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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枭与雅各布只交手了十余秒,战场就由地面来到了空中。
这种战况的走向无疑体现了血枭在战斗上的智慧,虽然当对方攻过来时,他并没有很多时间去考虑战略战术之类的事,但他本能般地选择将对方引向空中战。事实也证明了这样做是很有意义的,钢铁戒律的其他能力者,基本都因此失去了参与到这场较量中的能力。
狂级和凶级能力者的显著差别之一就是制空权,虽说是有像纸侠那种在纸级时即可以通过能力而飞行的人,但这类能力者即使升空而起,对于眼前这二人的战斗也根本没有干涉的可能,还非得是凶级能力者才可追上血枭和雅各布的打斗速度。连他们的动作都看不清的人,自然是没法儿插手的。
于是,钢铁戒律看似是有数十名能力者的人数优势,可却只有雅各布一人在空中和血枭打得难舍难分,其余人无奈地站在下方围观。
两道虚影交错碰撞,能量的乱流激荡四起,风云为之色变。
大部份强级以下的能力者只能勉强凭借看到的残影来推断战斗的情况,即便他们很想发动远程能力协助军团长大人,实际上却也是无能为力,要在瞬间成功命中血枭,难度就好比你让一个从未受过训练的人用来复枪击中高速运动的飞盘。
纵然是凶级能力者,也不是每一个都能看清楚上方战况的,剩下那些可以看清情况的人中。实力越是接近上方那两个怪物的层次,脸色越是难看。他们中大部份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了,这是体力和精神力都即将走下坡路的年纪,以他们的天资而言。不出意外的话,有生之年都将在凶级的中下游徘徊。这些人看到上面这两位的战斗,简直是在看恐怖片一般的感觉。
那种感受……就仿佛你花了一生时间做研究,终于研制成了一种占地几百亩,建造起来很费钱,但是比核反应堆安全,而且清洁可靠的能源输出体。结果你听说,有个叫托尼.斯塔克的人。在沙漠的山洞里花了一星期时间,造了个比你更先进的玩意儿,其体积也就一个拳头大小。
设想一下,此刻围观血枭和雅各布的战斗。就会让能力者们产生这种内心感受。
正当他们专注于天上的打斗时,逆十字的五人已经悄然接近。在魔医的掩护下,月妖、烽燹、魏省、枪匠皆是没有被对方发现,在废墟中快速穿行,已然靠近到了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上。
“巴蒙德似乎不在这群人中。”史特兰哲说道。
“那我们就暂时不要现身了吧。”烽燹低声回道:“只有天上那一个家伙的话。血枭是可以应付的。反正现在下面那群人也不对他构成威胁,我们要是突然冲出去,来个五对五十,反而会造成血枭不得不下来帮我们的局面。”
“问题就是……他们的大团长的去向。”月妖若有所思道:“按照天一所说。切萨雷.巴蒙德是来找生命之树的,眼前这群人无疑是被他留下来拖延血枭了。巴蒙德本人肯定八成自己向着目标进发了。”
史特兰哲应道:“有道理,我看……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我们五个去找到巴蒙德,不管他身边还留着几个手下,总不会比这里的人数要多,我们可以与之周旋,进行拖延和阻挠,就是消耗掉一些他的能量也好。”
魏省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枪匠的话……没有人征求他的意见,于是他们五人干脆就继续朝着城市中心进发了。
也正是此时,基路伯走出铁棺后的那股威压,席卷了整个空中花园,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这个强大生物……不,应该说是这个强大魔神的存在。
血枭竟也在空中停滞下来,望了神庙的方向一眼,虽然那个地区还不在视力可及的范围内,但他还是不由自主般被那强大的气息所吸引。
“哼……又出现了更有趣的猎物。”血枭勾起一边的嘴角,毫不掩饰其兴奋之情。
在这里,可以毫无节制进行战斗的,除了第二王国的生物们和暗水,人类中就只有血枭一个了。在与镜脸的残留意识相互博弈的那个世界中,对方确实掌握了很多血枭不知情的事,比如那个残留意识清楚地知道血枭的身体正在被重组,他那句“邪灵之血液,魔鬼之骨皮”并不是空穴来风。如今的血枭,其**不是由人类文明的医疗能力所重塑,而是靠着永恒核心中暗水族的医疗技术来处理的。
是的,暗水族也有医疗技术,他们可以自愈没错,但在极度严重的情况下,自我再生并非那么管用,比如说,某个暗水族的一员,除了头部,整个身体都掉进岩浆里蒸发了,不去处理,他可能得花多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过来,这时,就需要医疗了。
不过血枭毕竟是人类,这套技术不能直接套用在其身上,好在有魔医和枪匠这两名顶尖人士,加上暗水提供的一些实际例子,成功完成了这次实验性的治疗,使得血枭获得重生。
