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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的时候,ri出觉得他已经在黑暗中等待了几百年的时间,才等到这一片冰冷的阳光。
一个小时前,他经过了一颗干死的树,如果他现在回头看,还能看到那棵树就在远处的某个地方,变成一个黑se的点。
他不会回头看的,如果他回头,就会知道他走得有多慢,有多没用,一点用都没有!那么他就会绝望,他就会失去他的信念。
而现在,他没有剑,没有伙伴,没有姓名,他有的只剩下最后那一点点信念了。如果连那个都没有了,不要说找到所罗门了,很快他就会连剑客月报的g版都登不上去,变成一个孤魂野鬼,消失在这一片荒芜中。
或者,最后那会是他的归宿。或者,应该那就是他的归属。但是如果你也像他一样,用逼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地在完全看不见方向的黑暗中,在刀子一般的冷风中,直着腰杆走上整整一个第二区的夜晚,那么你也会像他一样望着前方,哪怕前方离目标很远很远,哪怕前方只有一片同样灰蒙蒙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混沌,你也会走下去。
因为走下去,已经变成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啊!在绝望里,在看不见方向的的荒芜里,走下去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啊!
难道我就这样停下来吗?难道我就这样任由自己死掉吗?难道……
“我就算要死,也要保持走的姿态,走完最后一步!”ri出在空无一人的荒芜中狠狠地对自己说。
可是,真的有用吗?
真的能够走到目的地吗?
他还有多少的时间?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也没有喝过水。不要说一个像他这样十多个小时前连动都没办法动的病人,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早就趴下了。
第二区的夜晚那么冷,连风都要结冰了,连他的脚都要冻得和那些**的土地黏在一起了。光是这一条就能将一个人彻底击溃,但ri出还在走着,努力地迈出一个接着一个的步子。
他只剩下这个了,除了走,他不知道他还能怎样?
亚瑟,你在哪里?还好吗?
班尼,班尼·霍尔呢?不要死啊,最好的记者班尼!
回音,还有回音,你还没有变成鸟粪吧!
圆子……
还有……
彻彻!
ri出想起彻彻傻乎乎的笑容,那是他兄弟的笑容。是他带彻彻出来的,他就要把彻彻给带回去。
但是他只能走,只能这样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迈进,只能……
“天啦!”压抑的情绪终于让ri出冲着天空大叫起来:“**吃屎了是吧!我什么都不想要,你就是要给我!现在你又要把它们一个接着一个拿走!你到底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啊,天啦!老天爷!”
“你真的看我不顺眼,你就跳下来和我单挑啊,**地下来和我单挑啊!我们两个来打一场啊!老天爷,老天爷!你听到了吗?”
空荡荡荒芜一物的旷野上连回答他的声音都没有,ri出对着天空又喊了好多声,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卷走,一点渣滓多没能剩下来。
他望着天空,忽然间看到满天的绝望从天而降。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不断有人过来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废物,滚回你的老家去,老子看你不顺眼,老子要杀了你!而是……
你不断地怒吼,不断地努力,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你。你在你的荒原上用尽全力奔跑,到头来却只有另一片没有尽头的荒原。
哪里才是尽头,哪里才是终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摧毁人心的终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让勇气和信念胆寒的恶魔!
相信才是最难的!在黑暗中,在一次次的绝望中,相信才是最难的!
走下去才是最难的,走下去才是最难的!
ri出骂完,吼完,忽然间就没有声音了,天地间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腐蚀脊梁的寂静。
“决心,一个人只有拥有决心才配拥有大剑。这种决心可以是放弃一切,也可以是绝对不能放弃!”突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他再次迈开步子,虽然走得还是那么慢,却再一次地继续走了起来。
“勇气是拥有大剑的第二关,因为只有拥有傲人的勇气,才孤独地坚信大剑的力量!相信你的剑,相信它不会离开你,相信它是你最好的伙伴,你的兄弟和战友!相信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勇气的事,而相信是一切的一切!”
绝望的荒原上,ri出一遍一遍的背诵着但丁·龙图写的那些话。其实他连暴雨都已经无法召唤了,就算走到了,又能做什么?让所罗门可以亲手杀了他吗?
做什么?
背诵着但丁·龙图的话,ri出忽然知道他要作什么了,如果他还能够见到所罗门,他一定要那么做,一定要!
