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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现在的身份,不敢有人阻拦,顺顺利利的被带着去了瑞王妃所在的宫殿。
瑞王妃见着程曦,不等程曦给她施礼,她便亲自起身迎了上去,拉着程曦的手开口说道,“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来看我,若不是我给你们压着,就你们几个昨天抗旨不遵,王,陛下就得收拾你们。”
程曦嘿嘿笑着应道,“这不是正知道有您嘛,才敢这般任性。”
瑞王妃伸手点了点程曦的额头,笑着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你一个人来的?子豪没来?”
程曦略显诧异的道,“您不知道相公在宫中么?从早朝之后就没回去呢,我正是奇怪,所有上朝的人都散了,相公那却是没有回,所以才进宫看看。”
瑞王妃假意生气的冷哼一声,“还以为你是进宫来看我的,和着是担心你家相公,才进宫的呢?”
程曦忙笑着讨好道,“我这不是想着来见您,顺便看看相公怎么没回去嘛。”
瑞王妃笑着斥道,“油嘴滑舌。”
斥完程曦,便对一旁的小太监开口说道,“你去看看,皇上那边什么情况,快去快回。”
那小太监忙应下,之后便快步往上书房那边去了,昨天晚上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陛下面对这主子时的表情态度的,这位主子,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待到那小太监离开,瑞王妃便看着程曦开口说道,“这般火急火燎的进宫找自豪,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程曦老实应道,“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住您,今天在朝堂上,相公提了辞官回乡的事情,陛下没有答应,听那些上朝的官员说,散朝之后,相公就被陛下留在了宫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些担心所以……,就进宫来看看。”
瑞王妃听得程曦的话,一脸感叹又有些心酸的说道,“子豪还真是心急,咱们一进京,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辞官回乡了。”
程曦看着瑞王妃的表情,心里也大概能猜到,瑞王妃心中的酸楚,到底是她的儿子,即便是跟她疏远,也还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今这般迫不及待的离开她,心里又怎会不心酸呢。
想了好一会儿,程曦才想到了两句说辞,“咱们是担心那边乡里的亲人,急着回去看看,那边原本就安插了先皇的人看着咱们家的人,不知道战争爆发后,有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毕竟咱们如今的身份……”
瑞王妃听得程曦的解释,还是有些体谅的应道,“也是,是该回去看看。”
程曦道,“所以,这事儿还得请您帮忙说说话了,相公他真的志不在此,我也习惯了乡下的生活。”
瑞王妃也早就想过,心里也衡量过,程曦跟许三郎回去乡下,不搀和进这皇权中心来,也挺好,应的倒也爽快,“好,既然你们这般决定了,我会给陛下帮你们说说话的。”
程曦忙开口道谢,“多谢王妃。”
瑞王妃笑着应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太监那独有的嗓音尖细的唱喝声,“皇上驾到。”
今时已不同往日,瑞王妃程曦听得外面的声音,忙站起身到门口施礼迎接。
然后便见着许三郎也跟在皇上的身后,皇上嘴里应着平身,自己则快速过去了瑞王妃身边,亲自扶着瑞王妃起身,并很是体贴的询问道,“可用过午膳了?”
瑞王妃应道,“等您呢,您可用过了?”
皇上摇了摇头,“正打算过来你这边一起用午膳,德子,传午膳。”
说完皇上就拉着瑞王妃过去了正厅的首位上坐下,至于程曦跟许三郎,却是彻底的被晾在了一边,完全当两个人不存在似的。
好在许三郎程曦也不甚在意,程曦已经凑到了许三郎的身边,跟许三郎小声咬着耳朵,“皇上没为难你吧?”
许三郎同样悄声应道,“没有。”
程曦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悄声询问道,“那皇上可答应了你辞官回乡的事情没?”