“东张西望是吗?”雅各布一闪身,出现在了血枭身后,一记手刀猛地斩在了其颈后。
血枭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坠落,斜着冲向地面。若是他就这么落地,其造成的破坏也绝不会比真正的炮弹要小,撞出一个大坑那是肯定的了,要是有个倒霉蛋儿正好站在他落下的地点附近,恐怕会被撞得散架。
“跟我较量时,竟敢分散注意力,这是找死啊!”雅各布占了上风,言语上便得意起来,在空中用爆炸般的速度连续突进。超过了呈zi诱落体状态的血枭,率先抵达了地面。
“我不会让你再有反击的机会了,让我给你上一课,这就叫一招错。全盘输!”雅各布双脚下的地面崩裂开,面对下坠过来的血枭,他挥拳相应。
刚才在空中打斗时,雅各布并未使用能力,单纯是以cao控能量的方式,用体术与血枭缠斗,大致上出了八成力的样子,堪堪与对方斗了个平手。而此刻挥出的这一拳。他觉得时机已到,便用上了全力,或许这一击不能杀死血枭,但也绝对将重创对方。
血枭被击落后。身体在空中的姿势已不受控制,脊椎自然地弓起,他变成了背朝着大地,四肢朝上的姿态。事情完全按照雅各布的想象在发展,充盈着暴虐能量的一击。轰在了血枭的背上。
碰撞发生后,血枭的脊椎没有断裂,拳头也没有贯穿他的身体,可见在这种时刻。血枭依然能维持住身体表面的能量层。
不过那气贯长虹的一拳,以及血枭下坠时承受的所有力道。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全都得由血枭的背部来承担。这比直接坠落在大地上要承受的力量强得多。
果然,一秒后血枭便再次被打得飞上天去,几乎沿着和坠落时一样的轨迹,反方向朝上再次折返回去。雅各布的拳头与血枭背部的接触点上,一股环形的气浪冲出,如烈风般卷向四周,而雅各布脚下的地面进一步碎裂开,他的双脚踏出两个极深的坑来。
“还没完呢……”雅各布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他轻易就将脚从碎裂的地面中抽了出来,再次跃起,高速攀升登上天空,又一次超过了血枭,来到其移动轨迹的前方。
这位钢铁戒律军团长战斗风格就是如此,只要抓到对方一个破绽,他就会连续攻击直到确定对方无法动弹或者死亡才罢休,否则他绝不停手。他的想法很简单,优势这东西,是稍纵即逝的。
你以为一拳把一个人打倒时,就已经获得了优势,可以喘口气了,就算对方在这时也喘了口气,并不能改变你多揍了他一拳的事实。但雅各布的想法不是这样,他认为,如果你揍了某人一拳,哪怕当时你自己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得继续咬牙,直到把对方打得不能喘气为止,这时你才能停下来喘上一口。
在生死相搏的战斗中,许多人都会这样做,等着对手从地上爬起来,就意味着给对方反咬一口的机会。但有时候,停止追打也是无奈之举。穷追猛打其实是个技术活,很多情况下,攻击者比受攻击者的消耗更大,所需的调整时间更长,不是他们想给对方时间,只是无法延续攻势罢了。
雅各布在这方面则是个中好手,他已习惯了这种战斗方式,知道如何合理地控制战斗的节奏,自信绝不会让血枭有逆转形势的契机。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几次……”雅各布拦在血枭前方的轨迹上,运起了能量,准备等对方接近便跺上一脚。
这一脚的威力同样不可小觑,就算血枭还能坚持用能量保护着身体不受重创,他无疑也会被再次踢落下去。
可这时,血枭却忽然在雅各布的视线中消失了一秒,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用单臂抓住了雅各布的脚踝。
“杂鱼,你好像玩儿得挺开心啊。”血枭笑道。
雅各布的那条腿还屈膝弯着,尚未发力蹬出。被血枭抓到以后,他惊讶地意识到,对方能量的强度,根本没有半分减弱,说明自己刚才的手刀和重拳根本无济于事。
刚才那一来一回,就好似雅各布推着血枭来回飞了两次罢了,血枭放松身体任其重击,完全是基于一种自信,他相信能在能量碰撞时占据绝对上风。因此在这一刻,血枭突然改变了向上飞去的速度,反而是抓到了雅各布的破绽。
“啊!!”雅各布暴喝一声,迫不及待地用另一条腿的膝盖去撞击血枭的头部,他很清楚,被这种对手稳稳抓住脚踝,断条腿的结果算是轻的了。
“你到底还准不准备使用能力了?”血枭则用另一只手掌,挡住了雅各布的膝撞。看上去轻松无比;“你们这些杂鱼在面对我的时候,能不能从一开始就出全力?非要我撕掉你们的一些器官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他单臂一握一转,雅各布的脚踝处便来了个螺旋形骨折,“那种自知死期将至。在劫难逃的家伙,拼命的决心是不假,但他们因为恐惧或者愤怒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往往发挥不出应有的最强实力,只是回光返照般地用简单粗暴的攻击,太无趣了。”他说着,松开了手,退出一些距离。
