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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一亮,林萧月便下令行军,可是司徒昭却得了病而难以继续骑马。林萧月带着卞和一班人来到司徒昭的帐房探望,司徒昭躺在病榻上一点精神也没有,时不时的咳嗽一阵。
林萧月心中充满自责,他坐到司徒昭身边,轻轻将被子掩了掩。司徒昭苦笑着说:“看来我是真老了,不行喽!”司徒昭一句话刚说完便咳个不停。林萧月令人倒了水,递给司徒昭,愧疚的说到:“萧月害司徒伯伯受苦了!”司徒昭心里一暖流出泪来,道:“都怪我自己不中用啊,这还没到五毒坛呢就病了,哎!”司徒昭咳的越来越厉害,林萧月急忙为其拍背,道:“司徒伯伯不要再说了,我这就派人把你送回去好好养病!”
“我不回去!”司徒昭一把抓住林萧月的双手,道:“这种小病我经历的多了,过两天就好!不用送我回去,该赶路就赶路,我司徒昭的身子骨硬着呢。要是让我回去,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呢!”林萧月点点头,吩咐道:“立马备一辆马车,一定要最好的马夫来驾车!”
“都老了还逞什么能!”帐外一声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林萧月道:“是谁在帐外乱语?带进来!”司徒昭面色有些激动,他仿佛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嘴唇张张合合,声音有些颤抖的自言自语说:“不会的!怎么可能是她!”中年妇女走进帐中,一身白衣,何辞拔剑冲上前:“你是杀手门的掌门,我见过你!”
林萧月呵斥道:“何辞不得无礼!”何辞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他将剑收回,死死盯着那名中年妇女。中年女子不顾其他人的反应,道:“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司徒昭摇摇头道:“上次你袭击我的时候就听出来了!”中年女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以为你忘了!”司徒昭眼含泪水道:“怎么能忘啊!”
中年女子将面纱轻轻摘下,一张精致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年近五十,却依旧风韵不减。司徒昭老泪纵横,道:“一别就是三十年啊!我每夜都在思念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可是……可是自从上次被你袭击,我才意识到你还没有死,没想到都是真的啊!”中年女子忍不住流出泪来,道:“三十年前你父母嫌我是盗贼的女儿,把有孕在身的我绑起来扔到恶狼谷,要不是那里的猎户,我早就尸骨无存了。我恨呐,我恨了了整整二十年,直到屠儿长大。”中年女子彻底说不下去了,泪水湿了脸颊。慕容昭雪拿出手帕为其擦去泪水,安慰到:“既然再见了,就不要分开了!我跟司徒伯伯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曾注意到司徒伯伯经常对着一副女人的画像不停地看,想必画像中的女子就是您吧,司徒伯伯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啊!这么多年了,司徒伯伯心里也难过的很啊!”
“他真想我为什么不去找我?”中年女人抱怨着说,司徒昭控制住情绪,道:“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义门灭亡后我都在为义门操劳,当你袭击我之后,我才意识到你可能还活着,于是我开始背着其他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下落。可是人海茫茫,我始终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啊。”
中年女子沉默不语,只是泪水潸潸,帐中的气氛开始变得伤感起来,能听到的也只有哭泣声。林萧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司徒昭,对白衣女子说:“大娘,司徒伯伯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就别再怪他了,你们今天再次见面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好好珍惜吧!”
白衣女子擦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司徒昭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白衣女子面前,道:“静,是我不对,当初我应该站出来阻止我的家人,可是都怪我无能,这么多年来,是我害的你啊!”白衣女子泪水渐多,轻轻抚摸司徒昭的脸颊,道:“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司徒昭再也遏止不住,他紧紧抱住白衣女子,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白衣女子不住的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队伍照旧出发,司徒昭和妻子以及慕容昭雪同乘一辆马车,林萧月对张平与慕容昭雪的事儿也都知道了,特意安排张平跟马夫一同驾车,这样一来慕容昭雪可以在无事儿的时候探出马车跟张平说说话解解闷。
司徒昭对阔别重逢的妻子内疚不已,对儿子又是百般想念,问到:“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屠儿呢,为什么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张静低下头,仿佛犯了什么难以原谅的错,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啊!”张静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司徒昭听到这里心里就犯起了疑惑,接着问:“屠儿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张静抬起头看着司徒昭,满含泪水说:“当我告诉屠儿你还活着,并且还刺杀过你的时候,他恨透了我,自从上次刺杀你失败一个月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司徒昭将张静揽入怀中,道:“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那么早告诉他真相!”
马车在他们的悲伤中突然急停,车窗外一阵骚动,大队人马的防御声中传来林萧月的质问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司徒昭安排慕容昭雪到车内照顾张静,自己将身体探出车外察看情况,拦路的是一个年轻人,远远的看不太清面孔,只能看到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年轻人将手中的剑连同剑鞘一起插在地上,道:“我不是来添麻烦的,我只是问问司徒昭是不是与你同行!”年轻人的声音传到车里,张静瞬间从悲伤中走出来,她激动地说:“屠儿,是屠儿,是我们的屠儿啊!”
“你找司徒伯伯有何事?”林萧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我们还要赶路,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年轻人道:“我要见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