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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454：冤枉
这一夜，素素睡得很是忐忑。
好不容易有了平静的生活，她有预感，恐怕要不平静了。
果然，一大早，她刚刚到洗衣房，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几个平时一起做工的丫鬟都怵在那里，见她来了，纷纷看了过来。
昨晚将衣服交给她的那个姑娘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到她，连忙抬手指了过来，“就是她！”
身后的阿丹满脸担忧，连忙拉拉素素的衣袖，小声道，“素素姐，怎么回事啊？”
素素悄悄摇摇头，低声道，“没事，你先去忙吧。”
她紧了紧脸上的面纱，方才缓缓走了过去。
脚步还未停稳，一个巴掌已经触不及防的打了过来。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打的素素措手不及。
昨晚的丫鬟趾气高昂，先发制人道，“就是你洗坏了我们姑娘的衣服？”
素素捂着脸，忍着痛意低声辩解，“不是我……”
“还敢狡辩！”那丫鬟牙尖嘴利，从气势上先压倒她，“昨晚我把衣服好好的交给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不是你弄的是谁？”
她手里举着的，正是昨晚那件绸缎裙衫。
可她明明在说谎，衣服在交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
素素垂下头，语气略有些底气不足，“真的不是我……”
她无意招惹是非，可是这些是非却偏偏要找上她，让她就连安安生生在王府里呆着都做不到。
“以为你不承认就能躲过去了？这衣服乃是王爷赏赐，价值连城，就是把十个你卖了也买不起！”
丫鬟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吓到了所有洗衣服的丫头们，无一人敢站出来帮素素说话。
正在闹腾间，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一身妖娆的烟红色衬得她的身段更加婀娜多姿，手中的蒲扇更添优雅。
见到她，那丫鬟连忙变了个脸，笑的无比谄媚，“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种小事，哪犯得着您操心。”
“小事？”那女子声音尖利，“这可是王爷赏赐的衣服，你居然都保护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素素听着这声音无比熟悉，连忙更深的埋了头。
真是冤家路窄，这人竟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牡锦。
因着是墨霖十几位小妾中的一个，所以没什么大名分，统称为姑娘。
但是因为模样身段都是一等一的，格外受宠，所以也无人敢招惹。
那丫鬟连忙跪倒在地，手指一指，“是她！姑娘明鉴，是这个丫头嫉妒咱们姑娘得宠，所以故意把衣服给洗坏了！”
嫉妒？她哪来的嫉妒？
这些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素素头深深的埋下来，闷闷的开口，“不是我，昨日……她拿来衣服时，就已经破了。我只是依她所说，洗了衣服而已。”
牡锦也不算蠢，当即听出了话中不对的地方，“小莲，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过你，这衣服贵重，不能送到洗衣房，交代你必须亲自洗吗？”
那名为小莲的丫鬟连忙道，“姑娘，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昨日……昨日这衣服确实是我洗的，但是因着天气没来得及干，所以我就先回去了。是她，肯定是她见财起义，把姑娘的衣服偷到了洗衣房。今日正好被我抓了个正着！”
这前后矛盾的话真是可笑。
话说到这份上，素素也弄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这丫鬟弄坏了衣服，又恐怕主子怪罪，所以情急之下想来洗衣房找个替罪羔羊，偏巧就遇到了她，还这么好说话，所以自然就把一切都推在了她身上。
“绝非我所为，还请姑娘明鉴。”素素低垂下头，语气肯定，“事实真相是，昨日这小莲姑娘送来衣物要我清洗，我打开后便已经发现破损。”
一旁忍耐了半天的阿丹这会也忍不住开口，“是啊，姑娘，我作证，昨天我有看到这位小莲姑娘来洗衣房。绝对不是素素姐去偷衣服的。”
她位卑言轻，本来是该置身事外的，但是却不忍看素素被如此冤枉。
“你胡说！”小莲脸都白了，“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合起伙来污蔑我！还有你，你遮着脸是什么意思，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姑娘，你可千万别听她们的，我敢肯定，她们铁定不止干过一次这种事，说不定还偷过别的东西呢！”
“好了！别再说了！”牡锦看着绸缎裙衫，脸色很难看，“真是一群蠢货！若是王爷怪罪下来，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掉脑袋！”