许三郎道,“没松口,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这事儿以后再说。”
程曦微微皱眉,“那他把你留下做啥的?害还以为是因为这事儿,担心你追到皇宫来了。”
许三郎听得程曦的话,听程曦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进了宫,却是微微抿了抿唇,开口应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留下,歌舒不也留下了,不过留我们下来,是商量清理朝堂上那一群蛀虫的事儿。”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过来坐吧。”皇上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说话。
两个人只得先行住嘴,过去坐下,之后便听得皇上开口继续说道,“你们俩也留下用午膳吧。”
程曦还想着一会儿提一提辞官回乡的事情,让瑞王妃帮忙说说话的,还不等许三郎拒绝,就先一步开口应道,“谢陛下。”
听得程曦的回答,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旁候着的太监说道,“你们去传世子和世子妃过来一起用午膳。”
那太监应下正准备出门,却是被瑞王妃出声叫住,“等一下。”
太监顿下脚步,忙转身问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瑞王妃道,“不必去了。”
太监一脸为难,看看瑞王妃又看看皇上,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便听得皇上开口说道,“下去吧。”
那太监松了一口,忙站在了一旁伺候着。
皇上看向瑞王妃,一脸疑惑,开口询问,“怎们了?”
瑞王妃应道,“云儿这会儿正在午睡,醒了又离不得她娘,你把他们叫过来,带着云儿又折腾,不带着云儿一会儿睡醒了怎么办?”
皇上很是无奈应道,“好,那就不叫了。”
原本是想着昨天的宫宴,一个个的都不去,今天没有外人,一家子一起吃顿饭,结果还真是不容易。
瑞王妃看着自家男人的表情,哪儿会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便开口说道,“有的是机会你急什么。”
其实她也是想趁着歌舒夫妻二人不再,跟皇上提一提程曦刚刚拜托她的事情。
那边餐桌上,太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膳食,过来说道,“陛下,午膳已准备妥当。”
皇上扶着瑞王妃站起身,开口说道,“吃饭吧。”
等到坐在了饭桌上,程曦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时代奉行的寝不言食不语呢。
好在瑞王妃却是先替她开了口,现实挥退了屋里伺候的所有太监宫女,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之后,瑞王妃才对一旁给自己夹菜的皇上说道,“王爷,我听曦儿说,他们想回安阳县,三郎可跟你说了?”
瑞王妃叫习惯了王爷,倒是没有跟着改口,仍旧叫着王爷,这瑞王也听习惯了王妃叫他王爷,听着亲切,也由着她。
听得瑞王妃的话,瑞王,如今的皇上,先是看了一眼许三郎跟程曦,才转头看向瑞王妃,开口说道,“你是何想法?”
没有外人,瑞王妃便实话实说道,“既然两个孩子想回去,咱们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想法,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瑞王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许三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三郎开口询问道,“你就真的一点不想留在朝廷一展抱负?若是不想留在这朝堂之上,也可以继续当你的将军,驰骋沙场。”
许三郎回答的甚是简单,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想。”
程曦听得都很是无语,更别说皇上,看着许三郎皱起了眉头,程曦忙伸手偷偷在桌下掐了许三郎一把。
许三郎顿了顿,这才开口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没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磕磕绊绊总算是活了下来,如今总算是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我只想跟着曦儿回乡,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听得许三郎的这一番话,瑞王妃却是率先愧疚的红了眼睛,哽咽着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瑞王伸手搂过瑞王妃,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叹息着开口说道,“闲散王爷都不愿做么?”
许三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瑞王叹道,“等登基大典过了,便随你们吧。”
总算是答应了下来,许三郎程曦都很是高兴,开口应道,“谢陛下成全。”
便听得瑞王一改之前的威严,开口继续说道,“记得常来京里走动走动,有什么事情,也传个消息来京里,等你们有了孩子,也该让孩子认祖归宗。”
许三郎心里一直有疙瘩,即便是现在天下人差不多都知道他是瑞王的大儿子,他也从来不以此身份自居,外人面前都是自称许三郎。
如今瑞王这般婉转的说让他们的孩子认祖归宗,很明显,还是希望许三郎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不当王爷不留在朝堂,也还是该回归本姓。
许三郎也不傻,虽然他自己姓什么并无关系,但是他还是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可以不认他们,难道让自己的后人也不认他们么?
这般做自己心里是舒坦了,但是对他们的后人却是没一点好处,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句话他如今也是深有体会,即便是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并不参与朝政,但是有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也并没有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