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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琛忐忑地等待莫父再次开口,而莫父就是不紧不慢地收着棋子,苏晚夏与莫良对视一眼,也猜不透莫父是什么意思。
将所有棋子全部叫入瓷罐,莫父抬眸,深深地看着顾西琛,表情严肃,“小顾,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但不适合我们家晓晓,若是作为普通朋友,今天我们以礼相待,若是非要继续你们所谓的恋爱关系,恕我老头子不懂待客之礼。”
莫父虽是个平凡的老人,但也是个智慧的老人,他一辈子阅人无数,只是一盘棋便看得出,顾西琛智慧超凡,也颇懂处事之道,的确如苏晚夏所说,外表不羁,内藏智谋乾坤。
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赞成莫晓晓与他在一起,因为莫晓晓太纯白了,外表乍乍乎乎,显得多么聪慧能耐,其实内里简单,连肠子都是直的。
与顾西琛这只老狐狸相比,莫晓晓就是一只披了一层薄刺的小兔仔。
他怕女儿吃亏,更怕女儿弥足深陷。
顾西琛僵在原地,内心百味杂陈,他不明白为何就得不到莫家人的赞同,难道他的诚意还不够?
“伯父,我真的很喜欢晓晓,也是很认真地想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的,请您成全,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请您直接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顾西琛说得非常诚恳,态度也足够谦卑,但是依旧打动不了莫父,老爷子说,“我就这一个女儿,喜欢在有生之年,她都能绕我膝下,过最平凡的生活,我们与顾总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意交集,顾总就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吧。”
莫父的语气很轻,但是话很重,有种坚如磐石的意味。
顾西琛这一次沉默了好久,面对莫父的坚定,苏晚夏也无策,只好沉默。
最终,顾西琛很坚定地说,“伯父,我不会放弃晓晓的,伯父现在信不过我没关系,我会用时间来证明的。”
本来打算以礼待客的莫父,突然脸色阴沉地摔了手中的棋子,“顾西琛,你就是给我们家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顾西琛终于也压抑不住心底的郁结了,从进门开始所受到的冷漠和委屈,一下子集中到一点,不过他说话还是保留着几分礼貌的,“莫伯父,现在是恋爱婚姻自由的年代,法律赋予了我们选择彼此的权利,您无权强令我们分开。”
莫父冷笑,“好,很好,拿法律压我老头子,那我就把话搁这,晓晓敢跟着你,我就打断她的腿,她要告我我就去坐牢,然后继绝父女关系,老死不再相见,我倒看看我从小疼到大的闺女,会不会为了你如此对我这个父亲!”
顾西琛,“……”
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见识过形形色、色难摆平的人,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多艰,莫家人比他以往遇到过的所有难题都令人头疼。
这时,听到吵闹声,莫晓晓和莫母都跑了出来。
只见莫父一脸气愤,顾西琛满面颓败,苏晚夏无可奈何,莫良眉眼冷漠。
莫晓晓终于感受到了心情沉重,她和顾西琛不但因为异地之差走不顺利,更因为家庭观念和背景之差而走不顺利。
看到顾西琛无助的模样,她开始有些心疼,但她不敢违逆家人,她了解自己的父母,父亲不是说着玩的,在她的终身大事上,人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莫母也附和了一句,“顾西琛,你想带走我女儿,我们死也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此话一落,空间再次陷入沉寂,顾西琛站在不被欢迎的氛围里,如置身冰窟一般,所有的智慧和能言都发挥不出来。
空间沉默了很久,气氛也僵硬了很久,最终,还是苏晚夏打破了僵局,“先吃午饭吧。”
莫母叹了口气,“好了,先吃饭吧。”
莫父一甩袖子走进了餐厅,莫母并没有邀请顾西琛,也跟着进了餐厅,苏晚夏忙跑过去帮忙。
莫良淡淡地看了顾西琛一眼,“请去用餐吧,顾总,您在我家忙活了一上午,不留你吃顿午饭也实在不像话,希望吃过午饭,顾总能够明白,你和我妹是不可能的,尽快离开我家,以后也不要再联系我妹。”
说完,莫良也大步走进了餐厅。
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顾西琛一腔阴郁,莫晓晓满心的疼惜。
莫晓晓走过来,为难地看着顾西琛,“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顾西琛不忍心看她为难,努力笑笑,拉着她的手安慰,“没关系的,都怪我自己以前不爱惜名声,现在你家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会继续努力,征得你家人同意的,不必担心,我很好。”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走向餐厅,“走吧,去吃饭。”
莫晓晓却不走,“你还要去吃饭啊,他们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顾西琛笑了,“都说了,我会坚持的,直到征得你家人的同意,不论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不就等于临阵退缩了吗?”
莫晓晓眼泪开始绕着眼眶转圈,“顾西琛,你真的这么爱我吗,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忍受这些委屈?”
“这算什么委屈?”顾西琛笑着安慰她,“我要带走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而且还不能让二老安心,都是我的错,受这些刁难是应该的,你要给我信心,不可以半途退缩,嗯?”
他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好了,别哭了,让你爸妈看见,更以为我不能让你快乐了,一会就真拿扫把把我打出去了,”他捏捏她的脸蛋,“笑一笑,快点。”
莫晓晓破涕为笑,“好啊,只要你不退缩,我就不提放弃。”
“你说的,一言为定,敢说放弃的话,我一定不饶你。”
这时,莫母突然从餐厅里冲出来,来势汹汹,又恨铁不成刚,“莫晓晓,你给我过来!是不是想气死我?”
一声冷呵吓得莫晓晓赶紧从顾西琛的怀里退了出来,狠狠地擦了把眼泪,她为顾西琛的坚持隐忍而感动,但也担心父母气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