她看向一直低垂着头的素素，“我倒要悄悄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敢如此欺辱我的丫头。小莲，把她的脸打开！”
小莲一听这话，知道牡锦是要明目张胆的偏袒她，立刻一扫刚才的阴霾，趾气高昂的冲上去就要去扯掉素素面上的纱巾。
素素皱紧眉，连忙用手挡住，语气略重，“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人，难道王府里没有王法了吗？”
“人赃俱获难道还不算证据？”牡锦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嘴倒是挺硬！”
不知道为何，仅仅是一个头顶，平时正眼都不会瞧的小丫头，就让她觉得很不爽。
有了撑腰的，小莲更加肆无忌惮，“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们姑娘的话吗？帮我按着她！”
一旁的阿丹也有些急了，“你们不能这样！”
这几日来，她和素素朝夕相处，在这冷冰冰的王府里，难得有人和她如此推心置腹，阿丹早就把她当成了亲人。
素来机灵的小姑娘，这会也顾不得其他的，控制不住的想帮素素证明清白，“真的不是素素姐做的，我保证！”
其他几个洗衣房的人闻言连忙上前来按住素素，其他几个拦住了阿丹。
素素用力挣扎，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小莲满脸得意，挥手扯去了她面上的纱巾，“我倒要瞧瞧，你长得是有多丑，多见不得人！”
她嚣张的话说了一半，却在看清素素的脸时，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她傻傻的看看素素，又看向牡锦，声音都发颤，“姑……姑娘，这……这……”
莫不是她眼花了？出现幻觉了？
她怎么会看到海姝娅？
说起海姝娅，小莲可是记忆深刻。
牡锦入王府不久，那海姝娅就来了。
王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对这海姝娅偏宠的很，要风给风要雨给雨，甚至天上的月亮都想给她摘下来的那种。
牡锦看不过去，自然明里暗里的没少欺负海姝娅。
不过海姝娅虽然单纯，却也不是软弱无能的主。
牡锦不仅没在她身上讨到便宜，还吃了大亏。
所以提起这个女人，牡锦才真是恨之入骨。
好在，后来那女人总算离开了。
可这张脸，她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不止小莲，就连牡锦也是一脸惊讶。
这张脸真的和海姝娅一模一样！
可是细细观察却又发现，那眼神有些不同。
海姝娅的眼神澄澈透明，单纯到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而这个女人的眸子，却漆黑无比，如同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牡锦一时之间竟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她仔细想了想，却又恍然大悟，“是你！”
她记起来了！
那日在书房，就是这个丫鬟，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没想到，居然是她！
走了一个海姝娅，又来了一个替身，这是存心不想让王府安生啊。
许是海姝娅的余威尚在，小莲一时之间有些怕了，怏怏道，“姑娘，怎么办？”
牡锦咬咬牙，“什么怎么办！我不过是在处置偷衣服的贼罢了，管她做什么！”
若王爷真在乎，又怎么可能让她在洗衣房做事。
“她不是不肯承认吗？那就给我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小莲身子一抖，“是！”
虽说奉命行事，但这会心里却在犯嘀咕。
本来不过是想随手找个小丫头顶罪，却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了。
阿丹也有些急了，央求着身旁按着的人，“姐姐，素素姐真是被冤枉的，你替她说句话好不好？”
但都到了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哪有人肯替她说话。
小莲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走过去，壮壮胆子，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承不承认？”
素素被打的脸偏过去，嘴巴里当即有了血腥味。
看这架势，恐怕今日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见她不说话，小莲有了些胆量，这个女人和海姝娅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嘛，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一巴掌又一巴掌，接连不断的打上去。
素素一时之间头晕眼花，耳朵轰鸣。
她唇角苦笑着扯起，这王府里的人，还真是换汤不换药，打来打去都是这一套。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素素唇角溢出血迹，差点一头载过去。
阿丹有些急了，扭着身子想挣脱出来。
扭动间，衣衫有些散乱，怀里的东西露出了一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