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首次通话

三天两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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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三十日,晨。

    绑架案引起了hl的高度重视,此时在李维的豪宅中,已经挤满了当地hl派来的专案组成员,连搬来协助办案的各种设备都是军用规格。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叫季承,三十四岁,并级能力者,官居上尉,北京hl分部的一员虎将,在刑侦方面具有相当卓越的才能。

    现在来说说这个案子中的两个关键人物,第一个是李维。

    李维的父亲是实权派的贵族(也有徒具其名的没落贵族存在,因种种原因,导致家族从某一代开始无人在帝国上层任职,导致畸形的盈利产业失去权力的支持而崩溃,他们便失去了敛财的途径,又不去参与劳动生产,因此几代后出现坐吃山空的局面),在天都担任要职。而李维则是龙郡最知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现年二十八岁,被称为天才的青年企业家,其名下的产业几乎涉及了所有能赚钱的领域。

    无论食品、药品、电子产品、通信、医疗器械、交通运输甚至是市政建设,等等等等……似乎他什么生意都能做,而且从不失败。

    只要提起李维这个名字,别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开着豪华座驾、住着豪华别墅、全身上下连内裤和袜子都出自最顶尖设计师手笔,连墨镜和钢笔都要请人专门打造以确保独一无二的成功人士。

    他就是智慧与财富的代名词,当代白马王子的标准模板,无数中年妇女对自己还在上小学孩子说过类似“将来要以这个男人作为榜样,别像你老爸那么没出息”云云……

    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在公共场合的一句话,就能让股价波动,他和哪个女明星传绯闻,就能让那个女星立刻走红。好像他连放个屁都是香的,而且还是粉红色的;而他拉出的屎……哦不,他不拉屎,他只会放粉红色的屁。

    接下来说说姜筠,在描述其具体情况前,先得说一个概念,那就是“王族”。

    王族和贵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帮是亲戚,一帮是外人。虽然爵位和名门的身份都可以世袭,但贵族要想世代富裕下去,绝不能离开权力的中心太远,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权力和金钱就像感冒和发烧一样密不可分,哪怕你是四世三公出身,假如到了第四世那孙子连个副局长都没混上,那么恭喜你,三代之内你铁定变得和平民一样穷,再有钱也没用,这些钱终将流入别人的口袋。

    不过家道中落的贵族还有一招,就是嫁女儿,靠这招翻身属于下策,但从古至今,这么干的人可谓前赴后继。当优渥的生活离一名贵族远去,他心中是无比恐惧的,因为看了太多平民的遭遇,那是贵族死都无法去接受的生活。于是,这成了一件为人所不齿,却貌似值得同情的事情。

    说得远了,回头看看王族。王族没有上述的那些问题需要去担忧,因为他们是皇帝的亲戚,亲戚再远,也是亲戚,但凡跟某个有正式名份的王妃沾了那么一丁点儿血缘关系,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你家里人的没死绝,帝国包你吃饱穿暖,甩小康,超大康,浸淫在资本主义的水深火热中难以自拔。

    从来没听说过王族嫁女儿的,富可敌国的贵族世家自己凑上来倒贴的情况倒屡见不鲜。这种婚姻就相当于权力娶了金钱,贵族们得到了王族的身份,王族们得到了贵族的财富,双赢。

    姜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幸的。她的母亲早亡,父亲年轻时是个纵情酒色的花花公子,滥用药物、并多次染过一些不太体面的疾病,以至于三十岁时他的身体就出了点状况,长话短说就是,当他拥有了两个七岁大的儿子和一个两岁大的女儿后,他的某个重要器官在那一年失去了作用。

    一般来说,遭遇这种变故的人有两种极端表现,第一种是痛定思痛,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转移精力,说不定就此江湖上又多了一位使绣花针的绝世高手……

    但姜筠的父亲属于第二种情况,当失去了“色”时,他只能寄情于“酒”。当然也不排除他内心深处可能只是想修炼“酒神”之类的逆天神技。总之,在相继患上了胃炎、溃疡、心脏病、肝硬化之后,其神功未成,人卒矣。

    姜筠从五岁那时起,便成了一家之主,只是她什么都不懂罢了。两个哥哥跟她的关系很一般,理由很简单,虽然他们年长些,但却是小老婆生的。根据帝国的法律,有,且只有皇帝可以享受一夫一妻多妾制,其他人,哪怕你和皇帝有非常亲近的血缘关系,比如皇帝的二大爷,在法律上,也只能有一个妻子。

    姜筠这嫡出的孩子,拥有合法的全部财产继承权,而庶出的两位哥哥,只是父亲年轻时的两次“意外”,在得到一笔这辈子都可吃穿不愁的安家费后,他们几乎就断绝了和姜家的来往。

    至今日二十出头,姜筠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了,要说这世界上还有谁特稀罕她,那就是李维,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现阶段离超友谊的关系,差得也不算太远,就在这不可谓不关键的时期,顾问很不合时宜地随机抓了个王族,偏偏就是姜筠。

