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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尘不仅是目标导向型的,还是执行派的。
当常思齐见到他把自己床上从家里带来的空调被抱到了他床上时,手里的鲜花饼都差点掉到地上。
她的确说过想要跟他靠近这类不知羞耻的话,没料到他行动如此之快,难道……今天晚上就要跟他同床共枕了?
吴尘做完这些,走回会客厅,见到常思齐在吃零食,仿佛是不自觉地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但终归没说什么。
常思齐自己感到不好意思,桌上摆放着梅舒送给她的酸角糕、小核桃和鲜花饼……
她今天心情特别好,胃口就跟着提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把梅舒送给她的一大堆零食解决了大半——即便她已经吃饱了晚饭。
吴尘似乎看出她的羞赧,问:“好吃吗?”
常思齐连忙将一片酸枣糕举向他:“好吃,梅舒送的,你要不要尝尝?”仿佛他跟着一起吃,她就少一点罪恶感。
吴尘摇头,这类偏酸偏甜的食物,他并不喜欢。
他拿了几个本子,坐到沙发上,也不知是否有意,他就坐在常思齐身旁,半米远处。
他手中的几个剧本是制片人给的,让他看看是否有兴趣,但这些都是言情类的剧本,吴尘并不感兴趣。
常思齐这个要求缩短距离的人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自觉地将零食收拾好,又很不自然地站起身,从柜中拖出了瑜伽垫。
她在瑜伽垫上费力地拗着各种造型,吴尘看剧本感觉乏味,眼光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常思齐。
她舞蹈基础好,身子柔软,他看得有趣,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变得如此软若无骨。
常思齐没发觉吴尘在看自己,只是维持着造型并跟他聊天:“你在看什么书呢?”
吴尘答:“剧本。”
常思齐:“什么剧本?好看吗?”
吴尘:“《天宫宠妃是魔头》。”
常思齐停下动作,偏头,眯着眼睛看,想看清吴尘手中剧本的封面:“天宫宠妃吃窝头?这么中二的剧本名?”
吴尘将剧本竖起来,让她看清楚。
常思齐:“哦,是这本啊,我看过原著,镜妍写的。”
吴尘:“你有兴趣?”
常思齐:“没兴趣,巨难看。”
吴尘:“嗯。”
常思齐练完瑜伽,去盥洗室刷牙,想到自己的被子被放到了吴尘的床上,心跳砰砰的。
她刷着牙,奇卡奇卡,又喝水漱口,咕噜咕噜。
吴尘坐在客厅都能听到她刷牙的声音,又没忍住,提醒她:“刷牙不要这么用力,会磨损牙齿表层的釉质。”
常思齐刷牙的手一顿,小声应道:“哦。”手中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在没跟吴尘一起生活之前,她从未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缺点,也从不曾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习惯需要改的。
她从小是被夸大的,小时候,大家叫她小公主,夸她漂亮、学习好、聪明,很少有人会提出她的缺点。长大后进了娱乐圈,被网友谩骂,或者被媒体泼脏水,那些说她不好的评论也说不到点子上,多为造谣带节奏,扭曲事实、搬弄是非,所以她也不在意。哪怕叶观杰这样的损友说她,也都是有口无心的玩笑。
而跟吴尘一起时,她才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的缺点,也正是因此,她才越发感觉卑微,原本丝毫不在乎别人言论的一个人居然会在吴尘一句淡淡的提醒面前变得信心全无。
她洗漱完,走进卧室,在自己的床上坐下,看着对面床上的两床棉被,发呆。
到底是主动躺上去呢还是等着吴尘开口呢?
想了想,还是要矜持,于是,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等。
吴尘洗漱完,走向卧室,常思齐连忙躺在枕头上,装出玩手机的样子,她脸小,手机屏幕大,居然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不过来睡吗?”吴尘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常思齐乖乖地点头:“哦。”一脸服从命令的表情。
她很自觉地躺在了吴尘的床边沿,跟他拉开距离,将脸埋在被子里,只觉得脸颊都在发热。
床很大,两人却各自靠边睡,中间还空了好大一片。
吴尘伸手,关了灯。
吴尘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传了过来,常思齐嗅着,觉得有点甜,但想到两人之间隔着的那一片距离,又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躺在吴尘的床上,常思齐居然失眠了。
睡着了的吴尘朝着她的方向翻了个身。
常思齐也大着胆子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朦胧月光中,可见他脸部的轮廓。
趁他睡着,她大胆地看他,视线下移,就见他漂亮的脖颈与锁骨,还有胸前分明的肌肉曲线。
这就是年轻男子的身躯,有力量,也有美感,常思齐已经分不清萦绕在自己鼻尖的是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还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只觉得自己心跳渐渐加速,脑袋都有些发晕。
她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想用凉凉的手将脸上的热驱散,但脸上的热意丝毫未退,连身子都开始发热了。
这又是个什么事儿?
