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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与不信与我无关,她若是个安分的就不敢来招惹我,既然来了,有她在六王爷跟前吹风,还怕六王爷不信几分?”元苑湘舒心地笑了,“周秀秀与倪妹这层关系,六王爷自然会信她的话,倘若不信,派人去那个村一查,不就真相大白。”
“小姐聪颖,有这小丫头,六王爷还不得厌恶倪妹,那时才明白小姐才是良人。”连翘随即明了小姐的目的,声声附和,对周秀秀也不再反对。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让马车外的周秀秀听尽,元苑湘显然是不避讳她,更是让她明白,这就是去狩猎场条件,她必须答应,别无选择。
周秀秀的双眸,一瞬间的憎恶,转眼又是笑容,那笑容甚是得意,轻蔑的看了眼马车,不作任何回答。
总有一日,会让元苑湘后悔今日的自作聪明。
“小姐,狩猎场到了。”大约一个时辰,马车才停在了山脚下,前方是狩猎场的大门,有重兵看守,人人佩敛。
周秀秀也因这一句,揉了揉酸软的双腿,心中抱怨了一句,元苑湘果真看不起她,一路都让她跟在马车旁走。不过瞧着皇家猎场近在眼前,她也就舒坦些许,敛去一身疲惫,倒是精神得很。
“倪妹!”周秀秀低喃了一句,双眸四处打量,噙着冷笑。她恨倪妹,嫉妒倪妹,如今倪妹死讯,她若没有亲眼看见倪妹的尸首,定然不信。
一想到此,周秀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
连翘去远处与守门侍卫道了几句,侍卫便恭敬的打开了门,任由元府的马车长驱直入。
直到到了营地,元苑湘才从马车中下来。
两行侍卫从远处跑来,吓得周秀秀藏在马车角落,生怕被人认出。
“元小姐,昨夜皇宫的确有人被送来沟壑,只是此处地势险要凶险,常有野兽出没,虽正是白日,也不可小觑,元小姐不可进去。”
“我去!”侍卫刚说完话,就被角落的周秀秀打断,“小姐尊贵不能去,奴婢可以去,那种地方奴婢常去,野兽常常夜晚出没,白日甚少,就让奴婢去寻罢。”
那侍卫一皱眉,未曾拒绝。
倒是元苑湘稍微点头,饶有兴致地笑道:“她既是你二嫂,就由你去收尸罢,切莫忘了,将尸首带回此处,才不会辜负此行的目的。”
元苑湘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去可以,必须带回来给她过目。
“那是自然,奴婢这就去。”周秀秀轻咬牙,转身就离开此处,此时根本无暇与元苑湘计较,只要确定倪妹是否真的死了,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皇家狩猎场,是由两座大山包围,那道沟壑虽在狩猎场内,实则是两山与之外另一山的交界处,沟壑犹如深渊。
周秀秀不知是以什么心思到的此处,幽深的草木让周围显得暗无天日,她浑身都在颤抖,走路也渐渐不再一条线上。
好在元苑湘安排了几个侍卫与她同路,她才安然无恙到达沟壑。
周围黑而安静,除了脚步声,毫无其他,眼看前方沟壑在即,周秀秀一喜,笑容也阴冷许多。
扑腾一声,周秀秀吓得尖叫一声,差点跌倒。
“姑娘没事吧?”侍卫跟来两步,关切询问。
周秀秀恍惚定神,着眼一看,竟是他们的脚步惊了几只乌鸦。
她微恼怒,瞪了下乌鸦离去的方向,才恢复了柔弱之色:“无事。”
站在沟壑上,她浑身瑟瑟发抖,来不及低头,一股冷风吹来,带着一股血腥腐烂的味道,直让人恶心。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侍卫也忍住的捂鼻,用剑头挑了挑脚下的深草,已长的如人般高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夜我送两位大人来这儿时味道更重呢!这里可是那些野兽的集聚地,那些野兽喜欢把食物拖到此处,自然血腥腐烂,你们瞧瞧,下头那些深草里,有无数的尸首,后宫里那些犯了事的宫人太监好多都被主子送到这地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个乱葬岗了。”另一个侍卫嬉笑了一句,恍如玩笑,“好在狼群不在,否则有一场恶战。”
“昨夜你值夜,你竟敢半夜来这儿?你不怕被野兽吃了?”
“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有火,它们不敢过来,我随身带了一壶酒,只要它们过来,洒上几滴,那就是一片火,它们动都不敢动。不然谁敢深夜来这种地方?”那侍卫见怪不怪,有些自豪的拍了拍钱袋,“不过五王爷赏赐真是阔气,冒死来送这尸首,赏赐了这么多银子,下次若还有这种好事,我一定再来!”
“行了吧你,也不怕命丢在这里,到时候没命花银子!”旁人四下对望一眼,纷纷嘲讽了一句,“还是好好办好元小姐的差事吧,元府赏赐也不会少。”
“你们就是嫉妒我!”侍卫又一句埋怨。
“昨夜你把倪妹的尸首扔到哪了?”
几人的吵闹,让周秀秀格外厌恶。
这句质问,让几个侍卫都停下打闹,方才开口的侍卫,一脸不解,缓缓抬手指了指沟壑右侧,那块被芦苇遮盖的地方,也是腐烂的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刚说完这句,周秀秀就抓住藤蔓,用力扯了扯,向着沟壑爬下去,这可吓坏了这群侍卫。
“你真要下去?下面那么多尸首,姑娘,不如你在这上面磕几个头,也算是最后来见一面,尽了一份心意。”
周秀秀瞥了一眼,极其冷锐的目光,一瞬间就垂下头,继续下沟壑。
“姑娘,就算你下去,也找不到啊,那么多白骨,你怎知哪个是倪妹的?再说饿狼吃食,兴许她白骨也没了……”
周秀秀霎时抬头,那般狠厉的目光,让侍卫闭口不再言语:“就算是白骨,我也要将她带走!”
不见尸骨,她怎能告诉大家,告诉段正骑,这世上再无倪妹了。
她怎能心安!
“真是……”侍卫浑身颤了颤,摇头招揽,“罢了罢了,既然来了,都下去寻寻,我记得昨夜那女子穿的白色衣裙,浑身是血,若是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到她的衣裙。”
虽是不愿,这么多人在此,侍卫很快搜寻起来。
不过片刻,就有人道:“我找到了,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