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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再审楚星辰
凌久彤前往楚星辰的老家，将其母亲的事情搞得清清楚楚之后，就将所有的往事向杨宏叙述了一遍。
听完整个故事后，杨宏除了在感慨楚星辰母亲王氏的不幸外，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得知真相的杨宏先是嘱咐凌久彤好好休息，随后来到锦衣卫大牢之中，再一次提审楚星辰。
与前一次见面不同，对于杨宏的再次提审，楚星辰虽然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吩咐锦衣卫为楚星辰端来一杯茶水后，杨宏这才坐下来看向楚星辰说道：“楚星辰，以你的聪明才智来说，应该知道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本官仍然是那个问题，那几名那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你为何要说谎？”
见杨宏重提疑问，楚星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神色道：“大人，上一次草民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这几名女子都是汉王授意草民所杀，草民也愿意承担这些罪名，不知道大人为何要纠缠草民？”
楚星辰的态度是杨宏早就预料到的，见楚星辰仍然不肯说实话，杨宏并未气恼，而是站起身踱步走到楚星辰的身边，随后轻轻的讲述起来。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官就给你讲个故事好了！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姑娘，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谁知道有一名恶霸觊觎她的美色，将她强行霸占，成为恶霸的一房小妾。
被恶霸霸占后，姑娘曾经想了很多，也曾考虑过一死了之留下清白之躯。但为了自己父亲，姑娘还是忍受了这种屈辱，并且为恶霸生下了一个儿子。
新生命的降生，让这个姑娘重新点燃了生活的希望。让她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的身上。
然而，恶霸的夫人却担心新出生的孩子对她的儿子造成威胁，所以设下毒计，诬陷女子与下人有染，并将女子与她的儿子幽禁起来。
本官相信，面对‘通奸’这样恶毒的诬陷，那名女子肯定想过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那姑娘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刚出生的孩子必将受到恶霸夫人的迫害，只有自己才是孩子最坚强的依靠。
背负着这样一个恶毒的骂名，女子独自抚养着孩子，教他读书写字，让他懂得人世间的美好。
然而，这种平淡伴随枯燥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在那个男孩十二岁的时候，一场重病夺走了女子的生命，只留下那个男孩独自面对人世间的险恶……”
“够了！杨大人，草民不想听什么故事，更没有兴趣听大人胡说八道。草民既已承认杀人，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人还是马上杀了我吧！”
杨宏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楚星辰的状态就发生了变化。只见楚星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激动的向杨宏吼道。
楚星辰的为人杨宏自然很了解，他是一个极其冷静，轻易不会表达出任何情感的人。
如今楚星辰在听到其母亲的故事后，整个人变得急躁起来，这恰恰说明，他的母亲雁秋是楚星辰心里最脆弱的存在，是楚星辰最不愿意触及的伤痛。
尽管杨宏也知道，拿这样一段往事去刺激楚星辰确实很残忍，但无奈汉王案子的突破点就在楚星辰的身上。如果不能让楚星辰自己说出实情，那么汉王的案子就没有任何转机了！
望着楚星辰略显激动的面庞，杨宏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本官记得了，那名女子叫雁秋，不得不说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
但是，这样一个女子却遭遇这么多不公，让人想起着实很心痛。
本官查到，在你杀害的那六名女子当中，其中有一个你给她起名字也叫雁秋，而且还赐给她你母亲最喜欢的绯色衣服。
楚星辰，雁秋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本官知道，你自己更清楚。本官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决心，让你下此毒手，亲手将其勒死的那？”
“没错！我是勒死了她！但这是她的命！就和我母亲的命一样！我们都是这世间任人摆布的布偶，外表光鲜实则不过是掌控者手中的筹码罢了！”
面对杨宏的步步紧逼，楚星辰显得越发激动起来，更是站起身怒视着杨宏，激动的大吼道。
见楚星辰已经乱了分寸，杨宏跟着走进楚星辰，双目如焗紧紧盯着楚星辰大喝道：“哼，这些都是你的托词罢了！
你楚星辰身为楚家的家主，坐拥楚家数之不尽的财富。就算汉王逼迫你杀害雁秋，但以你的能力来说，完全可以将其藏匿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将她杀掉！
你之所以这么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太自私了。在你的心里，真正爱着的只有你自己罢了！