难道正如费雪娜说的,帅哥是最好的春.药?
她悄悄起身,将空调温度调低,又去盥洗室,打开灯,用凉水冲脸,看着镜子中面颊潮红的自己,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视线渐渐模糊,前不久在江水中的场景浮现在镜中,吴尘的唇冰凉柔软,贴合着自己的唇,那是他们第一个吻。
可溺水的感觉也紧随而来,又是东湖,又是那个玻璃栈道,两个叔叔站在悬崖边抽烟,烦躁地撇过头去,特意不看她。
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
常思齐感觉晕眩越发严重,心悸也一阵盖过一阵,紧接着,胃里开始翻滚。
不想吵到吴尘,她连忙伸手将卫生间的门关闭,这才对着马桶“哇”得一口吐了出来。
可能是跟着剧组拍戏,饥饱不定,肠胃不好了,她想。
又有些后悔没听吴尘的话,吴尘说过的,晚上八点以后就不该吃东西。
她洗完脸,想躺回床上,却见吴尘整个人呈大字型仰面霸占了整张床。
都是一个人睡惯的,平日里在床上翻来覆去自由惯了,睡梦中就更不可能想着给别人留空地。
常思齐只好将他一只胳膊拎着,平放到身侧,这才又在床沿躺好。
吴尘却又一个大翻身,手和脚都架在了常思齐的身上,他露出浴袍的前胸温热,贴在她的后背,他的呼吸也温热,近在耳边,她整个人像中了魔咒,一动都不能动。
吴尘第二天被空调冻醒,只见常思齐一个人裹着两条空调被,瑟缩在床沿,而他,不仅没盖到一个棉被角,甚至没了浴袍!
整个人赤裸着上半身……
他在床上搜寻了一圈,看到自己的浴袍被常思齐压在身下,再拿过空调遥控器一看,温度被调到最低档的16度。
他无奈地摇摇头,有点后悔昨晚让她跟自己睡一床的提议。
这丫头,睡相好像不是一般得差,抢被子就算了,还抢衣服。
他一把关了空调,走到浴室洗澡,赫然看到镜子中自己上半身多了好几道红痕,像是被猫儿啃、咬、挠过一般。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隐忍地闭上眼睛。
昨天晚上,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常思齐也渐渐苏醒了,这一晚,她感觉特别漫长,先是因为紧张而失眠,之后睡着了,她就开始做梦,梦境一段接着一段,有美梦,也有噩梦。
她做噩梦,梦到了叶观杰的父母,叔叔阿姨又吵架了,叔叔直接把一锅热汤掀翻了,还将碗朝着叶观杰的脑袋砸去,怒道:“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你要离就离,但以后别想再听我解释!”叶观杰的脑袋被那个碗砸得开了花,疼得眼泪水都流出来,却倔强得死咬着唇不吭声。
她做美梦,梦到了吴尘,是他们婚礼的那一天,碧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洁白的花瓣,音乐舒缓,来的都是非常亲近的亲友,所以人不多,他们交换婚戒,却并未接吻,那时候,他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她礼貌却保持着距离。
她又做噩梦,明明是拍戏中的追杀和逃亡,可对方拿着西瓜刀真正地捅向自己,她双脚却仿佛被绳索束缚,迈不开腿,被擒住了,只好拼命挣扎与反抗,对那凶手又是啃咬又是抓挠的。
她又做美梦,梦到吴尘跟自己很亲密,他脱了浴袍,捧着她的脸亲吻着,那个吻渐渐下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很害羞,但还是很配合地回吻着他……
吴尘洗澡的时候,用手摩挲着自己胸前的红痕,既有指甲刮出的痕迹,也有牙齿咬出的红印,甚至还有……口水?
他顿觉头皮发麻,挤了很多沐浴露,一遍又一遍清洗着自己的胸膛。
今天晚上得换一套带纽扣的睡衣,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