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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苑湘双眸通红地盯着他,语气幽怨,甚是愤恨,一想到是周成骗她,才让她把刚从战场回来的父亲唤去狩猎场,来不及领封赏就被黑熊伤这这样,害她见父亲抬不起头来。
现在周成还来元府看笑话,她怎能甘心。
周秀秀在听见这些话时,浑身一个哆嗦,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在元苑湘与周海身上来回偷瞄,已从其中猜出了端倪,顿时竖耳倾听,想再听出什么秘密。
周海沉默,眸色阴沉。
并非因元苑湘的话,而是段正琦与周秀秀。
“怎么?周副将军默许了吗?”元苑湘见他不回答,顿时咬牙嘲讽一声,无比厌恶,“父亲带你领兵打仗,将副将军之位给你,你竟还不知足,如今父亲出事了,你开心了吧?看够了笑话就滚出去,元府不欢迎你!”
元苑湘的脸色变得很快,冰冷地口吻对着周海下了逐客令。
奈何周海身旁的陆明不满,冲到前方,口齿清晰:“元小姐,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人胸口受了黑熊一掌,如果不是皇上让大人来元府看望元将军的伤势,大人才不会负伤来这里!”
“你竟然与我这么说话!”元苑湘被陆明的顶撞气得不轻。
“属下如实相告,是大人救了元将军,还取走熊胆,大人心地善良,领赏时为元将军的忠勇美言了几句,皇上已下旨将元将军封为忠义侯,旨意稍后便下,明明是大人的功名,大人分了一半给元将军,元小姐千金之躯,不但不感激大人,还胡言乱语,女流之辈,见识短浅,凭什么指责大人?”陆明自知这恩怨解不开,也不喜元苑湘如此玷污周大人的清誉,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义愤填膺。
可是元苑湘因陆明所言,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双眸尽是震惊,忠义侯!
这是多大的荣耀,可是此时无疑是安抚元府,没有兵权,空有一个封号作甚。
“你!”元苑湘怒嗔。
周秀秀激灵一闪,将元苑湘扶稳,在元苑湘耳侧低吟了一句:“小姐,夫人来了。”
元苑湘一喜,仿佛找到了希望,赶紧推开周秀秀转身。
元氏在在丫鬟的搀扶下站在门槛后,面色苍白,还带有疲惫,更有些难看,显然是听见了方才陆明所言,一时没回过神来,这么一看,元苑湘便知母亲看见周成心底的怒气,急忙小步到了元氏身侧,委屈道:“母亲,他们哪里是来看望父亲的,明明是来看笑话的!”
元苑湘说完冷哼一声,等着元氏给她作主,可是元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们还不让开,请周大人进府。”元氏深看元苑湘一眼,憋回一口怨气,对着守门的侍卫下令,兵刃相见的场面化解,元氏已迈步向着着周成二人去,面上带着笑容。
“母亲!”元苑湘惊了,急忙攥着元氏的手臂。
元氏缓缓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含责备之意,“周大人,是湘儿无礼不懂事,我在此替湘儿给大人道歉。”
说罢,元氏又如严母苛责她:“湘儿,哪里听信的传言?休要胡言乱语,周大人救了你父亲的性命,还替你父亲美言,那就是我们元府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拒之门外。”
元氏的声音,温柔得毫无架子,让元苑湘百口莫辩。
再加上周秀秀的牵绊,元苑湘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假意迎合仇人。
“元夫人客气了,我们大人不会与一个女子较真的。”陆明收回剑柄,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
元苑湘气得一双手都在颤抖,却敢怒不敢言,跺了跺脚,陆明三番四次羞辱她。她一踹之下踩到柔软的地方,顺势而来的还有女子抽疼的声音,霎时抬眸,周秀秀跟在身边,疼得小脸都皱巴巴的,着实可怜。
原来她踢的那脚,准确无误的落在周秀秀的脚上。
前方的人已经被母亲带着走远,元苑湘不由地一巴掌扇在周秀秀脸上,毫无怜惜:“没用的东西,没长眼睛吗?”
“小姐,我……”周秀秀急忙解释,可是元苑湘劈头盖脸的给她一顿骂,“还敢解释!下次你再进不去六王府,我就将你扔去后山喂野兽,才好去陪你那苦命的二嫂!”
说罢元苑湘就跟随前方的身影去,将周秀秀独自留在了原地。
周秀秀捂着脸,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双眼,独自在元府门前发愣,逐渐抬头,充满戾气的双眸盯着元苑湘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
什么元府大小姐,表里不一,时常对下人动手,心狠手辣。
刚入元府还好,可是昨日元苑湘将她送去六王府,吃了闭门羹,连六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元苑湘就更看不起她了。
灵光一闪而过,周秀秀撩起秀发,简单的整理了几下,朝着元府内偏院去。
一行人绕过小路,到了前厅门前,别致的庭院,忙碌的下人,时不时从前厅出来,元氏的神色不好,对着前厅的方向点头:“周大人,夫君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吧。”
周海点头,正抬步踏入前厅,元斌的轱辘声响起,还有洪亮的声音:“母亲,哪位大人来了?”
元氏脸色微变,没有回答。
元苑湘更是跟在后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犹豫下一声不吭,乖巧的跟在元氏身边。
檀香的香味若有若无,夹杂着草药的味道,苦涩又香,百翠竹的山水屏风立在正中,将里与外相隔,元斌被人推着从屏风后出来,整洁的衣袍,还有裘绒遮盖的双腿,刚看清来人,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片刻后浮现怒气:“你来做什么?”
元斌的反应,比元苑湘更甚,只是碍于双腿残废,不能起身,否则早就拔剑刺向周海。
“来人,快抓住他,本公子今天要他的命!正愁找不到你,你倒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元斌越过元氏,对着外面的侍卫下令,这么急切的反应,让元氏刚好上几分的脸色又变了。
“斌儿,不得无礼!”元氏冷厉扫了元斌一眼,让元斌别冲动,可是元斌性子急切,哪里忍得住,“母亲,他们两人,根本逃不出元府,你还在犹豫什么,儿子的腿伤与他逃不了干系,父亲重伤也是他所害,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公子杀了,就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