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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话的功夫,院子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大约五十多岁,我一看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焦智,因为欠条上有焦智的身份证号码,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岁出头,这个年纪大的,应该就是扈潍口中,替焦智管理养殖场的表舅。
看见院子里面的人之后,我向门卫问道:“大爷,这个人就是你们老板啊?”
“对,这个厂子就是他家的!”门卫点了下头。
“哎,他姓啥啊?”啸虞接着问了一句。
“姓张!张福民……”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还真不是焦智,这时候,张福民也走到了大门口。
“哎,你们俩干啥的啊?”张福民仔细的打量着我和啸虞,目光十分谨慎。
“您好,您就是张总吧,我们是饲料厂的,想跟您谈谈,给您供饲料的事!”我继续扯着谎,想从张福民嘴里,套出一点焦智的动态。
“你俩,是卖饲料的?”张福民狐疑的看着我们俩,忽然笑了:“你们俩才多大啊,就卖上饲料了?”
“我们俩就是业务员,没事帮着联系联系业务啥的,挣点提成!”啸虞也跟着说了一句。
“跑业务,走着来的啊?”张福民打量了一眼我和啸虞身后空空如也的荒地,笑了。
“我们坐客车来的!”我顿了一下,含糊的解释道。
“我们厂子里面,都是自己做的青贮饲料,不用在外面买,你俩走吧!”张福民开口打发了我们一句,转身就要回院子。
看见张福民要走,我一步就拦在了他身前:“别啊张总,我们俩刚干,也没啥经验,张总,你看这样行不行,给你供的第一批饲料,我俩一个返点不要,全算在货款里,按最低价给你,你先用几天试试,你用着好的话,咱们再谈合作,行吗?”我咬着牙,打算空手套白狼,先把张福民稳住。
“你要这么说,咱们还真可以谈谈!”张福民开口一笑,对我道:“那你们的饲料,添加谷丙胺了吗?”
“没有!”我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谷丙胺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化学制剂,我觉得添加在饲料里面,有点扯淡。
“哦,那食盐的比重在多少啊?”
“12克!”我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人体每天对于食盐的摄入标准,最佳为不超过6克,所以在牛身上翻了个倍。
“哦,那加尿素了吗?”
“哈哈!”啸虞被张福民一句话逗笑了:“张总你真JB能整,尿素不是化肥吗,你养个牛,喂化肥干啥啊,打算把牛烧死,直接卖牛排啊……”
“呵呵!”张福民也跟着笑了两下,随后看着我和啸虞:“你们哥俩,是来要账的吧!”
“张总,你说啥呢?要啥账啊?”被拆穿了之后,我依旧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
“小B崽子,玩路子,都玩到你爷爷头上来了!我他妈养了半辈子牛,饲料是怎么回事,我他妈能不清楚吗!?”张福民瞬间翻脸,指着我和啸虞的鼻子就骂。
“艹你妈!我还就是来要账的,焦智呢!”啸虞见我们被张福民拆穿了,也不再客气了,伸手就抓住了张福民的衣领子。
“去你妈的!”
张福民一点没打怵,反手就给了啸虞一拳,啸虞猝不及防,被打的倒退了两步,我一看啸虞动手了,也跟着窜上去,对着张福民的肚子就是一脚,那个门卫看见我们打起来了,转身就往院子里面跑去,应该是去找人了。
张福民虽然五十多岁了,但因为经常干农活,身体素质还真的挺不错了,我一脚踹上去,他就微微的晃了一下,随后拽着我的衣服,一拳就打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噗通!’
我被张福民一击放倒,躺在地上两眼翻白,直接被打懵B了。
“我艹你妈的!你个臭养牛的,跟我装个JB毛的老战士!”啸虞骂了一句,随后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张福民就冲了上去。
‘嘭!’
棱角锋利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张福民的头上,顿时砸出了一道大豁口,血一下就顺着张福民的脸流了下来,张福民在原地晃了两下,随后被啸虞一脚踹倒了,他倒地之后,啸虞把石头一扔,对着张福民就踢。
我刚刚站起身,就看见院子里面,至少有七八个工人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为首的几个,手里还拎着一米多长,非常宽厚的铡草刀,一个青年抬起刀指向了我们这边,破口大骂:“小B崽子!有种站在那别跑!”
看着那边来的人群,我怔了一下,随后拽着啸虞的袖子就跑,啸虞看见那些工人之后,也不再跟张福民动手了,任由我拽着,两个人卷起了一阵烟尘,彻底撒丫子了。
院子里面的那些工人,跑出厂子之后,先是扶起了倒地的张福民,张福民满脸是血,伤口哗哗冒血,却跟着没事人一样:“他妈的,跑到我这来装完B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都给我追!”说完之后,他自己竟然也接过一把菜刀,跟着追了上来。
“小飞!事不对,咱俩可能玩砸了!”啸虞一边呼哧带喘的跑着,一边对我说道:“给扈潍打个电话吧,牛场这些人,跑的比咱们快,真让他们抓住,就惨了!”
