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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然的话,让吴辰心惊。
“你是说这个掐丝珐琅龙耳豆,它的六百年的历史是假的?”
“张浩然,你是不是上学上糊涂了,不到十年历史的东西,还敢摆上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莉莉很同意吴辰的话。
毕凡在一旁冷笑,这个高中生沉不住气,用手在珐琅器上摸了几下,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黑胡子卖家愠怒道:“小子,你不懂可别随便冤枉人啊,这掐丝珐琅龙耳豆,没有六百年历史的话,我立刻收摊走人!”
“各位别激动,我这位朋友也是就事论事而已。”宗晓苏赶紧出来帮张浩然说好话。
却见张浩然淡淡道:
“爱买不买,爱信不信。”
心里,张浩然却瞧不起这些人。
古器拍卖会的举办时间没有规律,可能相隔一年,可能相隔五年,甚至相隔十年,依靠古器拍卖会的卖家们,巴不得抓住每一次古器拍卖会的契机。
有些卖家一天卖一次,一次赚十年,就是这个道理。
眼前的黑胡子卖家,在张浩然看来,就是走钢丝的典型代表,想要抓住这一次机会,糊弄大家,拿出个赝品都不如的东西,开口就是六百年历史的掐丝珐琅龙耳豆。
“看样子他们没有相信我。”张浩然无所谓,正如他所说,爱买不买,管他什么事。
他之所以询问黑胡子卖家,是因为古器拍卖会在徐荣盛的龙耀山庄举办,如果发生了卖家弄虚作假,欺骗顾客,这对徐荣盛来说,会造成不良的口碑影响。
“我买!”吴辰下定决心,有了张浩然的话,反而让他坚定了买的念头。
你不让我买,我偏要买!
“谢谢你的理解,总有一些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充当英雄,实际上他们无非是想显摆自己罢了。”黑胡子卖家和吴辰完成交易后面露微笑,顺带着把张浩然埋汰几句。
毕凡冷冷道:“宗晓苏,让你的这个朋友低调点,几百万的东西,不要随口就否认,万一说错了话,他能负责?”
“这仅仅是古器拍卖会的第一个环节‘古玩交流’,要真到了最后一个古器竞价环节,你这朋友别又按耐不住自己,当别人面表演。”
要不是这里人多,宗晓苏真恨不得用符篆抽毕凡一脸。
敢这么说张大师,你活得不耐烦了?
张浩然拍了拍宗晓苏的肩膀。
“我明白了。”宗晓苏叹了口气,张浩然让他别冲动,没必要和这些人一番见识。
吴辰抱着掐丝珐琅龙耳豆,眉开眼笑。
“给我抱。”
莉莉接过珐琅器,欢喜的不得了。
“张浩然,要不你也试试?”莉莉挑衅式的看着张浩然。
张浩然摇头道:“如果我想,古器拍卖会上最珍贵的古器,徐荣盛也会亲自送到我面前。”
言下之意,你这掐丝珐琅龙耳豆,我看不上眼,就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
“你说什么?”莉莉笑了,“这可是三百万的珐琅器啊,你竟然把徐荣盛搬出来,知道徐荣盛是谁吗?”
“就是啊。”吴辰在一旁附和道,“我在东湖省工作,都能时不时听到西湖省徐荣盛的传说,那么厉害的商人可是很多人的偶像,更何况,这一次古器拍卖会就在徐荣盛的龙耀山庄举办,徐荣盛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可你张浩然,却说徐荣盛亲自把最好的古器给你呈现上来?”
说到最后,吴辰都笑的合不拢嘴。
“高中生果然没见过世面。”毕凡也笑了,“能在龙耀山庄拿徐荣盛开玩笑的人,你张浩然也是第一个了。”
张浩然没想到他实话实说,反而遭来抨击,他笑了笑,懒得跟毕凡等人计较,他们迟早会知道真相。
毕凡看中不远处的一个古玩,连忙走了过去。
吴辰和莉莉紧紧跟上。
张浩然沉默,宗晓苏可坐不住了,低声道:“张大师,我看不下去了,一个个横什么横!”
