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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制定的计划里,本该岭南王收西南,苏子折收北地,一旦事情成功,便等同于将天下攥到了手里。
可是不曾想,云迟与安书离定计,一前一后去了西南境地,再加上花颜夺蛊王被云迟所救等原因,倾花家在整个西南境地之力帮了云迟,也就导致岭南王和苏子折谁也没料到云迟在短短几个月内竟然一举收复了西南境地,快的让他们来不及再出手挽救,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本来,西南动乱就是岭南王和苏子折背后出的手,岭南王与苏子折早有约定,与南疆励王也早有约定,苏子折夺天下,而岭南王将西南境地与岭南两地合一,分一部分天下。
苏子折需要岭南王暗中帮他制造运送兵器的便利,自然同意,而南疆励王早就相取南疆王而代之,所以,不惜将他的女儿叶兰盈送给了岭南王做养女,二人形成了扯不开的纽带。
但,都没想到,励王那么不堪一击,轻而易举就被杀了,励王军也被收了。
他们暗中准备了多年,让整个西南境地起动乱,废了偌大的心力,没想到最后替云迟做了嫁衣,给了他一个收复西南境地的绝佳机会。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成就了云迟足以载入南楚史册的千载功绩。
让南疆王吐了好大一口血,病了足有三个月。
西南境地没了,苏子折骂励王和岭南王老东西废物,于是,制造了北地人为的动乱,他更心狠心黑,所以,黑龙河决堤,瘟疫等等,最后没想到被花颜和苏子斩一明一暗给粉碎了。
苏子折一直以来看不上苏子斩,不说上一世他认为窝囊拱手山河的怀玉帝,只说这一世,苏子斩自小有寒症,无论是学文学武,都是学的最正统最正经的东西,虽然性情大变后,他被人传扬的心狠手辣,但也不过是那一层人云亦云的表皮,他真正的内里还是个“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扑罩灯”的人,所以,哪怕云迟派了苏子斩到北地,他也没当回事儿。
但是不成想,苏子斩让他在北地的辛苦经营全都泡了汤。
那时,他恨不得杀了苏子斩,若非武威侯和玉家人不准许,他才没动手。但北地之后,他就琢磨着,怎么让苏子斩恢复记忆。
武威侯杀了夫人,娶了柳芙香,逼得苏子斩性情大变,在苏子折看来,还不够狠。于是,他抓了南疆王和叶香茗,暗中谋划,布了牵梦阵,将苏子斩扔了进去。
苏子斩死在牵梦阵里最好,玉家人也怪不着他,苏子斩不死,苏醒了记忆的话也好,他记起了自己是谁,就不会再帮着云迟了。
于是,他制定阴谋,环环相扣,筹谋到了今日,绑架了花颜,钳制了苏子斩。
而云迟,病倒了!
苏子折觉得,虽然西南境地和北地没了,但就凭他这些兵马以及放在各地的线人以及岭南王府在岭南盘踞了多年的势力,足以让云迟一南一北腹背受敌。
这天下早晚是他的,他就要让苏子斩和花颜亲眼看着,他怎么夺天下杀云迟。
闫军师十分赞同苏子折的想法,“主子英明。”
这时,他们还不知道,叶兰盈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出京的云迟,该她倒霉。
真正的明主,得上天庇佑。
苏子斩与花颜回了房间,玉玲吩咐厨房端了饭菜,用过饭后,花颜懒洋洋地没什么精神。话本子不想看了,棋也不想下了,就连前几日兴起给肚子里的孩子亲手做身小衣服的活计也不想动手了。
她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打击,如此困境,偏偏,她无能为力。
苏子斩看着花颜没精神的样子,挥手让玉玲下去,对她低声说,“我早先已命人安排了一番,你别忧心,总有治了他的法子。”
花颜抬眼瞧着他,见玉玲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她点点头,也不多问。
“忧思过甚,对胎儿发育不利。”苏子斩温声道,“别多想了。”话落,又补充,“你也知道云迟没那么笨。”
花颜拍拍小腹,点点头,忽然对他说,“你弹琴给我听吧。”
苏子斩眸光动了动。
花颜来了兴致,“想听你弹琴了。”
苏子斩笑了笑,摊开手掌,“好多年不弹了,怕是手生了。”说完,他对外面吩咐,“玉玲,去拿一把琴来。”
玉玲应了一声,立即去了,不多时,取来了一把琴,放在琴案上。
苏子斩净了手,坐在琴案前,用手指碰了几个音,偏头对花颜笑,“要听哪一首?”
