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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飞此时也看见了这个杀手额头上纹着的“杀”字,眉头皱了起来。
作为死亡之师的师长,加之近几年来一直再与“血杀”的杀手打交道,他自然知道这个纹身的含义是什么。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事情,而是白路铭的安危。当下,他又开口对龙纹说道:“阿纹,我们先到医院去吧,倩儿和她妈妈都在那边,先去看一下他爸爸,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章峻峰,你带龙纹到医院去。”这后一句是对他身后的一位下属说的。
这章峻峰在死亡之师的职位是第二大队参谋长,听得李云飞的吩咐,应了一声就朝龙纹走去:“龙纹教官,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龙纹抬起头来,眼睛里的血红色仍未褪尽,看了看眼前的众人,不声不响地跟着这章峻峰走出龙城酒店的大门。
香港威尔斯医院,多年来一直凭着它良好的信誉在业界倍受推崇,以骇人的治愈率赢得了全港市民的良好口碑。
急救室外面,郑小雅和白倩儿都脸色苍白地守候在那里。在两人身后,死亡之师护送她们前来的军官和战士也脸现焦急之色,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门口。
在直升飞机赶到龙城酒店的时候,前来赴约参加宴会的客人大多都连夜赶回了自己的公司,他们此刻都已经相信了白路铭的话,得回去做好防御的准备。还有一小部分是白路铭的生死至交或关系密切的朋友,这些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酒店里等候消息。
郑小雅和白倩儿在送到医院的时候也醒了过来,一直守候在抢救室门口,不时合十祈祷,希望白路铭能脱离危险。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门仍然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
其间,也有医生匆忙地走出了,去拿需缺的医疗用品,白倩儿和郑小雅都会冲上前去问情况。但医生脸色非常严峻,没有说一句话就急忙离开赶去拿药品去了。
龙纹和章峻峰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他们是乘车来的,本来应该早就赶到,但恰好在半路的时候前面出了车祸,两辆轿车发生了碰撞,堵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所以现在才赶到医院。
见龙纹赶来,白倩儿一直压抑着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住了,一下子扑倒在龙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龙纹的情绪此刻也变得很平静,和刚才在酒店一楼大厅里的疯狂模样截然不同。见到白倩儿伤心的模样,他心里也很是难受,不过这个时候,让她哭出来总比压抑在心里要好很多,起码哭过之后,能放缓压抑着的情绪,对身体是极有好处的。于是也就不阻止她,只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不时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助她将激动的情绪缓解下来。
郑小雅此刻心里难受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白倩儿,眼里的泪珠一直在滚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但她仍一直强忍着,保持着冷静的模样。作为母亲,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在女儿面前哭出来,这样只会让女儿更是担心、更是难受,她要做的,就是冷静再冷静,给女儿一个肯定的信号:爸爸肯定会没事的,你看,妈妈现在都一直坚信这一点!
所以,她见到白倩儿在龙纹的怀里痛哭,也轻轻地走到白倩儿身后,为女儿理顺因伤心而拂乱的秀发,轻声地说:“倩儿,别担心,爸爸他会没事的,这里的医生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还有最顶级的医疗设备,他们会让爸爸醒过来的。”
龙纹也柔声说道:“是啊,何况还有我们在祝福伯父呢,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听得两人的话,白倩儿也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渐渐止住了哭声,但仍紧靠在龙纹的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下心来。一时间,整个抢救室外面都安静了下来,几名死亡之师的战士也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丝,生怕因自己的动作打扰了急救室里面那些医生的抢救,即使这急救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时间就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一秒一秒地过去,转眼又是两个小时。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白路铭被送到这医院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抢救的时间就过去了六个小时。
而急救室的大门仍然紧闭着,仿佛那就是一道鬼门关,踏进去,就是在和死神赛跑,只有你赢了,才有机会重新踏出这道主宰生死的关卡。
雪白的走廊另一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将这个安静的气氛打破了。
转头看去,正是处理完酒店事情的李云飞和另外几位死亡之师的军官赶到了,再他们后面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是与龙纹结成忘年交的东方麒。
他们也很是担心白路铭的安危,所以在草草处理完酒店的事情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阿纹,怎么样?”李云飞一阵风似的赶到龙纹身边,声音焦急地问道。
龙纹看了看怀里的白倩儿,才摇了摇头。他此刻心里也是极为难受,虽然以前白路铭对他和白倩儿横加阻拦,那也只是为了白倩儿的幸福作想,后来再了解龙纹的真正身份之后,知道他就是自己好友的儿子,对他就如同己出,非常慈祥。而此刻这个让龙纹感受的父爱的人,却躺在冰冷的急救室里生死不知,怎能不叫他难受?
李云飞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伤心的郑小雅母女俩,又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龙纹何等眼光?自然也看出了李云飞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关于白路铭的,只是碍于此刻正在伤心的郑小雅和白倩儿,担心她俩会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当下说道:“李叔,我们出去一下,有事和您商量。”然后轻轻将白倩儿扶起来,示意她先等一会。白倩儿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就走到自己母亲身边。
白路铭自然知道龙纹的意思,便和他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去。
从急救室门口出来,就是医院的小花园。花园里栽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每个季节能开放的花都有,也就不会出现无花的时间。此时的花园,虽没有春天时的那种百花争艳,但也处处飘香,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很是漂亮。
院方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让进入急救室的病人能安心地配合医生的治疗,让病人的家属也能安心地等待。在一个花香缭绕的环境里,总是能让人放缓急躁的心情。
凌晨的花园,并没有什么人留在这里赏花,显得非常安静。
龙纹和李云飞走到一处花坛前坐了下来,龙纹直接开口问道:“李叔,刚才您在里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觉得不好说是吧?现在就我俩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李云飞叹了口气,才问道:“阿纹,刚才在酒店的现场时,你有没有发现你白伯父的身体状况有什么不同?”
龙纹低头思索了一会,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李云飞。他当时心里焦急得难受之极,哪里有时间注意到这些细节?
李云飞说道:“看来你当时是心太乱了,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你试想一下,一个正常人被利器刺入胸口之后,是会倒在地上呢还是站着?”
“当然会倒在地上了!……”经他这一提醒,龙纹猛然想起来了,当时被杀手刺杀的白路铭可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倒在地上啊!这是什么原因?
李云飞见他反应过来了,才继续说道:“我当时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手上和脚上的肌肤都很僵硬,关节间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无法弯曲,所以你白伯父才能一直站着没有倒地。”
龙纹更是惊讶,他实在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名杀手究竟是用了什么样方法?
当下问道:“李叔,那您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云飞情绪显得有些不妙,道:“阿纹,你可相信我们中国大地有蛊术的说法?”
龙纹点了点头:“我在家里的时候看过一些古老的书籍,上面就记载得有关于‘蛊’的说法。左传昭公元年说:‘谷之飞,亦为蛊’、‘谷久积,则变为飞蛊,名曰蛊’。还有《本草纲目》里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所以我还是相信的。”
李云飞点头道:“对,蛊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恐怖之巫术,主要流行于我国南方各地和一些少数民族中。你白伯父身体的异状,我就怀疑是中了‘蛊’!而且还是一种极为阴毒的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