只要他还可以见到所罗门,只要他可以!
“决心!我的决心……”ri出冲着天空大吼道:“我是ri出·狮狂!我是索菲亚·罗兰的儿子,我是一个剑客!”
“我是……”
“嘤!”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叫声破云而出,回应着ri出的声音而来。
ri出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声音,清脆动人的鹰叫声,才不是所罗门的那些怪物们能发出来的呢!
才不是!
“小玉!”ri出冲着天空呼唤那个名字。
一个白se的点忽然出现在天空中,下一秒它就已经变大到能够让ri出看清它的轮廓了。小玉冲破yin云,带着阳光穿云而出。
它洁白的羽毛冲破云彩,像是都带上了耀眼的钻石一样的光芒。它的眼睛是ri出看到过最纯净的蓝se,蓝得让人倍感欣慰,好像喝了最纯净的水。
小玉一头俯冲下来,根本没有减速,在就要撞到ri出的刹那,它忽然挥动硕大的白se翅膀。
又一阵ri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让人想要变成碎纸随风飘走的厉风刮过,ri出感到他忽然掉进了一个软绵绵柔软的大垫子里。
小玉居然用翅膀把他给抱住了。
“小玉……”ri出呼唤着那头大鸟的名字,激动得流下泪来。
小玉抱着他,嘤嘤嘤地叫个不停,ri出虽然不能听懂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ri出觉得它的声音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动听的声音了。
“小玉,小玉。”短暂的相拥后,ri出从小玉的怀里挣脱出来,望着小玉,认真地对她说:“你听不懂我的话没关系,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听明白。哎……我在说什么了?小玉!你听得懂的,你一定是听得懂的,对吧!”
小玉望着ri出,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很用力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ri出摸着她长着柔软羽毛的脖子,碰了碰她略微嘟起来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小玉,带我往前方走,一直跟着臭味的方向,你一定闻得到的,跟着臭味的方向,往前飞!”
小玉听着听着,忽然歪头冲他嘤了一声。
ri出弄不懂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亚瑟也一定会去那里的!他一定也会去的!”
好像听懂了ri出的话,小玉忽地转过身来,张开翅膀飞离地面之际,用爪子抓住了ri出的手臂。
ri出被小玉拖着飞了起来,被它扯着的手臂却一下子给拉脱臼了,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小玉连忙用另一只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
它调试了一番,在找到让ri出最舒服的姿势后,加快速度,朝前方飞了过去。
ri出看到她飞的方向,就是回音留下的记号的方向。
小玉听懂了!它听懂了!
这一刻,ri出开始相信那个传说,那就是这个星球上是有真神的,那八个真神中的一个就是白羽国王鹰!
他也更加相信但丁·龙图和暴风雪老大都对他说过的话,那就是——
决心,
是你拥有大剑的第一关!一个人只有拥有决心才配拥有大剑。这种决心可以是放弃一切,也可以是绝对不能放弃。下决心,用你的心脏去接受大剑,只有让大剑痕从你的心脏里长出来,才能踏上大剑之路,才能成为剑客!
勇气是拥有大剑的第二关,因为只有拥有傲人的勇气,才孤独地坚信大剑的力量!相信你的剑,相信它不会离开你,相信它是你最好的伙伴,你的兄弟和战友!相信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勇气的事,而相信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他的确是不能战斗了,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战胜所罗门。不代表他会输!
相信是一切力量的源泉,ri出已经知道他见到所罗门后要怎么做了。
小玉飞到好几个土包上方后开始在空中盘旋,ri出看到他身下的那些土包zhongyang,又是闪电,又是落火的,好不热闹啊。
闪电?
看来班尼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真是遗憾,第一名的位置居然被一个八卦记者抢走了。对此,ri出有点伤心。
他在斗兽场的边缘落下,双脚落在大地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不过他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不对所罗门做点什么,他死也不会甘心的。
在斗兽场的大门处,他看到了圆子,回音,还有……彻彻。彻彻的样子几乎完全变了,不过ri出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禁不住内心一阵刺痛,ri出立刻就让那刺痛变成了仇恨,想要在所罗门身上发泄的熊熊怒火。
他走到回音身边,由于他实在是走得太慢太虚弱,回音居然都没察觉他来了。制止住回音关上大门,他推开铁门,告诉回音:“这里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