

    她是真的怀孕了吗?

    还是说她只是吃坏肚子而已?

    在武三思将手放在她手腕上时,她看到武三思突然之间就像是被雷劈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半晌,不见武三思有任何反应。

    上官婉儿:“我……是不是没有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

    想到自己也许是吃坏了肚子,并没有怀孕,她的脸不由红得更厉害。

    尴尬与自己这几天所做的梦,以及她与武三思刚才对话。

    听到她的声音,武三思动作僵硬地抬起头对上她眼中的尴尬。

    “婉儿……”

    武三思欲言又止的声音,让她此时甚至想挖了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她看到武三思眼中的呆滞被一抹难以言喻的欣喜所取代。

    下一瞬,腰间传来一道力,她随即跌入武三思的怀抱中。

    武三思紧抱住她,将脑袋埋入她的肩头。

    她看不到武三思的脸,但却清晰感觉到武三思的身体在颤抖。

    他闷闷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喻地激动:“丫头,我……我快当爹爹了!”

    被武三思紧抱着,她闻言亦是一怔。

    她想过,自己呕吐,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因为她怀孕了。

    但她不会把脉,还有两成的可能性是她想太多。

    之前她已经有想过,但是现在听到武三思说她已经怀孕了,她竟然如同武三思刚才一样,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婉儿?”

    “丫头?”

    “娘子?”

    发现上官婉儿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没有了反应,武三思抬起头,将自己的手放在上官婉儿跟前挥了挥,但上官婉儿依旧是一脸呆滞。

    曾经,在武三思看来,上官婉儿笑起来的模样最可爱。

    现在,他要一改自己的认知。

    他的女人聪慧过人,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可爱的狐狸。

    而现在这呆呆傻傻的模样,与平日形成反差,简直是……

    简直是让他爱到了骨子里去!

    上官婉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呆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看向深情望着他的武三思道:“我真的怀孕了?”

    武三思闻言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道:“娘子,你说是叫武爱上官好?还是武玩好?”

    “呃……要不等孩子生下来,他随你姓?就叫上官武?”

    “不行!不行!这名字太俗……”

    “武三思。”上官婉儿打断武三思自言自语的话,她垂下眼眸,避开武三思眼中的神情道:“这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