“不用着急。”张浩然摇头道,“怎么能被这些小事影响到自己,你可是二等风水大师。”
宗晓苏眼前一晃,张浩然的反应,恍惚间让他看到了,当初在山水别墅中,遇到厉鬼和蛊虫时候的张浩然。
那个时候的张大师,无论遇到怎样艰险,都岿然不动,看似我行我素,实际上每一步计划都极为缜密,一步步将厉鬼和蛊虫的真面目揭穿。
“张大师说的对,我太冲动了。”宗晓苏低声道歉。
“吴辰是你的老同学,也算是朋友了。”张浩然道,“对朋友好点,以后错过机会了,会留下遗憾的。”
这是张浩然的真心话,前世他成为炼虚合道级别的道祖,最愧对的便是家人和朋友,所以他重生归来,对凌欢还是对身边的其他朋友,都用心对待,不留下遗憾。
“好,我听张大师的。”宗晓苏敬佩张浩然的胸襟。
说话间,几人来到另外一处卖家的摊位。
卖家是一位青年,长相普通,在龙耀山庄如此多的卖家中不显眼,不过他手指带着一个银色的戒指,被阳光掠过,熠熠发光,五彩斑斓。
“这个戒指不一般。”毕凡的注意力,正是被卖家手指的戒指吸引。
“这个东西肯定很值钱吧。”
莉莉抱着掐丝珐琅龙耳豆,神色羡慕。
相比较这个银色戒指,莉莉觉得自己怀里的珐琅器太不入眼了。
吴辰脸色尴尬,莉莉可别说要买人家的戒指,一看价格不凡,
青年卖家似乎早就习惯了,成为毕凡等人眼中的焦点,所以他反应平淡。
“戒指一千五百万,不卖。”
“其他的古玩,卖。”
青年轻飘飘一句话,断了毕凡等人的念头。
只不过,当青年卖家的眼神,掠向毕凡等人身后的宗晓苏时,青年卖家的脸色截然一变。
最后,青年卖家的目光扫过张浩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分毫!
“这不是张大师吗!”
青年卖家心里又是震撼,又是惊喜,没想到在古器拍卖会上,竟然碰到了张浩然。
陶立很幸运,在山水别墅见过张大师抓鬼,又在西湖人家酒庄亲眼见证,张大师执剑斩僵尸。
“张大——”青年卖家喊到一半,被宗晓苏一个眼神瞪住。
随后青年卖家留意到,毕凡等人对宗晓苏和张浩然似乎不怎么待见,瞬间明白了原因。
“原来宗大师和张大师在隐藏身份啊。”青年卖家后怕,差点揭穿二位大师的身份。
“他叫陶立,是风水协会的一位三等风水大师,潜力不错,家里也比较有钱,以前把我当偶像看。”宗晓苏在张浩然身边低声道。
“呵呵,风水协会里,把你当偶像的人不少。”张浩然打趣道。
“肯定啊,风水协会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百年风水世家的背景,玉树临风的气质,还有俊美的长相。”宗晓苏实话实说。
张浩然摇摇头:“你脸皮快赶上凌欢了。”
陶立笑着说:“二位想买什么?”
“随便看看。”张浩然随口道。
“等等,你在问他们?”吴辰语气不善,“我们先来的吧,你问也是先问我们。”
“你们又不买东西。”陶立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啊。”莉莉不爽道,“难道他们就买得起?”
陶立淡淡道: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
“就说这位美女抱着的掐丝珐琅龙耳豆吧,这东西一看都是仿造的,你们应该花了不少钱。”
陶立这句话一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
莉莉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被参观的动物,很难受。
“你胡说八道。”吴辰怒斥,“这可是正宗的六百年历史的掐丝珐琅龙耳豆,是我三百万买到的。”
“人傻钱多。”陶立摇摇头。
“好,那你拿出证据来!”吴辰火冒三丈。
陶立缓缓道:
“珐琅器鉴定主要有三种途径,一是对文献史料的考证;二是科学的检测手段;三是通过时代风格的比较来鉴定。前两种方法较复杂,常用的是第三种。时代风格比较鉴定一般着重考察款识、胎骨与型制、纹饰图案和珐琅釉料等几个方面。”
吴辰怒道:“你倒是鉴定啊。”
“这个需要专业的鉴定手段。”陶立道。
“你果然是在污蔑人。”吴辰驳斥道。
陶立淡淡道:“我虽然无法鉴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连赝品都不算的仿造品,是我无意在古玩店发现,后来得知是假的,我就几百块钱转手当废品扔了,不过,扔之前,我在里面刻了我的姓,一个陶字。”
吴辰抢过莉莉手中的掐丝珐琅龙耳豆,将壶口对着太阳,让光芒充分照进去。
吴辰往里面一看,顿时瘫坐在地。
“真有个陶字!”
吴辰浑身冰凉,这么说三百万白费了?
莉莉哑口无言,她当成宝贝的东西,难不成真的是假货。
正是张浩然率先提醒他们,掐丝珐琅龙耳豆是假的,而且还准确的告诉他们,年限不足十年,劝他们不要买。
可当时,吴辰和莉莉断定张浩然是故意显摆自己,骗他们的。
“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吴辰心里苦啊。
不由的,吴辰和莉莉同时看向张浩然。
阳光下,张浩然那灿烂的笑容,却如针刺一样,狠狠的刻在他们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