我此刻也跑的胸口火辣辣的疼,回头看了一眼,那伙人距离我们,也就是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我想了一下,使劲摇摇头:“没找到焦智,给扈潍打电话也没用,快点跑,想办法,把这伙人甩了!”
“要是实在甩不掉,就只能干了!”啸虞红着眼睛,加快了脚步。
“嗯!”我答应了一声,转头向山上跑去。
十多分钟后,我和啸虞已经跑的彻底没有力气了,虽然东北这边的山,大多是黄土山,相对南方的山势要平缓许多,但奈何我们平时根本就不怎么爬山,步行上山,尚且还会体力透支,更别提跑步前进了,而养殖场的那些工人,都是农户出身,追着我们俩跑了将近一千多米,连大气都没喘,我一直没回头看,但是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喘息声了。
终于,我和啸虞慌不择路,被他们追到了一处山坳的地方,我们俩的后面,是一大片耕地,前面,是一个接近二十米的悬崖。
‘刷!’
走投无路的我转过了身,此刻张福民带着一伙工人,离我们俩已经不到十米了,夕阳的光辉洒在铡草刀的刀刃上,反射出一阵寒光,我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从悬崖下面刮上来的风,拍打着我的后背,气氛异常肃杀。
“小兔崽子!跑啊!你不是能跑吗!”一个工人拖着铡草刀,向我们走了过来,刀尖在土地上留下了一道沟壑。
张福民也目露凶光的看着我和啸虞:“你说说,你们两个算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他妈的多大岁数了?你们还能跟我动手?!爹妈没教过你们,什么叫缺德吗?”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干你!”我知道退无可退了,于是咬着牙,和张福民正面硬刚上了。
‘嗖!’
那个青年手里的铡草刀贯着风声,对着我的胳膊就横扫了过来,我退无可退,冲上去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后面是悬崖,前面是铡刀,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不然那一铡刀下来,就算是砸,也能把我的胳膊砸断了。
‘噗通!’
青年手里的铡草刀十分笨重,被我踹了一脚之后,人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我和啸虞抓住机会,瞬间冲开人群,贴着悬崖,撒开腿就继续往前面的方向跑。
‘呼啦!’
张福民那伙人,抬起腿又追了上来。
几分钟之后,我和啸虞再次被堵在了悬崖边上,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悬崖和山脉的交界处了,脚下离地面只有三米多高,按理说这种黄土的山,三米多高跳下去,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是该死不死的,我们脚下的这个沟,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已经生满了灌木丛,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沙棘林,还有树干上布满的尖刺,我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一阵目眩。
这次张福民那伙人,没有人再贸然动手,而是呈扇形,把我和啸虞围了起来,张福民看着我和啸虞,吐了一口唾沫:“说说吧,谁让你们俩来的?”
“不用谁让我们来,焦智欠我们的钱,不该还吗?”啸虞梗着脖子回道。
“我还你妈了个B!”张福民身边的一个人,完全不讲理的叫嚣着。
“要么,你今天让我们拿到钱,要么,你就在这整死我们!”我也完全豁出去的说道。
‘嗡!’
我们两边正在争吵的时候,后面的一台SUV,压着耕地,卷着一阵尘土就冲了上来。
‘吱嘎!’
越野车粗暴的停在了张福民等人身后,接着一个人推开车门就走了下来,这个人长的挺黑的,头型是个地中海,额头前面的一撮头发,还反着梳了上去,遮挡着他那锃亮的头顶,一看这个人,我就知道了,他肯定就是人称焦秃子的焦智了。
焦智下车之后走了几步,看见满脸是血的张福民,眼睛一下子就眯缝了起来:“老舅,头上这伤,谁给你打的?”
“就这俩小崽子!上厂子里面要账来了!”张福民伸手指着我和啸虞:“还跟我玩路子,说是卖饲料的!”
“艹你们妈的!”焦智对着我们就是一声怒吼,随后目眦欲裂的,从车上拿下了一根棒球棍:“要账之前,没他妈的打听打听我是谁吗?”
“智哥,干不干?”边上的几个工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腿掐折!”焦智拎着棒球棍就走了过来。
“操!”
啸虞顿时脑门见汗,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把随身带着的折叠刀掏了出来。
我此刻也有点微微的发抖,拦住了要动手的啸虞:“他们人太多,这地方连个外人都没有,别硬整!”
“不硬干,整不好咱俩的腿,就真得被他们掐折了!”啸虞大口的做着深呼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跳!”
我看着悬崖下的灌木丛,喘着粗气说了一句。
“什么?”
啸虞看着我,顿时一愣。
‘哗啦!’
啸虞的话音未落,我咬着牙,迈步就向灌木丛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