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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走下床来,看到房间的一面墙壁上挂着面镜子,走过去看。果然他背上受了重伤,不过那些伤都已经被妥善处理,包扎好了。
回音在镜子中看到他的嘴唇,颜se红润,再回头看了眼床边他吐出来的一口鲜血,不禁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
我吃了什么?回音担忧地想,然后听到外面有声音就推门走了出去。
“啊!回音!”
“圆子!”回音来不及惊喜,圆子就飞身冲了过来,一骨碌就扎回音怀里了。
“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圆子大叫着,声音带着哭腔。回音摸着她的头,看到她的头发又干又乱,心想她一定是好久都没好好睡过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不禁心头一痛,也险些哭了出来。
“放心,我没事,没事!”回音连忙说,想着要不要告诉圆子他见到药丸了,让圆子更放心一点,就发现,在他的房间外的这个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ri出,另一个……
那个和彻彻一模一样,但是绝对不是彻彻的人是谁啊?
关于彻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失去毛背心这个主要特征之后,其实再要说彻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那大约就是……
个头偏小,猴子一样瘦,手和脚也不比普通人类大多少,耳朵是尖的,位置偏上,眼睛纯黑,矮鼻梁,圆脸……
除了贫弱之外就完全没有特se的小个子撒拉人是也。
哦,对了他的身上体毛比一般人要重很多,除了原来穿着毛背心的位置,那层浓密如毛背心的体毛脱落之后,原本属于毛背心的地方就只剩下光秃秃白嫩的肌肤了。
所以,准确的来说,彻彻就跟所有在工地上劳动者的普通撒拉人青年一样,完全没有特se。
所以,没有特se也就是彻彻的特se了,也正因为此……
回音才无比认定这个跟彻彻一模一样的人他绝对不是彻彻!
离彻彻还有三四米远的距离,中间还隔了一张堆满东西,乱七八糟的地铺,回音就已经被眼前那个和彻彻一模一样的撒拉人,从骨头里释放出的金se光芒给伤到了。
那是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金se光芒,是人灵魂的灵魂之光。就跟你在路上走着,突然看到一老头子,须发全白却jing神熠熠,在一大堆徒子徒孙的簇拥下谈笑风生,会觉得他好像在发光一样。此刻彻彻身上那种无形的光芒就等于大概……九万三千个那样的老头子提炼出的光芒jing选。
身如大山,不怒自威,彻彻只是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跟看到一座庞然大物的山一样,和过去完全是十万八千里。
彻彻面前还有一个人,那人此刻正回头看着回音,他眼中现出欣喜的神情,但看样子是太累了,都没力气高兴了,于是只是冲回音点了点头说:“你醒了。好好哦。”
这话本身就很不够诚意,ri出说话的样子更没诚意。
不过回音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任凭哪个认识彻彻,此刻面前却坐着这样一个全新的彻彻的人都会是那个样子,挂着一幅死了爹一样的表情。
“彻彻怎么了?”回音脸抽筋地问旁边的圆子。圆子到底是小姑娘,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才要回答回音的话,她就难过地一抽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就不说了。
“我很好。非常好。回音大哥,你就放心吧。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过去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以后不会再令你头痛了。”
这些话如果是圆子对回音讲的呢,他就真放心了,但是这番话是彻彻对他说的,他就真不放心了。
“你到底是谁啊?”回音指着彻彻惨叫道。
ri出望着他,一副相当惊讶的样子,问:“难道你也没见过这个人吗?”
“我见过!不……我没见过,我见过……慢点!”回音说了两轮,生气地大叫道:“人家都被你们搞糊涂了!我当然见过彻彻,但是彻彻怎么变了,他一点都不像彻彻了!”
“是啊……彻彻……变了……”圆子冲到ri出身边,又是话没说完就大哭起来。
ri出一副拖儿带女,筋疲力尽的样子,看着回音,叹了口气,问他:“你没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像谁啊?”回音大叫道:“另一个世界的彻彻吗?这是?”