雅各布真得感谢血枭没有和自己一样。给他来个“打到死”,而是选择了稳定局面。
“明白了……”雅各布忍着剧痛,将脚踝扭转回来,“你希望我在头脑十分清醒的状态下。竭尽所能,发挥出能力的极限,全力来攻击你……”
“很好,你懂了。”血枭说话时,从地面方向射来一道金色的光束。他连看都不看,单手把那股能量握住了:“你的同伴很烦人啊……这也能叫能量转化吗?”一股黑色的能量从他手心涌出,将那束光矢覆盖起来。
雅各布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血枭随手一甩,将变黑的光束朝着飞来的方向投了过去。地面上那些钢铁戒律的能力者们见状便四散躲避,但仍有十几人来不及逃远。
那股能量爆炸了。简直像是加强版的反坦克地雷,除了冲天而起的土石和扩散开的冲击波。还有大量能量的碎片四散爆开,有五六人不幸被这碎片洞穿了要害,没有能量保护者直接毙命,另外还有十余人不同程度上受伤。
“哦?”血枭抬头看着雅各布:“呵呵……愤怒在提升啊,你要不要冷静一下,负面情绪可是会提升我实力的,下面那帮人的恐惧我看已经够了。”
“异教徒!”一条人影突然飞了上来,直扑向血枭。
雅各布慌忙喝止:“别过来!”
血枭淡定地浮在原处,他完全可以在对方靠近前就将其杀死,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那名钢铁戒律的能力者快速接近,并从背后单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的臂力只够勒死一只麻雀。”血枭头也不回道。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我的力量……都伤不了你,但是……”那人两眼充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来。
“蠢才!没用的!你快逃走!”雅各布暴喝着:“这是命令!”
“我要……”那人话未出口,血枭就打断道:“你要为了某人报仇是吗?”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刚才那一击杀死了你的兄弟?朋友?恋人?哼……我对你的理由不感兴趣,想同归于尽就尽管来好了,不要怀着那种悲愤,待在这么近的距离破坏我的心情。”
“啊!!!你这畜生!怪物!”那人疯狂地喊着:“意遂我主,身予神罚!”
雅各布只能退出一段距离,眼看着那人在强光中化为灰烬。
虽然血枭的身体也被戒律怀表爆炸后的光芒所吞没,但雅各布心里很清楚,他的能量并未消失,他的实力足以在这种爆炸中全身而退。
地面上的能力者们在领教了血枭的手段以后,也纷纷退得更远了,他们看得出来,尝试去攻击血枭,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个狂魔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而且强到令人发指,被他杀掉和白死没两样。
“这闹剧该结束了。”血枭道,“你是叫雅各布吧,钢铁戒律的军团长。”他看过许多反抗组织高层的资料,只要回忆回忆,基本都能叫得上名字来,“我有个建议,你出全力让我享受一下战斗的乐趣,这样在杀掉你以后,我可以放地上那些杂鱼们离开。当然了,前提是他们别再主动来烦我。”
雅各布可以说是惊魂未定,自从到达狂级以后,除了大团长切萨雷.巴蒙德以外,他还从未遇到过可以让自己体会到绝望的人,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能力者的顶峰,放眼天下都罕逢敌手,就是其他反抗组织里的首脑他都不曾放在眼里。但此时此地,血枭让他品尝了久违的恐惧。
“全体听命!立即赶去大团长的身边!”雅各布没有回答血枭,他直接回头对着部下们下达了指令。
还未等对方说上几句好听的,雅各布立即接道:“别多废话!立刻走!”他怕血枭出尔反尔,改变主意,所以希望那些人逃得越远越好。
钢铁戒律的能力者们都清楚,军团长这是要破釜沉舟了。他们不是不想帮忙,但即使戒律怀表在那么近的距离上爆炸,血枭也毫发无伤,那他们留下又能做什么呢?于是这些人颇为悲愤地重整队伍,遵从军团长的命令,向着城中继续进发而去。
雅各布目送着部下们离开,丝毫不介意将后背对着血枭,直到看到同伴跑出相当远的距离,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他才转身开口道:“你会后悔的,屠神者。”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称呼我。”血枭回道:“如果在你们眼中,我象征着杀戮,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杀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