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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花园深处,她不自觉地探向那晚未曾深入的道路,书房的方向。只是那夜漆黑,花园里看不清景象,今夜道路两旁,点燃了烛火,将蜿蜒小道照亮,书房更是显得高大巍峨。
她的目光深邃了许多,掌心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将盛放着桃花糕的盘子捏得更紧了。
齐天署!时隔多月,她终究还是逃不开他。
今夜来书房,她是为了解药,可惜不跟着柳若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书房,眼看机会来了,冒险也要试上一试。
轻盈急切的脚步声也阻拦不住柳若云的迫不及待,不出半盏茶的时辰,三人就来到书房外面。
“柳姑娘,王爷还没回来。”守门的侍卫早已看见三人,出言打断柳若云的步伐。
倪妹跟在后面,一阵心惊,余光早就将书房看尽。
书房四周,布慢十余人侍卫,分别站在书房四个方向,门口立着几人,将书房守卫的密不透风,只要有人进来,根本逃不过侍卫的视线。
“无妨,我去里面等等王爷。”柳若云摇头,娇柔地道了一句,抬步就往里走。
“是。”侍卫犹豫不定,稍微瞥眉,还是让开了位置,柳若云深受宠爱,得罪了她没有好下场,更何况这不是第一次,往常王爷都未责罚,仿佛默许了此事。
倪妹跟着柳若云的步伐,低着头向里走,熟知刚走一步,就被侍卫拦住去路,扬起脑袋细看,侍卫竟是一副怀疑之态,她霎时心底一凉,莫不是看出了端倪。
她咬着唇,一副难堪,对上侍卫的目光,进退为难。
桃花都跟随柳若云进去了,侍卫单单把她拦住了,这是为何?
柳若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不喜侍卫的阻拦,冷哼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桃花糕端进来!”
“奴婢……”她纹丝不动,为难着。
侍卫亦是为难,僵持在此。
“一个丫鬟罢了,你们若是不放也没事,不过我的话在王爷耳里还有几分重量,待王爷回来,我定告诉王爷你们为难于我。”林娇看出侍卫的为难,不耐烦地说着,手帕掩着唇角,一副娇怯的样子,眉眼却毫无悲色,反而有些得意。
侍卫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皆变,退让开来,连连作答:“属下不敢,只是书房重地,王爷虽允诺柳姑娘可以随意进出,却并未允许柳姑娘带旁人进来,所以才多问一句。”
侍卫额头起了一层汗意,不敢抬手擦,唯有低头:“既然是柳姑娘的丫鬟,属下不便阻拦。”
柳若云轻轻勾唇,更加得意:“行了,你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一个丫鬟罢了,我自会向王爷解释,况且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敢在王爷眼皮底下挑起是非,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听闻此话,倪妹悬着的心才落下。不过瞬间,又被柳若云泼了一盆冷水。
“我去偏房候着,王爷回来了,派人知会一声。”说罢,柳若云就扭着细腰,往里走,在书房门口转身,目的地不是书房。
“是。”侍卫不敢拒绝。
她有阵恍惚,奈何柳若云已经向着偏房走了几步,她轻咬唇,趁众人还未怀疑时,跟了上去,与书房的正门背道而驰,目光带着不被人察觉的阴暗。
书房内点着烛光,照亮里面,光芒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脚下,在地上扑洒摇曳的影子,她沉默了。
绕过书房,她们来到了偏房,桃花熟悉地推开偏房的大门,点燃烛光,再迎接柳若云进去。
偏房里面,布局精致,檀木雅香,香薰入鼻,墙上挂着精致的山水画,每一笔都游刃有余。在偏房里面,摆放着一张弧桌和贵妃椅,贵妃椅后是青竹屏风,遮挡住屏风后的景象,不难猜到,屏风后有一张软榻,平日里齐天署小憩,又与柳若云缠绵在侧。
倪妹站在了弧桌前,将盘子放下,手臂已经在颤抖,这个屋子里,有齐天署的气息,无论有多少熏香,也掩盖不住。
临死的绝望,杀子之仇,她刻苦铭心,实在放不下。
她敛起痛恨,目光四下打量起来,既是齐天署小憩的偏房,说不定解药就在这里,若是能找找,兴许有希望。
“行了,你在门口侯着吧,有事再吩咐你。”柳若云手肘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下了命令。
她刚浮现的心思,被柳若云阻止,她犹豫了,四下环视一眼,还是行礼退了下去。
书房之大,并非一屋一瓦,倘若冲动伤了柳若云,又没有在这个偏房里找到解药,便是打草惊蛇了,实在不该。
冷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安分的站在门口,任由寒冷侵袭身体,就算深夜,她也十分清醒。
心里不停想着,齐天署回来,必定会过来,她该怎么躲开,可是想了足足两个时辰,也没有等来齐天署回来的消息。
她隐约听见,偏房里有女子的怒斥声,是柳若云的声音。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已经凌晨,有脚步逼近,她心中一惊,愤怒与反应接踵而来,她敏捷地退后,靠在门口上,坐在地上,靠着门假寐起来,顺手将发丝抚乱,遮挡住眼睛。
手掌起了一层冷汗,她的浑身都戒备起来,脚步声缓而沉重,在夜里格外明显,每一步都牵动着她的心绪。
齐天署回来了,就快到她面前了,她死咬着舌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让他察觉到端倪。
可是情况紧急,轻易动手只会让他察觉,所以她只能隐藏身份。
她闭着眼,娇小的身躯靠在门口,故作熟睡,耳里却听见脚步声越发近了,逐渐到她跟前。
她平缓着呼吸,心里已是煎熬,闭着眼看不清齐天署的动向,熟知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她猛的心提到喉咙,久久喘不过气来。
面前的身影迟迟没有离去,她心焦急,难道被他发现了?
正当她疑虑时,身前的脚步突然离去,从她身旁路过,带来一阵风:“柳姑娘,您睡下了吗?”
她骤然哆嗦,惊醒睁眼,站在门口的哪里是齐天署,明明是方才在书房门外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