“不是。”ri出无力地摇头,耷拉着眼睛问回音:“我想问的是,帕帕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嗯……”
ri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指了指彻彻,又耷拉着脸望向回音。
回音看了看ri出,又望回彻彻,忽然间有如神助地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旋即冲到彻彻身边,一把将他揪起来,扯开衣服。
只见彻彻胸口原本傲然duli的那六朵金se小菊花果然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不堪,乱七八糟的金se,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金se颜料一样,什么花纹都没有,也看不出是封圈了还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把狮王插进去了吗?你不要……”回音原本打算骂彻彻是不是不要命了,想到他还活着,就不得不把话吞回去。
“你……你……你……”回音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放开彻彻,看到ri出一直盯着他才说:“帕帕不是这个样子的,帕帕没这么……”
“我听两位一直在讨论帕帕,不知道这位帕帕与我又有何相干啊?”彻彻适时地插话问道。
回音脸抽筋了一下,接着对ri出说:“文邹邹的。如果说气势的话,帕帕的气势也不是这种。帕帕是阳光,不是聚光灯。”
“而他……”回音侧脸望了下彻彻说:“他像聚光灯。”
“那他到底是谁啊?”ri出苦着脸说,忽然他脸se一变,推了推怀里的圆子叫道:“哎哎哎,来了,来了,又来了!”
回音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来了,不过顺着ri出的视线望过去,彻彻此刻的样子又变了,具体地说他好像在抽筋,眼眶里的眼球就跟在滚一样,不停地翻动。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回音惊慌地说,但见ri出和圆子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能强作镇定地一边看着。
抽了一会筋,彻彻突然头一低,就跟打瞌睡一样,全身都蔫了下去。不过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他就猛地一抽,醒了过来。
眨了眨眼睛,望着回音,彻彻高兴得眼泪鼻涕一下子都出来了,飞身过来抱住回音大叫道:“啊啊啊!回音,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好高兴,好高兴!”
这个人……
方才萦绕在彻彻身边的那种诡异气场突然间完全消失,回音可以肯定此刻抱住他的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彻彻,那个傻乎乎的考拉彻彻。
那么……
他惊恐地转头,无声地指了指紧抱住他的彻彻,用眼睛问ri出:“他人格分裂了吗?”
ri出和圆子和他一样,睁大了眼睛,保持着咧嘴露出门牙的“是的”表情齐齐地点了点头。
考拉彻彻,人格分裂了?
“等等,我是不是还没有醒?”回音边说边扯了一下他的脸,顿时大喊“好痛!”
然后他似乎想到什么,连忙冲空中喊道:“药丸,药丸,你是不是又在玩我?”
喊完,没人回应他,他转过头来,看到圆子和ri出都望着他,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糟了,不是说好不能让这伙人知道他已经见到他的药丸君的吗?
还好,亚瑟还睡着,回音看了眼彻彻身后的亚瑟,将视线转移到彻彻身上。
圆子依旧望着他,看他回过神来,冷冰冰地问道:“你见到剑了?”
“嗯……哈哈。”回音打着哈哈,关切地扑到彻彻身边,转移话题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圆子狠皱了一下眉头,二话不说将彻彻身上的衣服全部撕开,让瘦弱的上身全部露了出来。在大战之后的安宁里,ri出就坐在离彻彻一尺不到的地方,看着他的身体。
他忽然记起了和暴雨融合的那天,彻彻吵着闹着要他和他一起去看女孩子们洗澡的情景。那天之后,他踏上征程,一路向前,到今天,回过头来再看这个和他一起从矿区出来讨生活的小兄弟,才发现彻彻瘦弱的身体上从手指尖开始,一直往下,无论是手臂还是肩膀,亦或是胸膛,腰腹还是他的背上,到处都可见各种各样,程度不同时间不同的伤疤。
“彻彻。”ri出伸手握住彻彻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谢谢。”
“ri出。”彻彻眨着眼睛看着他,恢复正常的黑se眼珠里满满的都是他兄弟从未减退过颜se的红发,和那双明亮清澈的黑se眼睛。虽然身体里流着不同的血,但至少这眼睛里的黑se是一样的。
“ri出,你是我的兄弟啊,说什么谢谢。”
“再说了……”彻彻摸着自己的头,傻乎乎地转向圆子说:“我好像最近爱睡觉了一些,不知道是怎么了?而且,圆子你说我变出了金se的召唤兽,但是我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呢?”
“这个要怎么说呢?”圆子为难地皱着眉头,发现回音和ri出都盯着她后,不得不指着彻彻身上混沌不堪的金se大剑痕说:“你们看,在这里……如果仔细看的话,菊花还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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