“《山河渡》。”花颜轻声说。
苏子斩点头,低头想了一阵,十指放在琴弦,拨动琴弦,弹了起来。
“……独醉倚轩台,月明风轻晚,东风不度夜,一枕山河,不寂灭……”
一曲落,房中静静无声。
苏子斩低头看着琴案许久,待余音消散了个干净,才撤回手,转头看花颜。
花颜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静静的,他便那么看着,过了一会儿,花颜转过头,对苏子斩笑了笑,容色如洒了阳光一般明媚,“这一片山河,一定不会如后梁一般寂灭的,子斩,你说是不是?”
“是!”
苏子斩声音肯定,看着窗外阳光流泻进来,他面容温和,洒了柔软。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们所求,总能得一样。
求不到生死相许同枕共席再结连理,求一个江山安稳,山河安定,四海河清海晏,总是能够的吧?
房中静静,这一刻,似乎连风都轻了。
花颜笑着转向外面喊玉玲,“哪里有梅花,再去这一株来放在房中。”
玉玲木声说,“方圆十里,无草木,四处光秃,自然也无梅花可折的。”
花颜看着她,“那就告诉苏子折,让他派人去十里地外给我折一株回来。”
自从被苏子折劫持,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八九不离十地摸清了他的脾性,只要不涉及云迟,苏子折对她是有求必应,也算得上是好说话了。
虽是将她困于困境的黑心可恶之人,但这么些日子以来,也抵得上她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玉玲看了花颜一眼,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了。
苏子折与闫军师回到院中,便听闻花颜让他命人给她折一株梅花放在房中,苏子折倒没说什么,这事儿简单,吩咐了一人,“你去,给她折一株梅花回来。”
那人应是,转身去了。
闫军师不赞同,虽然让人跑去十里地外这一株梅花不算什么,这些日子他也听闻了她隔三岔五都折一株梅花放在房中观赏。但这般指使主子,太不客气了。
他看着苏子折劝道,“主子,您对她未免太过任由了,她指使起您来,一点也没有身处人下的自觉。”
苏子折冷哼一声,“千年人参都给她吃了几株了,何况这等小事儿?她在东宫能被娇养,在我这里,就怎么不能被娇养了?”话落,他盯着闫军师,“你不要处处看着她不顺眼,还再想法子杀了她。”
闫军师垂下头,“属下不敢,属下不过想着她素来喜爱梅花吗?每日往房内折梅花,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信号?”
“一株梅花而已,能有什么信号?”苏子折沉下脸,“如今这荒原山,唯梅花可赏,她又是个不能多出房门,定然闷的慌,能在房中放一株梅花,也是宽解自己心情。”
闫军师仍旧犹豫,“临安没有梅花,在东宫时,她似乎也不曾折梅而赏……”
“你总是不放心什么?疑神疑鬼。”苏子折脸色升起怒意,“她自然是喜欢梅花的,否则不会大冬日里,在云迟沐休时,让他带着前往半壁山清水寺后山赏梅。”
闫军师闻言打消了疑虑,“主子恕罪,如今诸事需谨慎,这么说,夫人是爱梅之人,是属下多疑了,一切都在主子的掌控中就好。”
苏子折摆摆手,“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风的很,即便有苏子斩在身边,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你别要总盯着她,有这闲心,给我命人盯好了岭南王,别再让他犯蠢,想法子逼得云让搅进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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