    本来,这件案子会搞得比较大也在李维的意料中,他李维是何许人也,如日中天的贵族世家李家大公子,老子权倾朝野,儿子富甲一方,被绑走的又是王族的小姐,兴师动众也在常理之中。

    可是,昨晚季承看过视频电话上的录像回放以后,不到五个小时,对方忽然又联络了李维,说第七皇子克劳泽·维特斯托克将于三日内将亲临现场指挥全局。

    这是什么情况?这已经不是兴师动众了吧?御驾亲征了有没有?那绑匪究竟何许人也?皇子居然亲自出马?难道……这个人称茶仙的家伙也对姜筠有意思?不可能啊,没听她说起过这号人啊……

    李维心乱如麻,从姜筠失踪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那一刻,他就心急如焚、郁郁寡欢,昨日的那次通话,虽然让他震怒,但好歹算是有了姜筠的消息。

    绑匪并没有明说为什么会来勒索李维,他和她只是朋友,无论是法律上、名义上、事实上,都只是朋友而已。按照这个绑匪完全不惧怕hl的言论和态度,如果姜筠没有可以去勒索的直系亲属,绑匪完全可以直接去勒索政府。因此,按照一般的思路推理,一定是姜筠对绑匪说出了李维的名字,这是她在求救,李维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求助的人。

    这一点让李维悲中有喜,英雄救美的好戏一旦上演,这女人便是唾手可得,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绑匪的各种反常言论与要求。

    假设皇子的到来并不是因为他和姜筠是旧识,而是冲着视频中那个绑匪来的,结合那个男人的行为与表现,他无疑是一个极度危险与疯狂的反抗组织成员,至少也是小头目级别。

    …………

    上午八点,李维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手心尽是冷汗。

    那部从咖啡机底座里找到的手机放在茶几上,hl已经在上面安装了窃听器,周围安排了一整个监控小组的人手,时刻准备着在手机接通的刹那就开始追踪信号源,找出绑匪的位置。

    在场的人,只有现场负责人季承心中清楚,此案的犯人所在级别是“危险等级六”,而其他人,包括hl的工作人员以及待命的战斗人员,以及李维,他们都只从季承口中得知“天一”这名字罢了,至于这家伙的底细,说实话,并不是有意要保密,而是季承也不清楚。

    铃声响起,在场每个人的脑子里仿佛都有一根弦绷紧了。

    李维看着季承的手势,当监控小组都准备好时,季承点了点头,李维把手机摆在茶几上,按下了免提,他凑近道:“我是李维。”

    天一的说话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他开口便道:“听好你的第一个命题——你的命,只值一个罐头。”

    李维沉默了几秒,一方面是在想天一的话,另一方面,也在为追踪电话的人争取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天一答道:“字面上的意思。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交由你去证明这个命题的真伪。”他又略微提高了声音道:“季长官,请在二十分钟内,为李公子准备好一架直升机,一小时内,赶到短信上指示的地方降落。”

    说完天一好像就要挂电话,正当所有人都在震惊天一为何连房间里的负责人姓什么都知道时,季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索性插嘴道:“天一先生,我们要确认一下人质是否还活着,并且是安全的。”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想直面对方,给予一定程度上的震慑,另外就是尽可能再拖延些时间。

    谁知,下一秒,电话对面传来“啪”一声,然后响起一声女子短促的叫喊。

    是人都明白,人质挨了一耳光。

    李维的怒气值瞬间就爆了,抄起手机怒吼:“你这个王八蛋!我……”

    天一打断道:“记住,你们没有质疑我的权力,我说人质还活着,她就活着,反复用一些无聊的事情来烦我,只会自讨没趣,按照游戏规则和我的指导去做,你们终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但如果你们依然不厌其烦地在每次通话里都要求确认人质安全,或者跟我讨价还价,用谈判专家那套浪费我的时间,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干出点儿什么了。”说完他就挂断了。

    李维真想把手机狠狠摔烂,但他不能,只能恨恨地踹了几脚沙发泄愤。

    监控小组的一人这时开口道:“长官,无法追踪到信号源,他一定用特殊的技术手段屏蔽了我们。”

    李维转头瞪着他们:“你说什么!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请冷静一点,李公子。”季承挡在李维面前,在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制止了他。

    季承给人的感觉总是十分沉着,很靠谱的一个人,一说话就能把场面hold住:“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对方既然明确表示不怕被追踪,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李维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但凡要点儿脸的人,没涵养也得装出点儿涵养来,既然季长官都说话了,说得也算在理,他便借坡下驴,整了整衣衫,对监控的人员道:“不好意思,我太冲动了。”

    季承处事老道,接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他顺势就转移话题,对手下们道:“联络直升机,查一下那个发短信的号码,立即就近派一组人到短信中的那个地点去侦查一下,但切忌打草惊蛇。”

    他又回头对李维道:“李公子,你先休息一下,直升机到了我们就出发。这个绑匪的行事莫测,不过根据这类案件中经常被使用的反侦察手法来看,他一会儿很可能要求你单独行动,很难说会不会有危险,我让手下去准备一件防弹衣,上面配有跟踪器和窃听设备,出发前你最好穿在里面。”

    李维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那一巴掌的响声,心绪不宁,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