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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宸开着车一路寻找,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想了一遍。
突然发现,不论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哪怕在飞机失事,他坠下滔滔江水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慌过,如果苏晚夏有任何事,如果他失去了她,他无法想象日后他要怎么活。
她早已是他生命的全部。
雨势越来越磅礴,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冰冷。
一个小时后,管仲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宸少,我们调取了所有市区监控,发现苏小姐独自在雨中走了很久,最终去了莫晓晓家。”
慕南宸倏然皱眉,“独自在雨中走了很久?”
“是的,是从郊外的方向走回来的,她似乎很悲伤,有好几次都蹲在地上大哭。”
慕南宸感觉心脏被一根钢丝勒得紧紧的,呼吸都开始不畅,眼神阴鸷得似要滴下水来,到底是谁让他的晚夏如此悲伤?
“她今天见了什么人?”
“郊外没有监控,查不到。”
慕南宸拧眉思索了很久,有一种猜测他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往那方面想,良久,他平静地开口,“乔舒嫣在做什么?”
“乔舒嫣今天凌晨突然飞抵芙城,不过下午又匆匆飞回京都了,不知做了什么。”
慕南宸的双手倏然紧绷,似要把方向盘都握到碎裂掉,“我知道了。”
倏尔,他挂了电话,一双墨眸敛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拨通了乔舒嫣的电话。
乔舒嫣一直拖着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还一直住在慕家别墅里,不论她与慕南宸之前多么箭拔弩张,但她还在慕清林与颜瑾面前扮演着好孙媳和好儿媳。
接到慕南宸的电话,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很平静,声线也如从前一样婉转,“南宸。”
慕南宸微微眯起眼睛,车窗外的大雨掩映着他阴鸷如墨的俊脸,“乔舒嫣,你对她说了什么?”
乔舒嫣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告诉她,我很爱我的丈夫,如果她愿意做晴妇那就随便,但不要威胁到我的婚姻。”
“乔舒嫣,你是不是想死?!”慕南宸大手倏然用力,把手机都捏得变了形。
哪怕心里恐惧得心跳不断加快,但乔舒嫣还是维持着不紧不慢的语速,“南宸,我不想死,我知道我跟过慕朝阳,这让你很生气,但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不想离婚,也不想离开你,我可以容忍苏晚夏的存在,只要不被拉到阳光下让我难堪就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永远都不再背叛你。”
慕南宸冷笑,“乔舒嫣,你还真的没有自知之明,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谈日子?”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近乎咬牙切齿,“你动我最心爱的女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乔舒嫣静静地听着,慕南宸的话像冷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耳膜,她听他说,“乖乖把《离婚协议》签了,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乔舒嫣压抑着心跳,倏尔笑了,“你不会的。”
“你认为我不敢?”
“不,你敢,但是现在你不能这么做了,”乔舒嫣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你很在意苏晚夏,不愿意她受一点点委屈,所以我弄到了大量你与她亲密的照片和视频,如果我死了,那些照片和视频就会大量流出,你的晚夏就会背负上破坏她人婚姻的罪名,甚至会被人猜测逼死原配,会被全世界骂死。”
慕南宸直接将手机捏得不成样子,眼神冷冽如刀,“乔舒嫣,你敢威胁我?”
“南宸,我这都是被你逼的,”乔舒嫣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三个人明明可以找到和谐共处的办法,为什么你不愿意尝试呢,你养她多久,跟她生多少孩子,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只要做慕少夫人,只要做你的妻子就可以了。”
“呵呵呵……”慕南宸低沉的笑声像是死亡的魔咒,“乔舒嫣,你这么下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与我的晚夏和谐共处?趁着我还没有对乔家下手,你乖乖地给我消失,否则……”
他再次冷笑一声,“乔舒嫣,不要以为你那些小手段能威胁得住我,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你和你们乔家消失,还想留在我身边?你连做梦都不要梦!”
在挂掉电话之前,他丢过去最后一句话,“再敢出现在晚夏面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整个乔家她要为你陪葬!”
……
苏晚夏在莫晓晓的照顾下,泡了半小时的热水澡,终于开始觉得身体变暖了,但是心依旧是冷的,所有知觉都是麻木的。
她像机械人一样,任由莫晓晓拉着她擦干身体,又换上了睡衣,然后塞进被子里。
莫晓晓还煮了姜茶给她。
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她浑然不觉得饿,捧着姜茶喝了两口,胃里竟翻江倒海地全部呕了出来。
莫晓晓吓坏了,“晚夏,你一定是生病了,我们去医院吧。”
苏晚夏无力地摇头,“不要,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是的,睡一觉吧,也许睡一觉再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她还是原来的苏晚夏,幸福还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放下杯子,钻进了被子里,像鸵鸟一样把头全部缩了进去,似乎这样就有了坚、硬的铠甲,就再也不怕被伤害。
莫晓晓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终是拉了拉被子,让她的脸露出来,“晚夏,你告诉我,你和慕南宸到底怎么了?”
苏晚夏翻身侧躺,蜷缩成一团,身体弯到不能再弯,双臂紧紧地抱住双膝,头也尽可能地向双膝靠拢,这样的婴儿姿势,专家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晚夏哽咽了,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眼角滑落,染湿了床单。
“告诉我,他骗了你什么?”
“他欺骗我的感情,他拿走了我的全部,可我不过是他的万之分一,他混蛋,他骗得我好惨。”
是的,好惨,他拿走了她最宝贵的心,收不回来了,却让她背负上了耻辱。
“欺骗感情?”莫晓晓一双秀眉拧得紧紧的,“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宠你。”
“他四年前就结婚了,有合法的妻子,还有无数个王晚夏、李晚夏,我不过就是一个玩物。”
“你说什么?!”莫晓晓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时,门铃响了,慕南宸披着一袭风雨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