当初你母亲为了你忍辱偷生，等到你掌握了楚家的大权后，为何没有为你的母亲平反？因为你害怕，害怕你为这样一个有着所谓污点的母亲洗清冤屈的话，会遭到家族中长辈们的反对，从而影响到了你家主的地位！
在对待雁秋的问题上，你亦是如此。与雁秋的死相比，你更看重你的地位与财富，所以你才会在接到汉王的授意后，不假思索的就对雁秋痛下杀手！
楚星辰啊楚星辰，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将你自私的爱，给予雁秋这个可怜的女人之时，你就成为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存在。被你这样一个最重要的人亲手所杀，对雁秋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正如杨宏所说的一样，虽然雁秋只是一名流落至大明的风尘女子。但楚星辰的出现，绝对让这个女人冰冷的心重新融化。
这个可怜的女人肯定会幻想未来的生活，更是将楚星辰当做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依靠。
在被杀的那个夜晚，那间散发着阵阵幽香的书房里。当楚星辰手拿绳索，勒在雁秋脖子上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内心该会有多么痛苦，她会对这个世界多么的失望！
面对杨宏一连串的指责，楚星辰的脸已经变得扭曲起来，双眼当中更是噙着泪水，就连带着手镣的双手都攥成了拳头，随着身体不停的颤抖。
“哈哈哈！杨宏，像你这样的高官懂得什么？你以为你了解我楚星辰，了解雁秋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曾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雁秋的时候，就是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竟然让我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我爱雁秋，更爱我的母亲，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拿我的生命去交换，我都不愿意看到她们两个受到伤害！
但是，我楚星辰太渺小了。就算我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但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相比，我终究只是光芒亮一些的萤火虫罢了！”
尽管楚星辰依然没有透露出真正的指使者是谁，但杨宏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楚星辰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他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其实，从楚星辰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来。那位指使他杀人的人绝对不会是汉王！
虽然汉王的身份也很高贵，但毕竟没有达到，可以随随便便掌控如楚星辰这样的人生死的地步。
话句话说，正如杨宏所说的那样。就算汉王指使楚星辰杀掉雁秋等人。
但楚星辰完全可以将雁秋藏匿起来，随便找一个替死鬼也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最重要的是，楚星辰已经亲口承认了，他对雁秋的爱就如同自己对母亲的爱一样。
这种感情说起来好像有悖人伦，但仔细琢磨起来也属实合情合理。
毕竟楚星辰的童年，都是在其母亲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
从楚星辰懂事开始，身边就只有母亲的陪伴，那种对母亲的依恋一旦有所失衡，极易变成如楚星辰这般对母亲的眷恋。
也就是说，自从为这名异国女子取名雁秋开始，在楚星辰的眼里，这名女子既是自己的情人，更是他心里魂牵梦绕的母亲。
像这样的感情，就算汉王执意要雁秋侍寝的话，那楚星辰又怎么会轻易就范那？
所以，杨宏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那个真正的背后主谋，必定是在汉王之上的存在。而那个人的手里掌握着真正的生杀大权，是他楚星辰绝对不可能，也不敢违逆的！
“楚星辰！你不用在狡辩了！本官知道，你就是自私的！无论如何，雁秋确实是死在你的手上！
不过你想过没有，就算你遵从太子殿下的命令，杀害了秋雁等人嫁祸给汉王，但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
雁秋死了，你们楚家也完了。你这么做究竟值得吗？”
为了诱骗楚星辰说出实话，杨宏竟然将自己猜测的答案说了出来。
当太子殿下这四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负责记录的吴伟已经惊呆了！
杨宏话音落下，楚星辰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犹如野兽一般满是通红的颜色。
“太子？太子又能如何？就算是太子也无法左右我楚星辰的人生！
不过，我还是太弱小了。这位大人物我真的惹不起，不，是什么人都惹不起，他让我做什么，难道我敢说半个不字吗……
不对，杨宏你是在诈我！不不不，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前面那些话都是诱骗我说的！
杨宏，事已至此你为何还要逼我？难道真相就真的这么重要吗？罢了，罢了，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死，还是选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